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從此不再使用和精靈有關的道具，是不是就不會再陷入精靈的幻境中？”
“理論上是這樣，但巫師界也有隻用了一次精靈道具，卻在幾年後突然發瘋，逢人便說自己生吞了一個精靈，最後因爲無人相信他，選擇自我解剖然後死掉的事情。”
“呃……”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能不能從精靈的幻境中掙脫，還是要看個人的意志。鑑於你剛剛的表現，我認爲你暫時還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精靈纏上。”
索爾低頭，他手裡的精靈低語還在和他說話。
有時是無意義地哭泣，有時則反覆說着“我要死了”。
但現在索爾卻沒了之前和綠髮精靈說節哀時的調侃心情。
“看着它消亡吧，這個瓶子就送給你了。至於基斯梅特，我還是原來的想法，無論他想做什麼，以你的能力暫時只能被動地接受，不如將擔憂的心情轉變成求知的努力。我更希望你能主動地追求知識，而不是因爲死亡的威脅去冒險。”
戈爾薩站起身，“只有自身強大，纔不會畏懼陰謀詭計。”
他整理着自己的斗篷，仔細地將全身都收攏在棕紅色的寬大斗篷裡。
“變態嗎？”索爾舉起自己的手晃了晃，“拿命換的。”
索爾猶豫一下，忍不住問道：“塔主大人，您……不怕他們聯合起來嗎？”
“我還以爲自己這次外出，將魔力值提升到80已經足夠優秀，沒想到還是你變態！”
“才三級學徒嗎？”索爾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們就不能再往高了想？”
索爾想了下，“塔主指導過我，但並沒有正式說過會做我的導師。”
索爾連忙跟着站起來，心想：“原來您也知道。”
“怎麼了？”可麗跟着回頭，哈哈一笑，“哈，你現在身份不一般，又總是長時間不露面，他們自然會對你感到好奇。”
可麗現在比前些日子好了一些，至少沒有再套着行動不便的全身鎧甲。但她臉上依舊覆蓋着厚厚的金屬面具，用來吸附從她面部皮膚滲出來的有毒金屬。
他甚至一直把索爾送到了實驗室門口，幾乎和卡茲導師一個待遇。
兩人並排走着，來到走廊盡頭，索爾回頭望去，發現那個二級學徒竟然還站在實驗室的門口注視着他。
不過他嘴上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卡茲導師向我透露過一點。”
因爲大家都太忙了。
“你也能看出來，巫師塔內有一部分人已經有了小心思。”
而一直縈繞在索爾耳邊的哭聲和低語也徹底消失。
三天後，經歷了全身檢查的索爾從卡茲導師的實驗室走出來。
現在負責卡茲實驗室的是一個索爾從來沒見過的二級學徒。
“你不知道？”這回是可麗感到不可思議了，“現在高階學徒中都在傳，說你已經被塔主收爲學徒，未來最差也能晉升三級學徒。”
難怪塔主曾說，巫師學徒之間並沒有本質的差別，只有進入正式巫師級別，纔是質量、層級的改變。
戈爾薩帶着他的沙發消失後，索爾抱着即將凋零的精靈低語又在原地發了會兒呆。
“我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感知最強的是火屬性元素，於是從小就把自己要學的東西做了份規劃。結果來到巫師塔才發現，根本沒有導師教導火屬性。當時我還有點兒後悔，也許該去更像學院的巫師組織，比如說拜東學院。”
兩人走到坡道，就要分道揚鑣。
可麗立刻露出我比你懂的樣子，“那就是還在考驗你。真可惜，我的導師說塔主主修暗元素和光元素，不然我就去推薦一下自己了。”
戈爾薩歪歪頭，“不怕，他們五個人加起來也打不過我。”
“都測試完了？”等在門口的可麗悶悶地說。
“嗯。”
索爾鬆了一口氣，將瓶子放在實驗臺上。
索爾叫住女孩，“你之前不是說想和我一起申請聯合實驗嗎？怎麼沒有動靜了？”
他年齡比索爾大很多，面對索爾卻表現得異常恭敬。
“拜託！請爲那些和我們一屆，但現在還是一階學徒的人考慮考慮，做個人吧。”可麗吐槽一句，隨即又問，“你真的是塔主的學生嗎？”
“魔力多少？”可麗迫不及待地問。
索爾曾經依靠道具殺死了高他一階的西德，而西德面對同樣高他一階的拜倫學長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畏懼。
可麗翻了個白眼，眼底有一片金色，“好像誰不是似的。”
索爾幸運在，當他被幕後操縱的推手推上巫師學徒的道路時，被迫選擇的研修方向正好和他原本的意願相匹配。
這時，索爾手裡精靈低語最後一片葉子也掉下來，落到溶液裡消失不見。
最明顯的就是朗姆導師，索爾總覺得這個人已經重度抑鬱了。
……
原來負責實驗室的安吉拉已經離開這裡，但這件事並沒有引起什麼討論。
二階巫師和一階巫師的差距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在巫師塔，或者說巫師界，人們往往並不關心與己無關的八卦。
索爾回頭，“我身份不一般？我怎麼不知道？”
可麗其他部位的皮膚呈現一種隱隱的金屬光澤，但據她所說已經不影響活動。
瓶子裡只剩下一根光禿禿、乾巴巴的樹枝。
“哎……”可麗長嘆一聲，晃了晃腦袋，“古多導師又給我安排了一個實驗課題，我只能和……對了，就是上次和你提過的比利一起做實驗了。等我完成，再去找你。”
戈爾薩卻絲毫不在乎地微笑，“是的，莫妮卡膽小，朗姆沉鬱，安澤怨恨。但沒有關係，只要他們能按時完成我的要求就可以。”
看着難得有些感慨的可麗，索爾也不知怎麼安慰。
送他出來的是另一個二級學徒。
“其實巫師塔資源雖多，但有的時候也有些不自由。不是你想研究什麼，就能研究什麼。”站在坡道上，看着與自己擦肩而過，行色匆匆的學徒們，可麗有些感嘆。
“好吧。”索爾聳了聳肩。
在這座巫師塔裡，就連強大的正式巫師都只能在塔主的壓迫下研究自己並不喜歡的實驗，更別說他們這羣學徒。
“嘶——”可麗果然如索爾所想，僅用露在外面的眼睛，就很好地表達了什麼叫做羨慕嫉妒恨。
“103。”
還有什麼屬性比暗元素更適合死亡巫師日記的呢？
看着沉默的索爾，可麗突然擺手哈哈一笑，“你不會是在替我遺憾吧？”
沒等到索爾回答，可麗就舉起了拳頭，“沒關係的，哪怕是主修金屬性元素，我也可以做得很好！我聽導師說，塔主原來就是主修光屬性，後來直接改成了暗屬性，但他依舊是西部大陸最強的二階。那我也一定可以！”
戈爾薩：我不是針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