“姜成，姜成…！”
姜成的腦子彷彿要炸裂，劇烈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陣陣襲來，一浪更比一浪高，將他完全嚴淹沒在其中。
他好像一個快要窒息死亡的凡人，在水中無力的掙扎，掙扎，慢慢的沉下去。
姜成的腦子要炸裂開來，身體也被粉碎，動彈不得，只能承受痛苦，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直到朱漁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姜成心中猛地爆發出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席捲全身，讓他艱難的睜開眼睛。
蔚藍無比的天空，濃郁至極的靈氣，空氣中水汽充盈，耳邊是大河滔滔波浪翻滾之聲。
朱漁坐在姜成旁邊，姜成眼神惺忪，剛剛醒過來。
“執事長老…”
姜成雙手撐着地面，有些痛苦的坐起來，眼神疑惑的看着四周，最後視線落在朱漁略顯蒼白的臉上。
“長老沒事吧？”
朱漁搖搖頭，與他並排坐着，她運轉體內仙力蒸發自己身上的水漬，只是這水似乎並不普通，與凡水天差地別，很難蒸發。朱漁默默的做着，頭髮溼漉漉的，貼在她臉上。
更添一絲不同尋常的美麗。
“我沒事。你呢？”
姜成體內牽雨神通早已運轉開來，修復自己的傷勢，只是進度有些緩慢，沒有恢復平常傷勢那樣輕而易舉。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需要好幾天才能將這些傷勢完全恢復。
“沒有大礙。”
姜成咳嗽兩聲，忍住身上的疼痛，輕輕問道：“這是哪裡？”
“不知道。我一醒來，便是此處了，也只比你早醒一些時間。”
二人扭過頭去，身後的大河翻滾，恍若大海，白色的浪花一個接一個，聲音轟隆隆的。
“只是普通的河流。”
姜成看了幾眼，神識散發，將這大江覆蓋，探查的清清楚楚：“並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朱漁點點頭，剛纔她也探查過了，這一條大河確實沒有任何奇妙的地方。
但正因如此，纔是最爲恐怖的地方。
他二人差一點被這大河淹死。他們可都是紅塵修爲。
“咱們不是正在神山外的黑暗與異族作戰，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姜成有些摸不着頭腦，“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朱漁將漆黑的長刺拿在手中，長刺在她手中旋轉，有金色的紋絡在長刺構成的黑色圓圈上生成。
那是一朵妖豔妖異到極致的花，並無姓名。
“公義合志。”朱漁輕喃，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說道：“咱們正在與異族作戰時。”
“公義合志暗中出手了，他應該是用出了神寶，將你我二人所處的黑暗擊碎，讓我們葬身在迷霧中。”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我們活了下來。”
“你我二人都昏迷過去，當我醒來時發現我僅剩的兩枚拜神符籙沒有了。”
“是太公救了我們。”
“宗主。”姜成喃喃自語，沉默下來。原來宗主在一直看着他們，照顧着他們。
“咱們現在出現在這個地方，應當無礙。”
二人的心漸漸放鬆下來，互相對視一眼，看見對方那狼狽模樣，不由都笑了。
“別動。”姜成輕輕的出聲，朱漁愣住，眼睜睜的看着姜成的手往自己臉上伸過來。姜成的眼睛，很有神。
朱漁呆滯當場，手中長刺差點跌落在地，被她趕緊收了。
姜成將朱漁臉上的溼頭髮扒開，才笑道：“比剛纔好看多了。”
“呀！”
朱漁慌忙站起，連連後退別過頭去，不讓姜成看現在自己的模樣，她往前走幾步，腳下有些踉蹌。
“長老慢點。”
姜成喊道，也慢慢的站起跟在朱漁身後，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
“這裡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長老還要小心！”
朱漁並未答話，腳步卻放慢了許多，等待姜成跟上來。她將兜帽戴上，重新將自己隱匿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她的臉。
只是那兜帽還有些溼漉漉的，些許水漬又落在她的臉上，這水很涼。
“等咱們回去後，還要找那公義合志算一算賬。”
姜成跟上來，對朱漁戴上黑色兜帽的做法視而不見，他道：“他將我們放逐到迷霧中，顯然是要致我們於死地。要不是宗主救我們，我們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他要死。”
黑色的兜帽下，朱漁輕喃，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只是他是聖人門生，若是殺了他，會不會給宗主惹來麻煩？”姜成有着更深的考慮：“聖人，那可是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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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漁看着遠方，有一隻奇形怪狀的紅塵妖獸向着二人奔過來，她道：“聖人就是聖人。”
“不會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到時候我來殺他，一切因果我來承擔。要死，也是我死。”
姜成搖搖頭，也看向妖獸，問道：“怎能讓長老一個人承擔？”
“我背後有閻聖。”朱漁坦言，黑色的兜帽下傳出清冷的聲音：“對方若是尋仇，第一眼看見的恐怕就是這個身份。”
“我們背後也有宗主。”姜成也道。
二人笑了起來，那妖獸已到二人身前。
奇形怪狀的妖獸化爲影子融入到朱漁背後影子中，分不出彼此。
“那邊有一個小鎮。”朱漁對姜成說。
他二人體內的仙力還算充沛，跨步一躍便是極遠的距離，在大地上奔襲。
“我的三十六竅心在這裡失去了辨知禍福的功能，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一會見機行事，別把命留在這裡。畢竟現在你我都無拜神神通符籙在身。”
從小鎮外看去，裡面的人多爲赤膊，或着一二獸皮裹在腰間、胸前，粗狂質樸。他們的臉上洋溢着笑容，看見姜成二人站在小鎮外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