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決不會放過你的哦……";
說這句話的時候,杜子衛的語氣很是曖昧.
蓮一愣,本能的將警惕的目光投向杜子衛.雖然這個男人拿着證件,而且證件不像是假的,不過畢竟是陌生人,她還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
";求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啊,開個玩笑,想逗你開心而已嘛……";杜子衛察覺到蓮的謹慎,拍着方向盤呵呵笑道,一副你真傻的表情.
蓮鬆了口氣,無力的說:";杜哥,能快點麼?";
";真是那你沒辦法啊……";
杜子衛很沒趣的搖搖頭,自言自語着加快了車速.
寬闊的街道上根本沒什麼車輛,漢蘭達一路暢通,時間不長便駛入進了西區的汽車總站.
";謝謝了,杜哥,給您錢.";
車站門口,蓮把行李弄下車,一邊從口袋裡向外掏錢包,一邊對杜子衛說.
";要不要我送你進去,你那行李包很沉的樣子?";杜子衛從車窗裡探出腦袋問.
";不用了謝謝……";蓮說了半截,臉色突然變了,右手不信邪的在身上所有的口袋裡亂翻.
空空如也.
錢包竟然不見了.
怎麼可能……明明就放在口袋裡的……
";怎麼了?";杜子衛察覺到蓮的反常,關切的問.
";我錢包不見了……我找不到我的錢包了……";蓮語無倫次的說着,將自己的行李包打開,蹲在地上翻動着,結果自然是翻不到.
蓮急瘋了,汗水和眼淚夾雜在一起滾滾而落.
她所有的錢和銀行卡,還有身份證,都放在那個錢包裡.
沒了錢,怎麼給杜子衛?怎麼買車票回家?身份證也丟了,連旅館都沒法入住了!
";怎麼會不見了呢?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出來的時候壓根兒就忘了帶?";杜子衛下了車,關切的問.
";不可能……我明明放在口袋裡的……";蓮的口氣中已經明顯帶了哭腔.
杜子衛又幫蓮找了一遍,擔心剛纔掉在了車上,於是連漢蘭達也翻了個遍,結果一無所獲.
";我該怎麼辦……我怎麼這麼倒黴……";
原本就飽含委屈的蓮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臉大哭起來.
";真是那你沒辦法啊……";杜子衛嘆了口氣,";哭能解決問題嗎?這樣吧,你在這還有什麼熟人,朋友嗎?我好人做到底,把你送過去.";
幾個熟識的老鄉都回家過年了,除了翠雲軒的同事外,蓮在這座城市再也找不到熟人了,於是她只能無助的搖頭.
杜子衛點起了一顆煙吸了幾口,看着蹲在地上哭哭啼啼茫然失措的蓮,嘆了口氣說:";這樣吧,我有個朋友是開旅館的,現在我就在他那旅館裡住着.你覺得行的話,就現在那住下,住宿費我先替你墊上,你有了錢再還我,怎樣?";
蓮猶豫着,擡起了頭……
當漢蘭達駛離車站門口的時候,杜子衛習慣性的往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對衣着黑白鮮明的青年,還有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朝門口走來,那女青年一身白玉如雪,長髮飛舞,很是美豔,不過杜子衛並沒有太在意,因爲他此刻很激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很快加快了車速,漢蘭達風馳電掣般離去.
杜子衛看到了黑白無常,黑白無常當然也看到了他和蓮.
看當時的情景,黑白無常不由很默契的對視一笑,他們認爲這是一對在大年初一吵架鬧翻了的小情侶,女孩一賭氣帶着行李要走,男孩則開車來追,這樣的情節,幾乎每對情侶都經歷過.
可惜的是,黑白無常是懲治罪惡的英雄,卻不是神仙,他們不會讀心術,不會憑肉眼第一感覺就知道一個人的善惡……
車站!
是啊,西區的長途汽車總站!
東區的車站要到初六纔開始運營,蓮要離開的話,必須去西區的汽車總站!
該死,我爲什麼剛剛想到呢!
漢蘭達離開不久,一個蓬頭垢面,渾身汗溼的青年便瘋了似的跑進了汽車總站,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找亂問.
他,當然就是剛剛反應過來的潘士強.
可惜的是他和蓮註定要錯過.
";請問……您有看到一個女孩嗎?大約真麼高,短髮,說話聲音有點粗?";
黑白無常走出車站大門沒多遠,潘士強便追上了他們,氣喘吁吁的問着,比劃着.
黑無常腦海中迅速浮現出杜子衛和蓮的身影來,於是問道:";是不是穿藍色牛仔褲,紅色上衣?";
";應該是吧……沒錯,就是她!您看到過她?她去哪了?";潘士強並不知道蓮出門時穿了什麼衣服,但他想起來蓮的確那樣穿過,於是心中頓時泛起希望的曙光,急切的語無倫次的連聲追問.
