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二頗爲滿意的一擡手,還說了一聲平身吧,之後那女二就又倒了下去。
而我忽然感覺到有一陣風,吹過我的身軀,就好像是從我身體裡邊穿過去一樣。
神婆居然也是朝着我站立的方向,一直畢恭畢敬的參拜着,身子一頓一頓的,像極了招財貓。
老闆支吾了一下,想問又不敢問,而那個神婆直起腰板,擺手擋住了他的嘴巴,不該問的,就不要問,連想,你都不要想。
我看着老闆平時挺橫行霸道的,沒想到對這個神婆這麼忌憚,基本是她說什麼是什麼的。
老闆的整個形象,就一下從飛揚跋扈的惡人,變成了一個狗奴才。
導演跟在他們的身後上樓,迴轉身對着我們小聲的說,該幹嘛幹嘛去,不要在這邊杵着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也就散開了,地上的女二被幾個場工扶起來,帶到樓上房間去了。
我盯着賽賽,她縮在牆角,抱着那根手臂,一句話也不說,臉色很驚慌。
忽然她對着我招手,我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在她跟前蹲下身來。
她對着我比劃那個手臂上的紋身,你們也見過的是不是,這就是阿良的,獨一無二的,這是他自己畫出來的,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了。
我不會看錯的!
她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
可我心裡邊還是有些畏懼,覺得她是不是鬼上身還沒有結束,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又變成了阿良。
見我不回答,她就扯過我的手,要我去摸那個紋身,我自然是一下就抽回手,站起身就跑。
只是我沒跑出幾步,就聽到賽賽在我身後嚎啕大哭,我又不忍心了,只好回來勸說幾句,帶着她一起上樓去。
樓上的每一個房間,都被神婆給貼上了符咒,叮囑我們沒事不要手欠去撕扯。
老闆看着已經被架上來的女二,問神婆這個應該要怎麼處置。
神婆根本就沒看女二,而是朝着走廊的盡頭處走,緊跟着就停在了那塊木板前邊。
老闆很是慌張的急忙追了上去,扯住神婆跟她說了幾句什麼。
其實那木板遮掩着的就是那個通道,在通道的盡頭有一個大鐵門,那怪物就住在裡邊。
要是神婆把這木板揭開了,那全劇組的人都會看到,那條隱秘的通道,也就都會看見那隻狗頭怪物。
眼看着神婆的手,就要搭上那塊木板了,但是老闆上來一兩句話,就讓神婆停手了。
我頗爲沮喪,低着頭看地板,這要是揭露了出來多好,這樣我就不用再苦苦隱瞞了。
關於證據我還是有的,現在最難的是,我不可能走的出這個旅店,也沒辦法穿越密林,到鎮子上去報警。
所以我就只能隱忍,並且裝作什麼也不清楚的樣子,爲的就是保護自己。
不讓自己深陷危機,我死了,那就沒人再知道這些事情了。
賽賽見我手都攥成了拳頭,身子微微在發顫,輕輕的碰了一下我,問我怎麼了?
看她神志已經恢復了正常,我心裡邊稍微好過了一些,我和賽賽說,進房間去,有些事情我們商量一下。
神婆沒有揭開那塊木板,而是手下留情的對着老闆
說了一些話,那些話我們沒人能聽的懂,但是明顯是對老闆進行一番含沙射影的教訓。
導演這邊拿出了一點錢,神婆便找了幾個場工,要他們跟着自己進去,其餘人都留在外邊。
另外她要三根白色的蠟燭,要三個紅色的蠟燭,準備要給女二驅魔了。
老闆娘自從在樓下躲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就連老闆也四下裡找不見她。
這讓我心裡邊很是疑惑,她好像是在躲避神婆,是害怕被神婆發現嗎?
難不成她還真是個鬼魂!
