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丁教授的故事,胡中劍也不禁沉浸在他幸福悲傷的感情世界,可職責讓他不能隨意同情一個人,或者思維受到情緒和感情的左右,他碰了一下手中的圓珠筆,讓喀嚓的聲響結束丁教授的悲涼回憶。
“她寫生的家鄉是瑚寧市的一處險峻的山谷嗎?”
“是啊,就是那裡,那個風景秀麗的地方,那是她的家鄉,我一輩子都記得那個地方,我和她初戀的假期去過一次,那是個十分美麗的地方。”
丁教授的目光流露出異樣的神情,他凝視着房間裡黑暗的角落,雙眼模糊近乎乾澀,那一定是習慣了黑白顛倒,晝伏夜出,在對往事的追憶中像個幽靈遊蕩者對記憶殘留的眷戀的目光,他習慣了黑暗的亮度。胡中劍沒有說話,默默地看着他深深地陷入回憶。
“她那時真的太漂亮了,美麗的讓人驚歎,我們在山谷裡跑,拿着畫板爬山……她說等我們將來有了錢,就辭職回到她故鄉,種上一百畝向日葵,然後再像以前一樣建一座大房子,老守田園,夫妻恩愛……。”
胡中劍聽到向日葵,神經立刻繃緊,追問道:
“像以前一樣?您知道這話的意思嗎?”
“哦,我也不知道。”
“您和虞小灣去的時候,那裡是什麼樣子呢?”
丁副校長茫然地看了一眼胡中劍,不解地問:
“怎麼,你很熟悉那個地方?”
“去過幾次,而且我還在那塊向日葵田裡,見到了死後復活的龔雪寄,可惜後來她被燒死在墳墓裡。”
聽到胡中劍的話,教授眉頭緊鎖起來,他瞪大眼睛問:
“怎麼龔雪寄不是死了嗎?這……這不都進太平間了嗎?你是意思是……”
丁校長面露懷疑的驚恐之色。
“我也是偶然見到了向日葵田,就在那個叫南天門的巨大懸崖下面山谷,現在,那裡是省級高速公路,從懸崖上俯瞰,到處是野生向日葵,而且面積不小,向日葵田裡面有幾座老墳,就在一座墳墓裡,我掉進了洞穴,離奇地見到了龔雪寄,當時她似乎沒死,我就救她,遺憾的是,後來發生了另外一件突發事件,她再次葬身火海。”
“這也太奇怪了……”
丁教授不置可否地含糊了一句,繼續說道:
“原來是這樣……也許是天意,也許是……當年虞小灣曾經指着那一片草地說,將來我們要種上大片的向日葵,……。”
丁教授的臉上流露出異樣的驚喜之光,胡中劍現在十分相信,這位教授當年愛那位神秘死亡的女人不容置疑。
“教授,您能否繼續講一下您的前女友虞小灣,是怎麼出的事?”
“唉,她自殺的事我當時就不相信,她以前樂觀,活躍,雖然在她父親來後受到了打擊,可也不應該走上那條路。就私下打聽過事發前後的經過,她那時患了幽閉症,半年裡她除了上課,就回到租的公寓,哪裡都不去,也沒有再找男朋友,我爲此非常傷心。
沒有人看見她到底是怎麼死的,只是一天夜裡,一位同宿舍的好同學去她那裡送講義,那時她已經幾天都不來上課,才發現她已經……,公安局的人隨後封鎖了現場,我知道後失魂落魄地跑去現場,可警察連我都沒讓看一眼,隨後他們就找到我瞭解情況,他們已經掌握我和虞小灣是情人,後來我被她拋棄的事警察都清楚,起初懷疑我有做案動機,如果是他殺,我就是重大嫌疑犯,還好,法醫經過鑑定,證明是自殺,也由於我的同事都證明我一直沒有離開過學校,才最後放了我。
她就那麼神秘地走了,我只打聽到一件特殊的事,就是這件事讓我懊悔一生。她死前的一個晚上,她那個神秘的爸爸曾經在電話裡找過她,聽她寢室的好朋友尤馨說,她爸爸向她要一張什麼特殊的傳家寶,是一張畫,她沒有理他,還在電話裡和爸爸吵了起來,可她並沒有說那畫的事,我後來猜測出,就是給我的那張畫,使她和父親爭吵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