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說他在黑水軍之中,是什麼身份了麼?”
蘇鵬笑過之後,對手下問道。
“對方沒說,但是看模樣,應該地位不低,他身邊的人對他都恭敬異常,屬下感覺,那種恭敬,是發自內心的尊敬,所以屬下判斷,對方是一個有真本領,得到人敬重的人,屬下按照所知信息判斷,應該是黑水軍那位新近的統領大人。”
蘇鵬的手下對他說道。
“哦?”蘇鵬聞言,有些驚訝於自己這個手下的細緻,蘇鵬打量他一眼,道:“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馬庸。”
蘇鵬這名屬下聞言,心中一喜,但是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馬庸……我記住了,你的名字不老實,雖然名‘庸’,可.你不像是平庸的人啊,這樣,回到涼州之後,你跟着郭磊先做一段時間事情,如果可堪任用,我在提拔你。你先下去,將那蘇州黑水軍的人帶來。”
“謝主上!”
這名叫馬庸的三等客卿,心頭頓時大喜,他盡力表現,爲的還不是出人頭地?
馬庸這人修養很是不錯,雖然心頭狂喜,卻並不舉止失措,他對蘇鵬施禮,便下去帶人來了。
其餘的三等四等客卿,見蘇鵬給馬庸點了一條明路,也都心中羨慕不已,這馬庸,這麼快就混出頭了。
當然,這也是貼身服侍主上的好處,在主上身邊,你有什麼能力,主上能很快發現,然後將你提拔。
這世界雖然沒有毛遂自薦的典故,可是道理是相通的,把一對石頭裝在口袋裡,自然看不出什麼。但是你要是一根錐子,馬上你的鋒銳,就會刺破口袋,讓人發現。
那些三四等客卿見了馬庸做例子,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氣,想要在蘇鵬面前展露能力。
這些客卿的心理暫時不提,那下去的馬庸,很快帶了幾個人來。
蘇鵬看到馬庸帶來的人,不由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站起身來。對來人拱手說道:“韓統領,好久不見,真沒想到,再次聚首,竟然是在這裡。”
說着,蘇鵬對那人拱了拱手。
來人精幹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微笑,道:“剛在江湖上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還以爲是同名同姓的人,後來知道更詳盡一些。纔敢確認,蘇祭酒,你瞞的我好久。”
只見來人,正是蘇鵬的老相識。韓拓!
蘇鵬哈哈一笑,然後請韓拓落座。
韓拓倒是沒有失去禮數,回禮一下,等蘇鵬落座。他才按照客人理解落座。
蘇鵬看到這裡,不由暗讚一聲韓拓的精於世故。
剛纔蘇鵬起身迎接韓拓,其實禮節上是不必要的。只不過因爲蘇鵬曾經在韓拓手下做過事情,蘇鵬迎一下對方,算是盡了以前的屬下的意思。
只是蘇鵬現在身份已經不同,敬一下韓拓也是盡一下禮數,倒不是真比韓拓身份低,之前的從屬關係,在這一敬之下,已經扯平。
如果韓拓不知道深淺,真的大刺刺的還當自己是蘇鵬的長官,那麼蘇鵬可是有的是方法,讓韓拓認清楚現在的局勢。
韓拓的精明之處,就在於他太懂人情世故了,蘇鵬讓了他一下,他也就受了這一下,接下來,卻是按照平等身份交往的主客禮數落座,這就是表明,他明白蘇鵬身份今時不同往日,沒有拿出他是蘇鵬以前長官的架子。
這樣,雙方纔有坐下來談的基礎,如果他還當自己高於蘇鵬,那蘇鵬也就只能送客了。
至於蘇鵬的武功問題,韓拓只要不是傻子,就已經猜到,當年蘇鵬說的不是實話,真實的情況是蘇鵬很可能被紫霞門收入門牆,纔有今天的武功造詣。
不過這些,對今時今日的兩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雙方賓主落座之後,蘇鵬對韓拓問道:“韓統領不是在蘇州領兵麼?據說黑水軍在蘇州發展不錯,韓統領不在江寧坐鎮,而來參加這邊的羣星會,莫非這裡真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韓拓一聽,苦笑一聲,道:“我不來不行……黑水軍看起來發展順利,實際上卻陷入瓶頸,我來這裡,也是來尋找,是否有些強援。”
“哦?我對蘇州的局勢不太瞭解,請韓統領詳細說說。”
蘇鵬對韓拓說道。
韓拓點點頭,道:“實不相瞞,黑水軍在蘇州發展的是十分不錯,不但攻下了崆峒派掌握的蘇揚城,還基本統一了蘇州全境,並且在向外擴張,只是問題也出在這裡,黑水軍的勢頭……太猛了。”
