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寒覺醒了。
而且還史無前例的直接將天賦突破到了第二段。
憤怒的力量是可怕的,理智積攢下,不斷蓄積後則更是可怕。
頂着一雙赤紅眼眸,路千寒手持軟劍,如一頭甦醒過來的荒古異種,讓人控制不住的心生恐懼。
中年男也不例外,但是,長久以來的經驗讓他不願意去相信自己的感覺,他覺得,覺醒了又如何?新人還是個新人,除了被碾成碎末,再沒有其他的可能。
“你不是說要殺我的嗎?”中年男挑釁,想要激路千寒先出手。畢竟還不知道他的天賦是什麼,貿貿然的衝上去,難保不會中招。這小子有些詭異,之前就硬是憑着新人的身體素質,生生的扛下了自己的數次攻擊,多少得防備着。
唰!
也不答話,路千寒揮劍掃開身前血霧,緩步的向着中年男走去。
“你小子想幹什麼?”心頭髮毛,中年男看着路千寒,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應對。
路千寒依舊沉默,但腳下卻是微不可查的提速了幾分。
中年男發怒,嘶吼道:“裝神弄鬼,看老子捏死你。”他心裡被路千寒的古怪弄出了些破綻,必須要儘快幹掉這傢伙,否則,這麼繼續下去,破綻變成裂口,心裡防線大崩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怒嘯一聲,他拔地而起,如獵食鷹隼,撐開雙臂飛撲而下,手中握着的兩柄尖刀的鋒刃,筆直的對準了路千寒。
“小子,去死吧。”
嘴上咆哮,但中年男心下卻打起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他到底是個資深老人,不可能愚蠢的認爲現在的路千寒還是之前的路千寒。
“差不多了!”
昂起頭顱,猩紅的目光冷漠的看着中年男,路千寒喃喃低語。
中年男心頭一頓,卻聽見路千寒啞聲道:“劍域!”
譁!
瞬間,半圓弧形劍域舒展開來,將中年男籠罩其中。
“破!!”
中年男破曉,周身佈滿黑色水液,凝練成一條黑色蛟龍,怒吼着向着劍域壁壘衝擊而去。他到底不是嗷嗷待宰的羔羊,不可能這樣便束手就擒。
“爆!”
出乎意料的,路千寒並沒有用劍域施展什麼攻擊,相反,他直接將劍域爆掉,這讓他吃了個極大的苦頭,五臟六腑,被反噬力量衝撞的滿是傷痕,不僅如此,他的生命力,也因爲他的‘亂來’銳減大半。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樣做的效果,好的出奇。
兩股力量相沖之下,中年男位於中間,所承受的力量,極其的驚人,於是,中年男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同時殘破的,還有他穿在身上的b級作戰服。
唰!
蕩劍而來,路千寒殺氣騰騰。身手之矯健,速度之敏捷,遠超之前數倍。
“該死!”中年男大罵,狼狽的向後退去。路千寒緊追不捨,像是一條瘋狗,瘋狂攀咬,不給他哪怕一絲的喘息時間。
噗哧!
中年男終於露出了個破綻,被路千寒抓住,一劍豁開了脖頸上的動脈。
“混蛋!”中年男連聲咆哮,惱怒異常。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剛覺醒的新人追着打。雖然這其中有他被偷襲的緣故,但是,就算如此,也是奇恥大辱。努力的想要找到一絲間隙,給脖頸上的傷口略作處理,可路千寒的劍,卻像是附骨之蛆,怎麼都躲不掉。
“滾開!”
黑水滾動,纏繞中年男周身,形成黑色鎧甲,揮拳直砸,中年男憤怒一擊。
路千寒不閃不避,細長軟劍如毒蛇一般攀咬而來,竟是準備硬碰硬。立時,中年男心中驚異,生起別樣心思,硬生生的將拳頭挪開,中年男呈防禦狀態,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撤拳的那一瞬間,路千寒的身後,無數凝練的劍氣,海浪一般翻涌而來。
噗噗噗!
中年男躲閃不及,被撞了個滿懷,鋒銳的劍氣,連綿不絕,生生的將他防禦撕裂,皮肉絞碎,當場重創。
“我來殺你了。”
一步三晃,路千寒面如白紙,生命力嚴重透支。
中年男艱難的看着眼前這個狀態極差的年輕人,心頭滿是恐懼,他開始後悔,後悔爲什麼不一開始就殺了這傢伙。
“放過…我!”哀聲求饒,中年男完全不會在乎臉面什麼的。
路千寒露出了個森冷的慘笑,回答他的,是長劍破開他腦袋的聲音。
強打精神,路千寒努力的不讓自己倒下,看了看潘先鋒殘破的身體,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吳悅,他簡單的給自己做了個醫護處理,也不休息,徑自在地上挖起了坑來,他不會將戰友的屍體就丟在這裡,因爲他是人,不是野獸。
“這是我唯一的生機,也是我唯一能爲你們報仇的方式,但無論如何,我都有錯。”
雙膝跪地,路千寒將吳悅和潘先鋒的屍體放入挖好的坑洞中,喃自低語,“有錯就要懲罰,這是我們利劍的規矩。”
長劍一閃,毫不猶豫的剁掉左手手掌,路千寒面色改色,繼續道:“先且敬上,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你們都會回來。”
雖然明知道就算自己不在潘先鋒也會死,但是,路千寒依舊固執的認爲,他死是因爲自己的那些話語。他並不是遇到危險就坐以待斃的人,當時九死一生的情況下,他博上性命,豪賭一局看那沖天的憤怒是否能帶他進入新的天地。
結果他成功了。
不僅直接踏入了天賦二段,而且,憑藉着狠辣的手段,一舉滅殺掉了一個三段的資深老人。但是,不管結果是怎樣,路千寒覺得該是自己的,就覺得不會推脫。
一隻左掌,是他對潘先鋒和吳悅的歉意。
後面,如果他能活下去,那麼,潘先鋒和吳悅兩人,就終究會有重回列車的時候,這是個偏執狂的承諾,必然會完成的承諾。
站起身來,路千寒將土丘踏平,也不留戀,大步的離去,他現在並不是一個人活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肆意妄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