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古月華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因爲她清楚的看到,在仇超的肩膀上出現一隻慘白的手,那雙手的手指死死的扣着仇超肩膀,然而,仇超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高暢。
古月華嘴脣顫抖,驚恐的瞪着眼睛,手慢慢的擡起來顫抖的指向仇超的肩膀,而在同一時間,仇超感覺到肩膀一陣劇痛,瞬間,鮮血將肩膀上的衣服染紅,他因爲劇痛身體傾斜,眼睛看向自己的肩膀,卻看到四根慘白的手指已經陷入他的肩膀裡。
其餘幾個人也被這突然的情況嚇到,一個個驚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想要逃跑,但是想到任務中所說的不能逃跑的規則,就只能一動不動的坐着。
仇超劇烈喘息,他的手死死的抓着那雙慘白的手,用力的將那四根手指從肩膀上拔出來,那是一隻斷掉的手,從手腕的地方齊齊斷裂,血液早已經凝固,乾枯的皮膚緊緊的貼在指骨上,散發着濃烈的腐臭味,仇超用力的將那隻手丟出去,然而,那隻手卻在被扔出去的瞬間突然抓住仇超的手指,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之後,就是仇超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古月華抓着胸口的衣服,她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緊緊的抓住,幾乎無法呼吸,她大口的喘息,身體不停的發抖,看着仇超痛苦的樣子,眼睛裡聚滿淚水。
高暢扶着仇超的身體同樣顫抖着聲音問道:“誰帶紗布或者繃帶了?”
其餘三個人都只是愣愣的坐着,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情況嚇的傻掉,姚夢龍哆哆嗦嗦的抱着肩膀,因爲恐懼,嘴脣已經變成青色,他瞪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嚎叫的仇超,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滾落下來。
“姚夢龍,幫我把繃帶拿出來。”高暢一手捂着仇超流血的肩膀,一手握着他被扭斷的手指,大聲的喊。
姚夢龍依然傻愣着,邵朋義卻突然反應過來,身體依然坐着不動,盡力的伸長手將高暢的揹包抓過來,然後從裡面翻出繃帶丟給高暢。
“你堅持一下。”高暢滿頭大汗,他先用繃帶將他斷掉的手指纏上,然後又將他肩膀上的傷口纏起來,但是血很快就將繃帶浸透。
“爲什麼?”仇超不解的說,故事中的只是死了一個人,難道自己要變成故事中的李康死掉嗎?
“別說話了,我先幫你止血。”高暢用力的按住他的肩膀,但是血卻還是不斷的涌出來。
“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要小心。”仇超卻猛然的抓住高暢的手,脖子上青筋暴起,滿臉汗水,他講的這個故事中男主角死了,所以作爲講故事的人,他就會變成故事中的男主角,所以他會死。
“一定要主角不死。”仇超艱難的說,他感覺到體內彷彿有一雙手在翻攪,攪得他五臟六腑劇痛屋無比,突然,他嘴角溢出鮮血,下一秒,他的肚子猛然爆裂開,一隻手從他的肚子中跳出來,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抱着仇超的高暢滿臉鮮血,仇超的腸子從爆開的肚子中流出來,古月華髮出一聲淒厲的叫聲,高暢大口的喘息,然而吸入鼻子中的空氣全是血腥味。
仇超已經斷氣,眼睛死死的瞪着。
“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姚夢龍驚恐的說,他雙手撐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
高暢跌坐在地上,他滿臉都是血,身體同樣在顫抖,仇超臨死前說一定要主角不死,意思就是他們講的故事中主角一定不能死,不然死的人就是講故事的人,那麼如果死的是配角呢?
“你再想什麼啊?現在已經有人死了,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姚夢龍大聲的喊。
“閉嘴!”高暢大聲的說,如今能怎麼辦了,死了就是死了,他們沒有辦法阻止死亡,只能盡力避免死亡,蕭劍晨說,講的故事中最好不要有人死,那如果沒有人死,還是恐怖故事嗎?
恐怖故事,恐怖故事!
