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着眼睛,在霧氣中站了好一會兒,細心地體察身體的變化。言愨鵡琻誰知道這霧氣裡面的毒會不會通過皮膚滲透,還是小心點好,準備一有不對勁就拉着南新退出來。咱倒斗的乾的雖然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兇險事,但是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明器再好,也犯不着拿命來拼。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就是心裡太緊張,弄得肩膀,手腳有點僵硬。我長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伸手揉了揉肩膀,看來這種霧氣要嘛毒性不烈,防毒面具就足夠應付了,要嘛,就是另有用途。
我扭過頭,剛準備招呼南新一起四處逛逛,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南新呢?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道壞了,不是出事了吧!環顧四周,人影全無。
“南新!南新!”我大聲地叫了起來,不知是防毒面具還是我心裡緊張的原因,聲音都有變了調,聽起來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睃。
我話音剛落,只聽“撲騰”一聲響起,聽動靜,離我身邊不遠。然後是緊接着是“哎呦”的呼痛聲,聽這調子是南新的聲音。
我心中大喜,扭過頭看向聲源處,只見南新高大的身軀霍地從齊腰高的霧氣裡面竄了上來,揉着屁股,指着我的鼻子就罵:“鳥人,你丫的有病還是怎麼着,大聲嚷嚷什麼啊!差點沒嚇死我!”
說完還拍着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鴝。
沒事就好,心一放下,我這怒火就上來了,擡腿就是一腳踹在南新的屁股上。
“靠,你踹我幹嘛?”這小子還不服氣。
“你就是一孫子,這是什麼地方,你給我玩失蹤,踹你是輕的,老子還想閹了你呢!”
南新一看我真火了,沒敢再說什麼,陪着笑臉把我拉了過去,指着他旁邊的那根柱子,說:“哥們覺得這柱子有點怪,就研究了一下,沒注意,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我一把甩開他的胳膊,瞄了那柱子一眼,沒好氣地說:“有什麼怪的,這裡不都是這樣的柱子嗎?”
“不是,不是,你看上面畫的這人,看着老覺得眼熟!”南新一看我不在意,急了,指着那根畫柱上的人像說。
咦?聽南新這麼一說,我仔細看了看,還真看出點門道來。這根柱子上面繪的是一名武將,面色如焦,濃眉瞪眼,且一臉的腮胡,腰佩寶劍與箭。雖然這人穿着武將的服裝,但是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可是半天又想不起來,我他孃的,這是怎麼回事1!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眼熟?”南新看我不出聲,推了我一把,焦急地問。
我有點樂,拍着南新的肩膀說:“我也覺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敢情以前住你家的時候常看到他!”
“啥?”南新一聽有點愣神了,“滾,你別耍我,的不知道死多少年了,還能上我家的門?”
“他是不想上你家的門,但經不住你年年去請啊!”說着我擺出個雙足八卦步的立姿,兩手上下護胸虛握,好象手裡持着什麼斧鉞之類的長柄武器。
南新一看我這姿勢就明白了,“靠,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姜暮誠嘛,就我們在冰屋裡看到的那具屍體!”
被南新這麼一提醒,我登時想了起來,一拍大腿,叫道:“我他孃的,我說怎麼會這麼像呢,我奶奶的,還真是的,難道這裡是姜家人特意爲死在冰川之上的族人所修建的!!每一個柱子上都畫着那些死者的畫像!感覺像是一個功績室”。
南新仔細的看了看,笑道:“我奶奶的,這些姜家人不知道腦子裡都想些什麼,搞出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老子不僅看的眼花,腦袋都有些暈”。
我沒敢大意,繼續往旁邊的一根柱子看去,只見一人身穿短打,一副子民-國時期的造型,長相溫婉,感覺像是個落魄書生!!
