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和手指都如蜘蛛一般的半身女人的臉狠狠撞上地面，發出巨大的響聲。
石臺出現一道巨大的貫穿裂縫，抖動得更加厲害。
半身怪物女人也不再動彈，似乎被摔散了架。只是因爲是意識體，並沒有血肉模糊的場面。
在外面，也許這個女人非常恐怖，但在索爾的意識平臺內，收拾她簡直輕而易舉。
一旁觀戰的三個意識體則齊齊打了個寒顫，彷彿他們就是那塊被拍碎的石板。
壓制住已經被完全污染的意識體，索爾的臉色依舊陰沉。
他的皮膚緩緩爬上一層白色冰霜，就像他眼中逐漸染上的瘋狂。
站在不遠處的摩頓意識到不對勁兒，立刻喊道：“主人，請息怒，您現在的狀態不對。”
索爾立刻擡眼看向摩頓，眼中的陰冷讓後者打了個寒顫。
他將手背到身後，隱蔽地摸索着桌子裡的東西。
“磨聲果汁液的效力不夠，單靠我自己的意志堅持呆在這裡，隨時有失控的危險，還是先退出去，下次再研究這個不受控制的惡靈。”
所以當人們回過神，就會發現周圍已經多了許多可怕的身影。
巫師塔有22層，此外還有一個不存在活人的夾層。
而離他最近的就是赫爾曼的屍體。
“看來想要多次進入意識平臺，必須要準備足夠的能夠穩定意識體或者情緒的藥物。磨聲果倒是不錯，但現在我手裡存貨太少，而且單次維持的時間也有限，剛剛又差點失控。”
隨着紅燭的出現，原本嘈雜不安的屍羣突然安靜了許多。
從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黝黑眼洞中，索爾似乎聽見了一聲聲不間斷的……
索爾連忙三兩下躲着火焰，跳出法陣。
索爾這才舉着蠟燭慢慢靠近屍羣。
只見剛出現的半身女人，就重新化爲殘缺的黑色書頁，飛回了日記之中。
索爾也沒有嘗試去聽具體的內容。
索爾眨了下眼睛，不讓自己被憤怒左右。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今天終於是看到了。
索爾再次看向其他三人。
輕輕拉開抽屜，摸到一根圓柱形的東西。
那是用他的血液做出的紅色蠟燭。
“可是他們爲什麼會求救？那些呼喊的聲音又來自哪裡？”
“比利那裡應該是沒有了。也許我可以去磨帆鎮那邊蒐羅一下。雖然他們被野蠻人洗劫了一番，但應該有種子或存貨。當時最後一個出現的流浪學徒看起來還算靠譜，應該會想盡辦法把磨聲果田地恢復。”
他手指用力，“啪”地將日記合攏，閉上眼睛退出了意識平臺。
因爲它們曾經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青銅大門外的走廊裡，索爾也一直沒有見過他們行動，還以爲這些屍體能像戈爾薩一樣瞬移。
“這次陣法損毀得比較嚴重啊，難道是我在裡面動作太大？總是這樣可不行，還要想辦法加固這個法陣。”
而庫房外的青銅大門裡也有一個夾層。
在索爾身後林立的貨架間，竟然立着數十具屍體。
“赫爾曼？”索爾一步步地後退，直到後背撞上實驗臺。
幾人立刻會意，紛紛化作一道黑光，主動回到日記上，變回了黑色書頁。
腳下的石臺重新穩定，但四周的星光卻依舊在飛速閃爍。
只是讓其他意識體警惕的星空，在索爾眼中卻如同真實天空一樣，望之令人心曠神怡。
他剛睜開眼，腳下法陣間固定的魔晶瞬間粉碎，連他辛苦繪製的法陣也瞬間自燃銷燬。
索爾稍稍加快動作，取出同樣在抽屜裡的點燈器，將蠟燭點燃。
隨着聲音越來越嘈雜，那些屍體也開始繼續移動。
“不過現在我還沒有任何高階替代物的思路，還是多弄點兒磨聲果比較可靠。”
這具經過“美容”的屍體此時正緊貼着貨架的邊緣，似乎正努力地試圖穿過那條無形的界限。
有的人像赫爾曼一樣在求救，有的人卻在交談，只是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但這陰冷又快速退去，恢復了一點溫暖。
索爾腦海裡浮現一個名詞——夾層。
索爾將蠟燭放到屍羣前方不遠處的地面，見所有屍體都低下頭顱，才一點點後退。
索爾摸着下巴，準備拿清掃工具收拾一下地上的殘骸，結果剛轉過身，就被身後人嚇了一跳。
對面的屍羣漸漸閉上眼睛，隨着黑洞的閉合，呼救聲也徹底消失。
庫房四周的夾層中存在一個滿是眼睛的黑暗空間。在這裡索爾的靈魂會被灼傷，他頂多只能堅持幾秒。
“我已經檢查過很多遍，屍體中並沒有找到靈魂，但他們依舊有一定的意識而且可以自主行動。難道是肉體中也潛藏着意識？”
它們並不是瞬移，而是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但是在他們移動時，會在空中形成一重重身影，彷彿同時有多個人在移動。
索爾決定一邊提煉大量磨聲果以萃取其中精華來延長時間，一邊繼續尋找高階替代物。
和以往不同，他們一個個張開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索爾。
離開了意識空間後，剛剛那種暴躁情緒也被驅散，索爾的狀態逐漸恢復平和。
索爾一點點將手裡的東西拿到面前。
隨着赫爾曼屍體開口，其他屍體空洞的眼睛中也傳出一聲聲呼喚。
那些星光越來越像一雙雙眼眸，拼命地眨眼，似乎在傳遞着什麼訊號。
只是這次的書頁比剛剛要小一些，似乎是索爾在用觸手攻擊女人的時候，消耗了對方的能量。
他一直走到赫爾曼面前，對方再沒有其他反應，只是面孔對着索爾手中的蠟燭。
“喝！”
造成一種視覺上的迷惑性，只要不盯着它們看，就很容易忽略他們的存在。
想到這裡，索爾舉起手中的日記。
如果不是單純的意識體在這裡容易陷入極端情緒，索爾倒不介意多待一會兒。
索爾分析，那裡應該是夾層的入口。那些細長如苗條的手，既是守衛，不覬覦着鮮活的靈魂。
放緩動作，以免刺激到屍羣。
攻擊力最弱的大概就是連接蠟燭的那些管道了。
那些嘴雖然要人很疼，但戰鬥力很渣，即使不小心掉進去，也可以嘗試反殺。
這麼算來，夾層裡已經有了眼睛、嘴巴和手。似乎是將一羣人靈魂也給肢解了。
那麼那些靈魂的其他部位呢？
作爲靈魂，被肢解後是否也會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