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果 番外之 生米熟飯
“懷孕?怎麼會懷孕?”
一月後,當唐果把興奮了幾天的好消息告訴他的時候,段凌赫像被雷劈了似的,幾乎是一個跳腳蹦起來——
他明明有很好的採取措施,怎麼還是會懷孕了媲?
“果果,你確定是真的嗎?會不會是搞錯了?丫”
“我特意請了三個郎中幫我看過,不會有錯的!”
唐果瞥一眼炸毛似的男人,淡淡的回道。
不會有錯?段凌赫的臉色幾乎是立即變了個顏色。
唐果有些不滿的哼道,“怎麼,我看你好像有點不高興?以前不知道是誰說要養一院子娃,直到不能生爲止!”
“不是,不是!”
段凌赫連聲否認,“果果,我是覺得我們有小螃蟹就好了……你知道的,你那次生產險些……”
提及上次生死兇險,段凌赫比她還要緊張在意,話自然是說不下去的。
唐果搖頭,不以爲然,“所以我們更要趁現在年輕把該要的孩子儘快要了啊!而且我聽說二次生育會比頭一次順利些,應該不會有事的……”
段凌赫眉頭微鎖,看她笑容嫣嫣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跟她開口講關於他和小螃蟹之間的約定。
那小子會原諒他嗎?
想想那個讓人頭疼的小傢伙,段凌赫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以前的他萬沒有想到過,這小子竟然有本事鬧得他到如今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問題是,他自己居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泄露’的。
照理說,他有真的很在意,每次都儘量避免在她體內釋放,而且這麼快……懷孕,不應該啊!
看一眼老神在在的唐果,段凌赫忽然想起那晚——
某個在白日睡了一整天的女人,到了晚上精力莫名的旺盛,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主動挑.逗他,害他半睡半醒的狀態下應戰,她又那麼極盡媚惑,迫使他在措手不及之中……難以把持,早早繳了槍。
“半夜那次……沒錯,就是那次!”
段凌赫一聲嘆氣,回頭看唐果正一副‘如何’的模樣盯着他,驀地反應過來,“果果,難怪你那麼主動,原來你早就預謀好了的!”
欣賞完他變色龍樣的神情,唐果笑得很沒心沒肺——
“我這也算預謀?跟你當初比可是差太遠了!”
唐果一聲怒哼,臉也板了起來,“你們兩個揹着我搞什麼狗屁協議,要不要跟我商量一下的?那麼離譜的條件你都答應,段凌赫你長沒長腦子啊?要遷就他,想搞好關係,也不是這樣來的,虧你好意思比人多活二十多年,被一小屁孩耍得團團轉,簡直丟死人了!”
沒罵沒腦子的人,臉色微窘,又是一陣變色龍。
她說的沒錯,小螃蟹與他的關係一直恩怨不明,距離甚遠……他這個做父親的想要彌補二人的隔閡,好像……的確是有些急於求進了。
“你以爲你那樣做就是真的對他好?只會更加讓他覺得你對不起他,你越遷就他,越會讓他覺得你離他遠!哼,說答應就答應,要不要孩子是你們兩個說了就能算的嗎?把我當什麼了?”
出完氣,唐果心裡大爽,長腳搭在桌上,歪靠在躺椅上悠哉悠哉。
某個做了沒理事兒的臭男人,很有眼力見兒的過來給她又是揉腿又是捏肩,活脫一受氣小媳婦樣,看得唐果不禁更是大爽。
“可是我都已經答應小螃蟹了……怎麼辦?”那小的知道了還不覺得他說話不算數?一定會,恨死他的。
“能怎麼辦?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難不成他還敢還讓老孃墮胎?”
唐果輕叱,對付那個小傢伙,段凌赫根本不行。
……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裡,後廚每天隔一兩個時辰便會往唐果房裡送吃食,包括夜宵也變得更勤,她雖偶爾嘔上一嘔,吐上一吐,唐蟹看得狐疑不已。
可是無論他怎麼試探,段凌赫始終是一副淡然不覺的樣子,就連唐果也是不以爲然,只說胃不舒服,平日裡什麼活也不少幹,照樣忙活自己的店鋪生意,研究新菜餚.
