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靜下來時,情景便是這樣:
段凌赫護着唐果,倒在一邊。在他身後,雲霄面對火焰飛着而立。
而維繫他們的,卻是火焰飛手中那把長劍——
劍鋒已經穿透雲霄的胸口,鮮紅得血液染紅了黑衣,順着劍的刃端直往外涌,一滴滴掉落在地上,很快溼成一片。
“你瘋了!”段凌赫和火焰飛幾乎是同時開口,一個隱忍,一個暴怒。
雲霄緩緩的轉過頭,看向段凌赫。見他沒事,蒼白的脣不禁輕輕地往上翹,“對,你說的沒錯……我是瘋了……”
火焰飛的手微微一顫,鬆開劍柄,她的身子立刻往後仰去,火焰飛連忙接住她,“雲霄,雲霄你醒醒……”
“快,小鐺鐺快去找郎中!”唐果也終於回過神,出聲命令。
“沒用了!”小鐺鐺慌慌跑出去,一旁段凌赫卻神色清冷地搖頭,“火焰飛的劍法出了名得精準,他又一心想殺了我,出手根本沒有留情!”
唐果咬着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火焰飛欲封住她穴道的手,也被雲霄一把抓住,“師兄,別白費力氣了……我,我有話要對你說……”
段凌赫和唐果對視一眼,默然離開。
雲霄一眨不眨得目送他的身影一點點地遠去。面上表情變幻不定,彷彿一生的哀愁苦樂都在剎那間流轉而過。
“雲霄,你……”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火焰飛只覺造化弄人,搖着頭,神色也漸漸涼下來。
雲霄竟然愛上了段凌赫,她的殺父仇人!
“沒錯,師兄……”她終於回神,長長的睫毛扇動了一下,微笑着點頭,“一開始,我只是打不過他……後來,有幾次機會可以偷襲的,可是我發現……我竟然下不了手……”
“我臉上的疤……也都是我,是我痛恨自己……用刀一下一下劃出來的……”
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滑下來,溼了面紗,“失手一次,用刀劃一道……就有了這麼多……”
她伸手,將面紗扯了下來,第一次探手輕輕地撫摸着自己那張坑窪不平的臉,眼光滾滾波動。
“師兄,我是不是很沒用?我好恨我自己,好恨……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去見我的父母……可是師兄……我真得做不到……我殺不了他,可我更不能愛他……”
她咳嗽起來,話語不停中斷,嘴角的血向外滲着,“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該放棄……現在終於要離開了,師兄,謝謝你……
“雲霄,不要說了……”火焰飛摟緊她,神情複雜。
她輕輕地搖頭,“師兄,你不要自責……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孽,跟你無關……跟段凌赫,也無關……”
“師兄,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也沒有愛過你……”她的呼吸越來越舒緩,脈搏也漸漸平弱,甚至闔動一下眼皮闔,都要廢很大的體力。
“……我們的婚約是我師父,和你義父他們的意思……師兄,我去了也好,這樣你便可以放心去尋找真心愛你的人了……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師父……”
說完,她神色平靜得望着天,再一動不動,嘴角邊的那絲笑,凝固在殷紅的血色中,透着說不盡的淒涼悲傷。
“雲霄,放心去吧……”火焰飛紅褐色的眼睛有些溼冷,擡手輕輕爲她撫閤眼眸,“未完成的仇,我會替你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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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二更了!
死亡,往往是一場陰謀的結束,另一場陰謀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