高暢痛苦的抱着頭,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要講什麼樣的故事了。
“高……高暢,你……你在想什麼?”邵朋義雖然也很恐懼,但是還是盡力的讓自己冷靜。
“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接下來要講什麼故事,剛纔仇超說故事的主角一定不能死,所以……你們想好你們要講的故事了嗎?”高暢的眼睛掃過他們三人,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看起來大家已經被仇超突然死亡嚇的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故……故事?”古月華嘴脣顫抖,她最不擅長的就是講故事,不過卻很喜歡聽故事,特別是恐怖故事,但是要她講出來,確實不可能做到的,“我……我根本不會講故事。”
“不會講也要講,難道你想死嗎?”高暢瞪着眼睛說道。
古月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嘴脣顫抖,雙手緊緊的握着,卻不敢開口說話,這個任務就是講故事,不會講故事,那就只有等死,但是自己等死,不要害了別人。
姚夢龍瞪着古月華說道:“不會講,即便是編也要編一個出來。”
古月華看着姚夢龍,死死的咬着嘴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高暢看了看手錶,凌晨五點,天已經亮了,這時候出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們必須要把仇超的屍體處理掉,不然很快就會腐爛。
“現在已經是早上五點多,我們可以出去了,要先把仇超的屍體處理掉,然後大家休息一下,想好自己要講的故事,記住主角最好不要死,不然死的人就會是自己,當然,如果可以,儘量連配角都不要死,沒人知道,如果配角死了,不講故事的另外幾個人會不會被當做配角而死掉。”高暢鄭重的說,這個任務幾乎是個必死的任務,恐怖故事必然會有人死亡,而他要做的就是將原本的故事改掉,如果是主角要死的,就讓主角不死,改成其他人死,只要自己不死就好。
四個人分別擡着仇超的兩手兩腳走出地下室,外面的天已經亮起來,他們走出纔看到他們所處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他們所在的是一間平房下面的地下室,而這間平房只有一扇門和一扇窗,裡面什麼都沒有,去地下室的的通道就在平房的左側拐角處,他們走出平房,纔看到周圍竟然是一片荒草,視線所及之處只有這一間平房。
荒野,絕對的荒野!
高暢心裡一陣焦躁,不過這也方便他們埋屍體,到處都是荒草,隨便哪個地方都可以將屍體埋下,但是卻沒有挖坑的工具。
高暢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經過一番商量,大家最後決定將屍體放在距離這裡遠一點的地方,這樣即便是腐爛了,味道大概也傳不到這裡來。
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再次回到平房這裡,吃着帶過來的食物,然而,他們都覺得吃在嘴巴里的東西沒有任何味道,彷彿在嚼蠟。
古月華走到高暢身邊,小聲的說:“我……我真的不知道要講什麼故事,你……你可以幫我嗎?”
高暢轉頭看着古月華:“如果你真的想不到叫什麼,就最後一個講吧!你們兩個想好了嗎?”
“我……我不知道。”姚夢龍驚恐的低下頭,要他講,他是一點也講不出來,剛纔仇超死的那麼恐怖,要他怎麼去講那該死的故事。
邵朋義一咬牙說道:“那好,今晚我講。”
不管是什麼時候講故事,如果觸碰到死路,那都是一死,早死和晚死沒什麼區別,與其這樣忍受恐懼,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能活下去。
“好,既然這樣,那今晚你來,至於你們兩個也要快點想好,這個沒人能夠幫你們。”高暢嚴肅的說,然後慢慢的喝幾口水,因爲恐懼,喉嚨裡彷彿有團火在燒。
因爲昨晚一整晚沒睡覺,所以他們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各自找個地方休息,古月華卻是怎麼也睡不着,心“咚咚”的狂跳,她大腦中一片空白,有的只有仇超死的樣子,機關眼睛酸澀的難受,但是依然無法入睡,這種煎熬真的生不如死。
整整一天,古月華都在半夢半醒中度過,期間她聽到過幾次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彷彿近在耳邊,又似乎遠在天邊,讓人無法安心,似是喃喃囈語,又似微弱哭泣,讓她心煩意亂,但是眼睛卻無法睜開,身體更是一動也不能動,大腦卻異常的清醒,只是無法控制身體,或者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夢魘。
她知道高暢和姚夢龍都起來過幾次,但是她卻一動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每一次他們有人動的時候,她都很想叫住他們,但是卻做不到,只能這樣痛苦的等待天黑。
一直到晚上六點多,古月華的身體纔可以動,她猛然的坐起來,大口的喘息,臉色慘白,嘴脣也毫無血色。
邵朋義就在古月華的旁邊不遠處,他看着古月華慘白的臉色,有些擔心的問:“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