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向聲音，看到兩輛破舊的麪包車。我剛看他們一眼，一輛麪包車的車門打開，一羣面目猙獰的男人爬了出來。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禿頂的大漢，臉上的肉肉多得驚人。他給人一種他不是一個好人的感覺。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被鬼玩桌板的人嚇到了。
“那麼告訴老虎，你在這個……地方怕什麼？” 光頭男子，明明叫虎，拍了拍膽小的男子的肩膀，目光略帶不屑的看了看四周。男人點了幾下頭，卻沒有說話。
老虎嘆了口氣，慢慢地走到攤主面前。“嗯，老大，”他說。“我聽說你在這裡經營的機構不太乾淨。” 他上下打量着老大，臉上再次浮現出不屑的表情。
老闆笑得很開心，瞟了我一眼，道：“什麼？我一直很重視衛生。”
“嘿嘿，不用騙我了。”老虎笑了笑，拍了拍老闆的肩膀，和膽小的男人一樣，抓起一根裝滿烤肉的長籤子，當着老闆的面開始吃。
小靈蕩不滿地叫道：“喂！那是我們的。”
花姐的臉也黑了。她看着我，一邊指着光頭男人一邊說：“你，去吧。”
我去？我想，但我知道我要走了。我受不了被罵，尤其是被花姐罵。我鼓起所有的勇氣，然後站起來，慢慢地靠近老虎。
當我走近他時，我可以看出他對這一幕感到困惑。夜市的攤位上空無一人，但桌子、椅子和地板上散落着空的烤肉串和啤酒瓶。看來老闆的攤位清潔能力真的很差，這種亂七八糟的生意也沒法維持下去。
作爲在場唯一可見的人，當我站起來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所有剛剛走上來的人的注意。就連老虎也放下他正在嚼的新烤肉串盯着我看。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抗。我的腿在顫抖，但我想，至少老虎似乎沒有花姐那麼可怕。我在離老虎幾英尺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不經意地咳嗽了一聲。
好吧，既然他肯定不會怕我，那我們就希望他至少可憐我吧……
“你膽子很大。” 老虎看着我，眼睛微微眯起。他伸出舌頭，慢慢舔了舔嘴脣。他可能一直試圖恐嚇我，但離他這麼近，我覺得他只是看起來很傻……而且很油膩。
“嗯，老虎。” 我終於開口了，很高興地發現我的聲音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緊張。
老虎在他身後的人開始說話時，滿懷期待地看着我。
“哦，你要叫他老虎嗎？”
“叫他虎哥！”
“不，叫他師父！”
我看着他們，試圖恢復我說話時的鎮定，然後轉身看着老虎，等待着。
“有趣。你，孩子。你要和我對質嗎？” 老虎看着我，笑了笑，然後說：“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他一說完，我就開口了。“嘿，我身邊有很多人。”
老虎爆發出一陣大笑作爲迴應，他的打手們也紛紛效仿。“是啊，我看他們都是來保護你的！” 他指了指對他來說是空的桌子。
我笑着點了點頭，淡淡道：“我看你帶了很多人，其實我也有很多朋友。” 我聽上去沾沾自喜，我的態度顯然讓老虎吃驚。
男人一臉茫然，想知道我身邊沒有人保護我的膽子是從哪裡來的。我讓他想了想，然後猛地揮了揮手。在我的手勢之後，老虎給我的表情從警惕變成了不安的表情，就好像他現在認定我是個白癡似的。
片刻無事後，我回頭一看，發現沒有一個鬼魂注意到我們的談話。他們都在各自的談話中，等着老闆烤更多的肉。
戲劇效果就這麼多……
“你在虛張聲勢。” 老虎終於反應過來，上前幾步，一副要打我臉的樣子。
我往後一跳，喊道：“你再不來救我，你就再也吃不到這個烤肉了！”
老虎被我的喊聲嚇到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幾乎很高興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得不引誘鬼來幫我燒烤，真是令人尷尬。
幸運的是，我的威脅似乎奏效了。我看到老虎的眼睛越過我的肩膀，開始鼓起。他看起來比剛纔更汗了。甚至看起來他好像尿了褲子。
“所以，相信我現在有朋友了嗎？” 我對老虎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回頭看了看。
“啊！” 雖然花姐和其他美女一模一樣，但其他客人也確實發揮了作用。有些人擡着腦袋，有些人正在腐爛，有些人伸出舌頭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長，而且他們看起來都非常非常死氣沉沉。我的胃翻騰起來。
我聽到前面有爭吵，我轉身看到老虎和他的手下向麪包車跑去。車門還沒關上，麪包車就轟隆隆地駛出停車位，左右搖晃，好像司機喝醉了一樣。
不幸的是，對於他的一名手下來說，貨車的搖晃把他撞倒在路上，撞到了他的頭上。他驚恐地看着我們，臉上流着血，然後追着麪包車哭着跑。
鬼們對自己的工作已經完成感到滿意，大聲叫老闆爲他們服務。我意識到老闆在某個時候消失了，當他再次出現時，他避免看任何鬼魂。相反，他忙於儘快煮肉。明智之舉。
“吳銳，去喝酒。哎呀，我好累！我準備放鬆一下。”花姐在其他鬼的歡呼聲中大聲喊道。
在鬼魂的幫助下，我無法反抗，所以我乾脆避開了他們可怕的臉，去拿了幾箱啤酒。今晚我過得很輕鬆，用一場盛大的醉酒派對來洗去我們的憂慮並沒有什麼壞處。
幾個小時後，鬼魂依舊強大，老闆甚至不得不離開去買更多的食物，因爲鬼魂已經把他攤上的所有東西都吃光了。鬼叫老闆過來陪我們喝酒。這時候大家都知道老大是個好人了，花姐就用她的招數讓老大看在眼裡。
鬼終於離開攤位回家時，天已經亮了。我一直保持清醒，但老闆還在亂七八糟的攤位上，喝得醉醺醺的。我心想，如果這老闆喝醉了，我該找誰來結賬？
也許我會很幸運而不必支付全部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