南新也湊過頭來,登時啊的一聲大叫起來。我被他嚇的不輕,罵道:“你他孃的,你有病吧,你亂叫什麼啊”。
南新指着畫像上的人,支支吾吾半天,終於說了出來,道:“南派祖師爺,姜世離”。
我也驚的不輕,怎麼他也出現在這裡了!!這算怎麼回事!不是說姜世離時期,姜家已經完全沒落了,那時候姜家的長老們已經完全封閉了天繭,不該有姜家人能夠進來,這姜世離的畫像又是怎麼出來的。
南新微微顫抖了一下,說道:“你知道這個人多少的故事?”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南新隔着防毒面具,說道:“我說點這個人的事給你聽,聽完你就知道這人有多麼的可怕”。
於是南新在一旁緩緩道來,說的有聲有色,聽他這麼一說,我彷彿又回到了姜世離的那個年代,那個叱吒一時,風雲整個上海灘的大亨,一下子又回到了我的視線之中。
關於姜世離不可謂不是個傳奇,14歲,姜世離離開了無依無靠的家,來到上海灘,在第八號鋪“南記”水果店做學徒。沒幾天,偷錢去賭博,他就被老闆趕了出來,沒了工作,衣食無着,他就在街上打流。
不過關於這個少年的來歷,卻沒人知道,也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姜世離,據後來他自己回憶,他的這個名字,並非是原名,而是高人指點之後,改的。
有一天,就在姜世離在大街上餓得慌,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他碰到了曾和他在一起當學徒的王阿國。“姜世離,你在這幹什麼?”王阿國也發現了他,就在姜世離想躲開的時候,叫住了他。
“我,我沒做,悶的慌。”姜世離立住腳,如實地說。
看到姜世離的這副樣子,王阿國知道姜世離在街上打流,也沒多問,就帶他來到了一家浙江人開的麪館,點了兩碗麪條,一人一碗,吃了起來。原來,王阿國師滿後,在這一帶一帶開了一家不大不小水果店。吃完麪條後,看在師兄、師弟的情分上,他讓姜世離到他的店裡當了店員。
姜世離剛進店時,鑑於在南記敲掉飯碗的教訓,一心一意地幫助王阿國做生意,按月領取一份薪水,逢年過節還有紅利可分。但這種安分守己的日子,並不合姜世離的心意。又幹了不到半年,一天,他向師兄提出自己想立個攤兒,幹自己的買賣。
王阿國見他如此,也沒有說什麼,將一些賣不掉的爛水果送給他,並給了一點本錢,姜世離便在碼頭旁邊擠了一角,擺了個水果攤。晚上,無處落腳,他就同一些叫花子睡在小客棧的鴿子籠裡,有時也混在大街橋下過一夜。
姜世離窮歸窮,但有一副俠義心腸,在窮兄弟堆裡頗有點兒名氣。他身邊有幾文錢時喜歡佈施給這夥“癟三”,當自己沒吃時也不客氣地敲敲癟三們的竹槓。這些叫花子癟三們送給姜世離一個綽號“南老大”。至於爲什麼這麼叫,就沒人知道了。
由於姜世離有一手上好的削水果皮的手法,加上善於精打細算,從不把爛掉的水果扔掉,而是削了皮去賣,切塊賤賣或用糖醃漬起來,故被同行戲稱“水果姜世離”。姜世離是小本經營,在這光怪陸離、詭譎欺詐的複雜環境中,既沒有請客置酒的本錢,又缺乏實力派人物做靠山,談何容易?所以總不能發達。
每每看到財佬們各個汽車進汽車出,西裝革履,不但有財有勢,而且妻妾成羣,他不禁牙根恨恨,心中癢癢,白日裡做夢都想過過那種天堂的生活。可惜,事與願違,這樣晃了一年多仍是個潦倒落魄的窮光蛋。在這五光十色的上海灘,靠這種小玩藝兒賺幾個小錢度日,有時還連飯都吃不飽,哪還能談什麼發達呢?在這寒酸的日子中,小小年紀的姜世離卻有心改行了。
這一天,姜世離見生意清淡,閒着沒事,於是想到了和他最爲知心的在浴德池當扦腳師傅的“扦腳阿二”。姜世離與阿二已有10來天沒見面了,他身上很久沒洗澡也癢癢,於是,就收起攤子,漫步到浴德池去找阿二聊聊,順便洗個澡。誰知他在浴德池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阿二,到茶房一打聽,方知阿二已有個把星期沒來上班了。姜世離一聽,以爲阿二的哮喘病又發了,擔心他的病情,他二話不說,拔腳衝出浴德池,三步併成兩步往阿二家中跑去。
阿二也是個單身漢,就居住在浴德池的附近。姜世離不多一會兒就趕到了阿二的住處。但是這裡房門緊閉,姜世離忙敲房門,好久不見動靜。姜世離又趕忙去見房東太太,打探阿二的情況。“阿二啊,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兒了,只記得上星期來交過房租,並把下月的房租也提前交了,可能這些日子也不會回來。”
“你看他的身體怎麼樣?”
“人挺有精神,不像有病。”
“你多長時間沒見到阿二了?”
“好幾天了!”姜世離一聽阿二沒生病心定了些,但一聽到阿二多日不歸,又有些不安。他辭別了房東太太,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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