唐蟹便覺得是自己多心了,沒有再過問,只是悄悄留心着。
直到唐果的肚子漸漸凸顯,這小傢伙隨即炸了毛,跑去找某個吹大話的男人算賬——
段凌赫微微詫異,“懷孕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是啊,什麼時候的事?”
唐果也是一臉的震驚,一點也沒有身爲當事人應有的神情,圍着鏡子兜了個圈圈,便左右研究自己有些豐腴的身體,“我只是覺得這些天特別能吃,我以爲是長胖了呢!沒想到是懷孕了,我覺得不像啊,小螃蟹你不會是在騙我們玩吧?”
唐蟹被兩人唬得一愣一愣,只兩眼冒火的盯着段凌赫——
“哈哈,如果是真得的話,那實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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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一把抱起唐蟹來轉了一個大大的圈,嘴裡還高興的大叫,“我又有寶寶了!小螃蟹你就要當哥哥了,高不高興?”
日見俊朗的臉上,神情微變,看向段凌赫的雙眸快要射出火花來,將他灼燒成灰——
“說話啊,小螃蟹,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呢?”
唐果欣喜的叨嚷着,還不忘徵求一下他的意見,“不過我覺得啊,還是女孩好!小螃蟹,你也喜歡妹妹的是吧?哈哈,其實你從小我就覺得你這小模樣,若是個女孩兒肯定也是漂亮到人人垂涎!唔,不過這樣說起來,女孩不省心,男孩吧,男孩也挺好!你再多一個弟弟,就有的你玩了!”
“誰稀罕!”
唐蟹憤哼一聲,臉上的怒色毫不遮掩。
怒火熊熊的雙眸再狠盯一眼段凌赫之後,隨即摔桌出去——
“不是……靠,你不稀罕老孃稀罕!老孃這樣低聲下氣的算什麼?沒大沒小,老孃要不要再生一個用得着徵求你意見?”
唐果跳腳,一個爆脾氣上來就要去追,被段凌赫及時拉住,扣在懷裡,一通安撫,“好果果,這件事怎麼說都是我們不對……”
“我們有什麼不對?當初他怎麼對你的?你現在怎麼對他的?有什麼說出來,這樣彆扭着算什麼?不讓我生,我偏要生,我還要生它十個八個,每天換着玩兒!”
小野貓的毛兒終於被捋順,但仍在氣哼哼的放着狠話。
“十個八個?你確定?”
段凌赫有些頭疼,一個小魔頭都纏不了,還十個八個……直接一刀殺了他算了!
“……”
唐果立刻垂頭喪氣的低下頭,“要那麼多幹什麼?養一個都費勁!我其實就是想讓小螃蟹有個伴,說不定他慢慢就能覺得融入我們,那樣,他對你的態度也許就能有所改變……”
她這樣的心思,讓段凌赫有些感動,手小心翼翼的去摸她隆起的小肚子,“會的,一定會的。”
兩人這樣溫情默默的樣子,讓他有些莫名的心悸。
就像當初……
其實老天待他真的不薄,她都能回到他身邊……小螃蟹,他有信心也一定會接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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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便變得有些奇怪。
原來唐果和段凌赫兩人常當着唐蟹的面分外恩愛,是想着他看到兩人甜蜜,肯定也想着自己能夠融入,如今看來是不成功,於是也不再向從前那樣膩着了,免得刺激到他,
唐蟹雖看在眼裡,但面上卻沒什麼,只是仍老大不高興的,小小年紀常板着臉,跟吃了槍藥似的,任誰跟他說話都會被堵得啞口無言,嚇得龍小寶和錢孫孫兩人也不敢來找他了。
隨後,唐果便發現了更爲嚴重的事,那就是唐蟹開始不着家——
出去也不招呼,有時候甚至問龍小寶和錢孫孫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常常是好幾天才能見上他一面,問他在做什麼,他則愛答不理的。
每次回來,唐果與段凌赫兩人也務必親手爲他拾弄一大桌吃得喝的,他也每次都毫不客氣得一掃而光,但那脾氣卻始終執拗着,恢復原樣,該來來,該走走,從不多留,這園子倒真像是他的食棧了。
軟的硬的,都不管用。唐果開始覺得自己沒轍了。
段凌赫也愈發的揪心,每天苦惱着,只想怎麼才能把人給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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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一來,就發現這兩口子的臉色實在不是一般的不好看。
聽完他們的解惑之後,忍不住一通沒心沒肺的笑——
還真讓她那時候猜中了,兩個精明到極點的人生下的娃果然也是不好收拾的啊!