";她和一個留平頭,穿黑毛衣的青年在一起,大概……五分鐘前剛離開,朝那個方向去了.";歐陽六色指着南側說.
";對了,他們開的是一輛白色的漢蘭達,車牌號後三位
是……679!";黑無常回憶着當時的情景,對潘士強說.
潘士強連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說,便拔腿向南衝去,筋疲力盡的身體爆發出了嶄新的潛能,速度快的如同旋風.
但是,無論他有多快,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已經不可能再找到蓮.
沒有所謂的旅館,更沒有開旅館的朋友.
事實上走了沒多久,蓮就察覺車子根本就是徑直朝城外的方向開的,但是杜子衛卻說旅館的位置就在城郊邊上,所以才住起來比較省錢.
但是真正到了城郊,來到人煙稀少的外環路上時,杜子衛就將車停住了.
蓮朝四周看,找不到任何旅館的影子,事實上這個鬼地方除了密密麻麻的樹林和一望無際的田野外,根本就沒有人煙.
她警惕的問杜子衛旅館在哪兒,爲什麼在這兒停車.
杜子衛沒有回答他,而是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來一件東西.
那是蓮的錢包.
原來她的錢包在杜子衛那裡.
蓮吃驚的說不出話,她發現杜子衛的表情變了.
他的目光瘋狂而炙熱,就像一匹餓了三天三夜,突然看到小羊羔的狼.
";姐姐,我可以把錢包還給你,然後……我還會再給你一千塊錢,我甚至可以直接開車送你回家……免費的,怎樣?";
看着慢慢將臉逼過來的杜子衛,蓮驚恐的蜷縮起身體.
";你……想幹什麼?";她顫抖着.
";做我的姐姐啊……美麗的姐姐,短髮的美麗的姐姐,你讓我失控了,讓弟弟願意來照顧你,保護你,好嗎……";
杜子衛目光火熱的盯着蓮,嘴裡喋喋不休着,伸手就要抱住她.
";滾開!死變態!";
蓮終於爆發了,她大罵着,轉身瘋狂的扣動門把手,卻發現車門被鎖住了.
";對不起……每當看到短髮的漂亮姐姐,我就會失控.";
杜子衛將手裡的錢包一扔,狂熱的攬住了蓮的肩膀,將鼻尖深探進她的短髮中……
漢蘭達晃動着,蓮的求救聲在密閉的車子裡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大年初一,人跡罕至的外環路上,沒有人能充當她的救命稻草.
……
蓮失蹤了.
就如同一滴水在太陽底下蒸發掉一樣,潘士強從大年初一找到初五,再也無法找到她的任何蹤跡.
然後,蓮遠在鄉下的父母久不見女兒打電話報平安,手機也一直關機,便打電話給潘士強詢問,潘士強見再也瞞不住,只好將蓮失蹤的事情如實相告.
蓮的家人立即心急火燎的趕到了濱州,連同警方一起,瘋狂的四處張貼尋人啓事,詢問蓮的下落,結果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一無所獲.
人口失蹤這種案子,杜錦瑟這種級別的刑警從來是不加過問的,下屬們也從不會將這種事麻煩她.
但是杜錦瑟不太喜歡呆在家裡,父母的身份決定了,一到逢年過節家裡就擠滿了人,她討厭這種氣氛,所以提前回到了濱州.
就在大年初六這天,她坐在一家剛開始營業的砂鍋店裡,正準備享用一個人的午餐時,一個男子不請自來,落落大方的坐在了她的對面.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麼?";男子說.
正在玩弄手機的杜錦瑟擡頭看了這位留着平頭,高高瘦瘦的男青年一眼,沒有說話,心想你都已經坐下了,還多餘問這一句幹什麼.
";杜錦瑟,警號165781969,濱州市公安局第一刑警大隊副隊長,大名鼎鼎的警花,省裡舉行的射擊比賽中多次獲獎,格鬥和擒拿據說也非常不錯……";
男子舒適的將後背靠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着杜錦瑟說.
杜錦瑟放下了手機,看向他問:";你是……?";
";暫時就叫我……挑戰者吧.";男子笑着說,露出兩排雪白整齊的牙齒.
杜錦瑟將手機放進口袋,笑道:";挑戰我?";
男子認真的點了點頭:";槍法,格鬥,擒拿,我一直認爲,在這幾個方面女性是弱者.";
杜錦瑟揚了揚眉毛,輕笑道:";是不是弱者,試試就知道了……";
注:警號這東西當然是瞎編的了,這是咱們的書友羣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