賽賽和我進了她的房間,裡邊還有一個同住的姑娘,是劇組裡的場記。
見我們進來還拿着那隻手臂,便自己躲出去了,走出去的時候,還頻頻的回頭看着我們,臉上都是畏懼的神色。
賽賽問我進來要商量什麼事情,我趁着老闆在外邊張羅驅魔的事情,我就和賽賽說。
阿良活着的時候,也教過你製作道具的,現在馬上製作一個和這個手臂差不多的,只要不被認出來就行。
而這一隻手臂要留下,作爲證據,既然我們懷疑他被殺了,那就一定要留物證才行。
賽賽聽完了,點點頭,便站起身,去衣櫃裡邊拖出一個箱子,我一看,還是口大木箱子,問她裡邊有什麼。
她說是一些道具,改造一下好了,不然先做來不及的,賽賽打開了木箱子的時候,我還是莫名的嚇出一身冷汗。
這裡邊的東西確實是逼真,看着我都浮想聯翩,有什麼頭顱了什麼內臟的。
那隻手臂被丟進去了,然後木箱子鎖上,我們一起給它推回衣櫃裡邊。
賽賽拿出來的這一隻手臂,那才真是橡膠做成的道具,賽賽小心的在上邊刻出了那個紋身,然後問我這樣行不行。
細看之下肯定是能分辨出來的,但是隻要我們塞給了老闆,我想他也沒臉問我們要真的那一隻吧。
不過我心裡邊還是很擔心,賽賽一定要守住這個秘密才行,不然可能要找來殺身之禍。
反覆的叮囑賽賽,一定要沉住氣,等着劇組可以離開的時候,我們到了鎮子上,第一件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報案了。
賽賽答應下來,說是自己會當做什麼也不知道的,也不會要其他人再說阿良出現的事情,就當今天什麼也沒發生過。
不過賽賽還是敏感了,扯住我的手臂,追問我,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
兇手到底是不是劇組的人,而且那天鞋子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賽賽的情緒很是激動,我急忙回答她,我知道的就和她一樣多,至於鞋子的事情,等到女二好了,她會爲我證明的。
到時候讓女二來說明,這是怎麼回事兒。
不管是誰,我都不能信任了,因爲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賽賽只好藏好那隻手臂,其餘的事情根本不用她操心,我們堅持下來,那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最怕的就是知道的人多了,沉不住氣,而老闆又心狠手辣的,什麼事情他做不出來。
再說我們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自然是要吃虧的。
見外邊的聲音小了點兒,我才從賽賽的房間出來了,走廊
上就只剩下了老闆和導演。
我是拿着那隻手臂出來的,導演一看到那手臂就皺眉,要我還給老闆,那場戲已經過了,接下來也用不着了。
才走了沒幾步,老闆就不要我靠近了,說是這手臂他不要了,沒啥用處的,看着不順眼,那就扔掉好了。
導演還真是雷厲風行的,拿起那手臂就朝着樓下走,本來我想回房間的,但是老闆卻跟了下去,所以我也跟隨過去。
只見導演一揮手將手臂直接丟到了門口去,那大狼狗只是上前好奇的聞一聞,之後就一爪子掃開了。
老闆的臉色稍顯得凝重,三步並作兩步的到了門口,撿起那隻手臂,翻轉查看了一下。
就直接朝着院子裡邊的垃圾桶扔,轟隆一聲響動後,老闆迴轉身問導演。
手臂都動了手腳了,還回來是算什麼誠意?
導演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了,被問的雲裡霧裡的,愣神的看着老闆,問他到底在說什麼。
這不就是早上借來的嗎?現在還回來了,你不要當然就扔掉了,太逼真了,看着嚇人。
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老闆陰險一笑,眼神卻直接看向了我,我裝的一臉懵然,呵呵了幾聲,他只是狠狠的瞪着我,什麼也沒說。
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小聲的警告我,你要是知道點什麼,最好也給我爛在肚子裡,我不喜歡八婆!
導演一怔,等到老闆走遠了,扯過我,問我到底怎麼回事,剛纔老闆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不要多心了,回去吧!
我沉聲說完,轉身就回,導演愣了楞,也還是跟着過來了。
神婆從女二的房間出來了,幾個場工則是爬着出來的,一個個累的跟狗一樣,基本說不出話,只能大口喘氣。
錢呢?
她把手伸向了老闆,老闆盯了一眼,走廊盡頭的那塊木板,等着神婆也看過去,之後就意味深長的一笑。
將差不多兩千塊錢,放在了神婆的手心,還用力的拍了拍,說了句拜託。
在場的也只有我知道,他爲什麼要給那麼多錢,因爲他要神婆保守怪物的秘密。
剛纔神婆肯定是看出了端倪,所以他上前去說好話了,並且答應給可觀的封口費。
神婆鄙夷的瞧着手裡邊那點錢,好像是不滿意,老闆連連說,以後補上,每個月都補。
她這才滿意的說,好說好說,有孝心都會平安的。
導演也給了錢,算是她給女二驅魔的酬勞了,問她女二現在怎麼樣了,她說好好的。
導演和老闆兩人去送神婆了,賽賽也從房間裡邊出來了,看來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驗證,我說的是真是假。
這女孩的第六感太強烈了,太敏感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兒。
一起進了女二的房間,見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身體的四周還點着那些蠟燭。
我們一進來她就後仰着頭看我們,細聲的說暫時不要打擾我,我需要修煉。
這怎麼說話還怪渣渣的,莫不是沒好吧?
賽賽推了推我,你趁着神婆沒走遠,趕緊去追回來啊,就說女二還沒好。
我腦袋一熱居然真就追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