哈哈,活該,惡人自有惡人磨!
南宮烈一直深鎖着的眉頭,在看到自己女人朗聲大笑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舒展了開——
若說水鏡比唐果還要早上近個把月,唐果都沒什麼噁心的反應了,水鏡卻還是吐得不成樣子,從早到晚,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蔫蔫的很沒精神。
難得來到這裡能讓她笑笑,本來他還不同意的,看來是來對了!
……
兩孕婦本就情同姐妹,如今好久不見,自是有許多話要說,一通的聊侃。看段凌赫始終對南宮烈報以些微敵意的樣子,唐果忽然起了逗弄兩人興致——
隨後,在她和水鏡兩人聯合竄動之下,兩個男人被趕去小廚房煮湯燒菜。
段凌赫已經在這些日子裡被唐果鍛練出來了,雖然做的東西算不上色香味俱全,但好歹能填飽肚子。
南宮烈錦衣玉食讓人侍候慣了,是個不知柴米油鹽爲何物的傢伙,看這樣的大男人勢必會很……好玩。
……
“嗯,我也覺得女孩好,可是我這個說不定是男孩呢,你看那麼鬧騰!把我都快折騰死了……”
“那不如這樣,我們給這倆寶定個娃娃親吧?反正也差不多少天,那如果都是女孩,我們就讓她們做姐妹;如果都是男孩,那就是兄弟;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做夫妻!如何?”唐果忽然想起某著名電視劇中的著名橋段,便忍不住搬出來用一用——
“好啊,好啊!”水鏡對她的提議,忍不住點頭,一萬個同意。
段凌赫和南宮烈兩人從廚房先後出來之時,恰好聽到兩人的約定,齊口同聲的否決,“不行!”
兩女人回頭看看這倆滿臉黑灰的貨,忍不住很沒良心的笑。
兩個大男人的臉色都是微紅,段凌赫埋怨地瞪一眼南宮烈,一副看廢物的嫌棄樣子——
南宮烈回他一個‘大男人’的眼神,把手中托盤的東西往桌上一丟,氣哼哼的坐下。
這本來就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
想着,忍不住又瞪向出最先提出這餿主意的唐果。
她卻渾然不覺,與水鏡兩人研究他們的勞動成果——
水鏡拿筷子戳了戳那盤不知道是以什麼爲原料製成的東西,蹙眉,再南宮烈的眼神鼓勵之下,夾起來放進嘴裡,最後忍了忍,實在是沒能控制住,又是一陣嘔吐!
看南宮烈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唐果趴在段凌赫的懷裡,笑得前仰後合,快喘不上來氣。
然她笑得正歡脫,小二卻忽然急急地跑過來朝她喊,“老闆娘,不好了,着火了!小廚房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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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蟹帶着龍小寶等人從外一進來,就看到園子裡烏煙瘴氣的。
火勢已經滅了,但所有人都落得一身黑灰,極爲狼狽。
唐果看到他回來,似乎很高興,着急要過來,卻不小心踩了裙襬,直朝他撲過來——
唐蟹忙伸手扶她,卻未料到她撲來的力度過大,二人力氣亦過於懸殊,她竟將他一併帶倒在地,還好唐蟹眼疾手快,及時將她護在了上面,沒有摔到她肚子——
段凌赫忙過來將人扶起,唐蟹拍去身上的灰塵,蹙眉盯着她,略顯不耐煩,“你說你!都懷孕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小心點,真不知道幹什麼能行!”