“因爲黑水軍的勢頭太猛,周圍的州,都對蘇州加強了戒備。”
“蘇祭酒應該知道,黑水軍的軍械盔甲,基本都是自己製造的,所以軍備本來一向不太求人……可是,蘇州少礦,礦脈屈指可數,根本不夠蘇州自己使用,必須從別的州購買。”
“本來,贛州的五城聯盟,一直有商隊給黑水軍提供鐵礦銅礦等礦石,蘇州的礦產,有五城聯盟供給,也不算短缺,可是自從我統一了蘇州之後,贛州的龍邵陽對我黑水軍有了防備,約束了贛州之人,不再給蘇州提供礦石,而我黑水軍在擴軍,無論是軍械,還是盔甲馬甲,都是消耗鋼鐵的大頭,我們根本找不到礦石,已經一籌莫展。”
“至於強攻贛州,我們又很難做到,黑水軍的戰力,最強在於馬戰,不善攻城,而從蘇州到贛州,又要走過極長的山路,我們對那裡不熟,而且山林之中容易被埋伏,又沒有補給線,短時間無法進攻贛州……現在因爲軍械的原因,我們已經陷入困境,幾乎困在蘇州毫無進展,加上崆峒派的人不斷給我們找麻煩,一時半會也無法剿滅崆峒派,所以整個黑水軍,都陷入困頓之中,我都快愁白了頭。”
“不過就在不久前。江寧郡來了一批人,自稱是涼州的人,他們和我有一些接觸,說是想要打通涼州和蘇州的貿易通路,我打探了一下,似乎就是蘇祭酒你的手下,我忽然想到,自從涼州發現妖界之後,發現了很多礦山,而涼州又靠內海。可以從水路繞過一些地方,然後進入水路,這樣一來,便可以打通向蘇州的運送物資的渠道。”
“蘇州水軍,也有一定規模,只是沿江的一些豪強,也不願意看我們蘇州坐大,時常騷擾我們的通商船隻,但有我黑水軍主動攻擊。他們就不敢造次,加上蘇祭酒的威勢,他們更不敢輕舉妄動,可以讓涼州船隻前往我蘇州。我有了這個想法。就已經坐不住了,我已經請蘇祭酒的手下和你通信,只是他們說蘇祭酒前來參加羣星會,恰巧義父也收到邀請。我便替義父來了。”
韓拓一口氣將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
他口中的義父,其實是他真正的父親莫天擎。
蘇鵬聽了韓拓的話,明白事情經過。在心中計較起來。
涼州本身礦石不算特別多,但是夠自用了,倒是開闢妖界,資源一下豐富了起來。
銅鐵礦石,蘇鵬真有不少,都交給了米商樑家開採。
韓拓今天如此低姿態,就是求得到蘇鵬了。
蘇鵬本身,也無意卡着礦石不賣給對方,蘇州暫時對他沒威脅,賣給對方礦石也無所謂。
蘇鵬想得是,如何說法,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想了想,蘇鵬對韓拓說道:“之前我收到過我屬下的傳信,據說他們剛到蘇州,就和當地一個勢力衝突起來?”
韓拓點頭,對蘇鵬道:“是一個叫日月堂的組織,剛開始日月堂的人以爲蘇祭酒的麾下是江湖上討飯吃的,吃到他們頭上了,於是派遣高手打擊了一下蘇祭酒的手下,聽說死了幾個人。”
蘇鵬頷首,道:“實際上死的人比較重要,是我一個重要屬下的弟弟,我一直派遣這個屬下,負責關於商業內政,同時負責對外貿易,現在他弟弟死了,我需要安他的心。”
“蘇祭酒的意思是……”
韓拓看着蘇鵬,對他道。
“日月堂的事情,韓統領請關照一下,如果我的手下和他們起衝突,請韓統領幫下忙。”
蘇鵬道。
韓拓聽了,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他雖然對日月堂的寧彩有些意思,但是也是本着納妾的意思,借寧彩收服江寧郡的幫會勢力,但是寧彩並不是日月堂掌舵者,韓拓也是知道,此時有人打擊一下日月堂,他也樂得看到,這樣以後也好收服一點。
“我明白了,如果只是這個事情的話,我知道該怎麼做,蘇祭酒大可放心。”
韓拓對蘇鵬表態說道。
聽韓拓這麼說,蘇鵬心中鬆了一口氣,他表面雲淡風輕,其實很在意江寧郡的事情。
打擊削弱日月堂,是蘇鵬的既定方針。
“如此,我也沒別的什麼要求了,唯一一件事就是請韓統領做出佯攻贛州五城聯盟的姿態,這樣一來能減輕一些我們涼州的軍事壓力。”
蘇鵬最後說道,其實這個要求蘇鵬並不是特別需要,只是放出來擾人耳目。
“應當的。”
韓拓說道,蘇鵬微笑,對韓拓說道:“如此,我們就算達成結盟意向,具體的事情,等我們雙方手下專門負責這個的人談吧。”
韓拓點頭,他站起來道:“多謝蘇祭酒,那好,今天已經不早,我就不打擾蘇祭酒休息了,這幾天,就讓手下人詳細談談,我便先告辭了。”
“韓統領隨意。”蘇鵬點頭,韓拓對蘇鵬微微點頭,便帶着自己的手下離開了。
留下的蘇鵬,則是眯起了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