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醫院驚魂(七)
救護車的笛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夏子澈呆呆的坐在手術室外,腦海裡只剩下馮古殉倒在地上的畫面。
小殉,你嚇到我了……
小殉,小殉……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手術室外的燈終於滅了,夏子澈焦急的跑到手術室外,圍住剛剛走出手術室的醫生,“醫生,請問我弟弟怎麼樣了?”
醫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溫和的樣子,“別擔心,病人沒什麼大礙,頭上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嚇人,但那不過是病人摔倒時劃破的罷了,只是……”
夏子澈剛忪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只是什麼?”
醫生充滿了歉意,“病人不知爲何昏迷,他的身體一切正常,我想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查。”
夏子澈知道馮古殉昏迷和占卜脫不了關係,勉強的笑了笑,“謝謝您了,我可以去看看他麼?”
醫生見夏子澈並不像其他家屬一樣糊攪蠻纏,不經對他涌出一股好感,安慰道:“當然可以了,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夏子澈點點頭,失魂落魄的跟着護士往病房走。
“夏先生!夏先生?” 夏子澈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擡頭一看,任黎穿着一身白大褂,正擔心的看着自己。
“任小公子……”夏子澈想對任黎笑笑,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子澈叫我小黎就好,發生了什麼麼?”任黎一邊示意一旁的小護士先去忙別的,一邊對夏子澈道。
“一言難盡。”夏子澈苦笑了下,對任黎道出了始末。
任黎聽了之後,想了想,“你先別擔心,他大概只是一時靈力缺失,沒什麼大礙的,我們去看看。” 說完,任黎在一旁打了個電話,然後便帶着夏子澈左拐右拐的進了病房。
進了病房之後,任黎看着躺在病牀上被剔光了頭的馮古殉奸笑了兩下,第一反映竟然是拿出手機大拍特拍,弄得夏子澈哭笑不得。
拍完之後,任黎心滿意足的將手機裝在了口袋裡,然後走到馮古殉旁,將手放在了他的額頭,片刻後便收回了手掌。
“他沒事,靈力使用過度,一會給他補充點靈力就能醒。”任黎剛說完,就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夏子澈聽了任黎的話,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送了剛進門的嚴揚一個大大的笑容。
嚴揚愣了一下,然後也回給夏子澈一個笑,“馮古殉他沒事了?”
任黎蹦了出來,“有我在,他還死不了。”
“好好好。”嚴揚應付道,“子澈別太擔心了,沒事的。”
任黎看嚴揚對他明顯是應付的態度,撇撇嘴,從口袋裡抽出把小刀就往指頭上劃。
嚴揚正打算繼續安慰夏子澈,餘光瞥到任黎的自殘行爲,頓時驚的什麼都顧不上了,衝到任黎身旁一把奪過小刀,厲聲道:“你幹什麼?!”
任黎的右手食指上被劃出了個一釐米長的口子,疼的呲牙咧嘴,但看到嚴揚緊張的樣子心裡涌出了一絲甜蜜,“沒事的……就小小的一個口子,喚醒馮古殉需要點血。”
嚴揚聽了任黎的解釋後臉色依然很爛,“你要嚇死我啊!以後不許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了。”
任黎嘿嘿一笑,將食指上的血跡抹在馮古殉的太陽穴上。
抹在馮古殉太陽穴上的血跡慢慢消失,就像被吸收了一樣,任黎指頭上的傷口也逐漸的消失,不一會便完好如初。
夏子澈忐忑的看着馮古殉,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馮古殉消失一樣。
任黎退到了沙發旁,給夏子澈讓出了位置,“估計睡一晚上就好了,明天應該能醒。”
夏子澈點點頭,柔柔的笑笑,“謝謝。”
任黎看了看錶,“不用,我和啊揚先去買飯,都中午了。”說罷,便拉着嚴揚出了病房。
夏子澈看着眼前安靜的睡着的馮古殉,雖然知道他明天就能醒來,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緊張。
小殉,你要快點醒來……
傍晚
任黎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發呆。
“小黎要不然你回去吧,這裡有我看着就好。”夏子澈略帶歉意的看着任黎。
“不行不行,我今晚必須看着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任黎頭搖的像個波浪鼓。
嚴揚隊裡又接了個案子,下午就走了,剛剛打電話說晚上要加班,不回家了。任黎掛了電話後想了想,決定在醫院呆着,畢竟馮古殉昏迷也是爲了自己和嚴揚,救人就救到底了!
夏子澈當然也是守着馮古殉的,好在東新醫院的高級病房夠大,有一張柔軟的沙發不說還有一個專門供給陪人的牀,兩人完全可以湊合着過一夜。
“小黎今晚睡牀吧,我在這守着。”夏子澈見任黎執意不回,也不再勉強。
“子澈哥你都一天沒休息了,也不吃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的。今晚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免得明天某人醒來怪我沒照顧好你。”任黎對夏子澈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不過一個下午就喊上了哥。
夏子澈坐在病牀旁邊削了個蘋果遞給任黎,“再說吧……” 任黎點點頭,嘎嘣嘎嘣的啃起了蘋果。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任黎已經看完了一部電影,瞥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擡頭一看,夏子澈半趴在病牀上,一手還握着馮古殉的手,顯然已經睡着了。
任黎笑笑,走過去叫夏子澈。
叫了幾聲,夏子澈都是迷迷糊糊的恩兩聲,絲毫不見起來的意思,任黎無法,只好勉強抱起夏子澈,將他擡到了另一張牀上。
給夏子澈披上被子後任黎打了個哈欠,關了燈,慢慢悠悠的走到沙發旁做下,準備再找部電影看。
誰想,任黎找着找着便覺一陣睏意傳來,耳邊也模模糊糊的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嬰兒的哭聲?
不對,這裡是外科,怎麼會有嬰兒的哭聲?
任黎已經到了半夢半醒的狀態,掙扎着要醒過來,可是如何也醒不過來。
情急之下,任黎狠狠的咬了下舌尖,然後一股清涼之意直撲大腦,整個人頓時清醒了。
睜開眼一看,病房內一切正常,耳邊的嬰兒哭聲也不見了。
不對,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話自己突如奇來的睏意以及怎麼也叫不醒的夏子澈怎麼解釋?
難道有“人”要打馮古殉的主意?
任黎不動聲色的給夏子澈上了個結界,然後趴在活動桌上,準備將計就計,看看那“人”準備幹什麼。
十二點整
電腦屏幕還散發着光,好像一切再正常不過的樣子,可任黎知道,那東西就要來了。
果然,電腦發出“突”的一聲,滅了下來。接着,任黎耳邊傳來了“滴噠,滴噠”的聲音。
“嗝吱--”
任黎知道,這是門開的聲音。
眯起眼,任黎小心翼翼的看着那拜訪的“人。”
勉強來說,那確實是個“人”。
一個未成型的“人”。
它有些大大的頭,一雙眼睛是緊緊閉着的,嘴卻十分恐怖,它的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朵附近,嘴卻是閉上的。
它的身子特別的小,和那碩大的頭顱極不相符,手和腳都沒長開的樣子,手指腳指之間還是相連的。
任黎心裡驚呼,這是什麼鬼東西?看樣子蟄伏在這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爲什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再往下看,那鬼嬰肚子上連着一根長長的臍帶,託到了地上。任黎正想仔細觀察下那臍帶,誰料鬼嬰竟一手握住了臍帶,另一手放到了嘴邊,歪着頭,直愣愣的看着任黎所在的方向,那雙眼,也在不知不覺中睜了開來。
那樣子,就像一個好奇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