唐果愣愣的看着他,似乎被嚇傻了的樣子,任他罵也不還口。
段凌赫的臉色也不好看,沉沉地。
唐蟹撇下嘴,再沒往下說她,而是自顧帶着龍小寶等人去了後院——
水鏡雖然早料到他們這一家子的相處模式不會好到哪裡去,但沒想到竟會是這個樣子,一時間也忍不住快言快語道,“這臭小子怎麼還是這副德行?還沒從原來的陰影中走出來啊?”
不知道是她這話恰好點中了她的心窩,還是那句‘陰影’說得有些嚴重,唐果一下沒忍住,趴在段凌赫的懷裡竟嗚嗚就哭了起來。
南宮烈也算領教過女人變臉如翻書,但看剛剛還笑得合不攏嘴的唐果如今這樣哭,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
“我不是……”
水鏡更是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慌慌的想解釋,卻愈發不知該說什麼,“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有意的……”
“不關你事!”段凌赫搖頭,繼續安撫懷中的女人。
唐果也在這個時候一個勁兒的搖頭,唔唔咽咽的含混不清,“不是,和你沒關係,是小螃蟹他……我剛剛是想到了你,阿赫……你還記得麼?我有小螃蟹的時候,那次你也是那樣護着我的!小螃蟹他剛剛也那麼護着我,……我知道他心裡其實是很惦記你我的,就是嘴硬其實心很軟的,他哪捨得真不管我?”
思緒飄遠,段凌赫眼眸微動,隨即便感覺眼睫上溼溼的,似也有想掉淚的衝動,“好,果果,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旁邊,南宮烈因爲這煽情的一幕,而忍不住微微蹙眉。
可偏偏他旁邊的小女人卻嗚嗚的竟也跟着那二位放聲大哭了起來——
“……有這麼好感動嗎?”
唐果通紅的眼睛立即殺人似的盯向他,“我的小廚房被你毀了,還不快回家備銀子去?記得拿雙倍!”
“雙倍,你黑不黑心啊?”水鏡紅着雙眼,朝她跳腳。
隨她久了,提到錢也是一副護心護肝的樣子。
“就是黑心,怎樣?跟我們這裡還想談公平?你腦子壞掉了吧?沒錢就拿你肚子裡小的賠!”唐蟹正帶着人打算原路出去,聽到幾人談話,這時候忽然跳出來,一臉凶神惡煞的瞪着水鏡夫婦。
他最近最討厭孕婦,……偏偏這女人還如此沒眼力見的跑來湊熱鬧!不是往槍口上撞是什麼?!
水鏡還想爭辯,卻被南宮烈扯着拉走,嘴裡還不忘嘟嚷低咒:這什麼一家子啊!黑店,黑人,黑心!他就說不要來嘛!
看兩人急走,唐果一臉欣喜,興沖沖的去拉小螃蟹,“兒子……”
唐蟹一臉彆扭的甩開她的手,“你叫你肚裡的還是我啊?”
“我肚裡是女兒,你妹妹!再說她也還不會說話。”
唐果聳肩,唐蟹撇嘴,顯然不信。
“臭小子,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唐果的耐心明顯用盡,好幾天沒逮到人,現下忍不住用力戳了戳他的腦殼——
“嗯,不如這樣……”唐蟹歪着腦袋想了瞬,眼睛從段凌赫身上瞟過,精光閃現。
“它,出生以後,交給我?”
確定他的手指正對着自己的肚子,唐果本能的護住,段凌赫也是忍不住一驚,警惕的看他。
“不行!”
“那怎麼可以?”
兩人雖非異口同聲,但也都說出來拒絕的話了。
“看吧,還沒出生呢,就這樣護着!”唐蟹臉色微僵,隨即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切,誰稀罕管你們!”
二人都是微微一尷,還未回神,他已經甩袖子走了。
只留下一句,“唐果,我最近有事要辦,可能要一兩個月都不會回來了!你們兩個……不對,是你們三個,好好過吧!”
“不是……”
唐果焦急,看一眼段凌赫,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直覺這次小螃蟹的反應比上次好像變得……更糟糕了。
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