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高山海子

災難,或許是一種催化劑,讓人們忍受痛苦和煎熬的時候,裂解出更大的衝動,析出更強的願望。雷克沒有被困難嚇到,三個女孩也信心倍增。

28日早晨,他們又踏上了探路的新徵程。

雷克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沒有按照幺妹所說的路線行走,而是採取上山迂迴的辦法。他們取道那片小石林,沒入茂密的樹叢,忍受周邊迫來的莫名壓力,繼續向南。

可是,山上的路並不好走,還不如谷底。谷底以樹爲主,花、竹、草、藤、灌夾雜其中,手中長劍可以劈路,遇到草深之處可以繞行。山頂上則是另一番景象,從草屋到石林還說得過去,過了石林進入樹叢之後沒走多遠,情況就完全不同了,那裡到處都是猙獰畢現的巨石,那些石頭高低相錯、大小不一,時而尖銳似刀,讓人難以下腳,時而面目猙獰,讓人如入魔窟。

行走了十幾分鍾之後,雷克不得不做出改路的決定,重新走谷底。

他們又原路而返,下山走入谷底。

爲了避免走入谷中谷,他們依山坡而行,儘管一路上遇到不少灌木橫生之處,但總不至於像山石路上一樣有摔傷的可能,被荊棘和野草劃傷不足以阻滯他們前進的步伐。爲了防止迷路,雷克邊走邊用寶劍做下醒目的標記。

俗話講“三人同行小弟受苦”,但是和女人同行,只有男人受苦了。

雷克不僅要揹負裝滿水果的揹簍,還要不時關照身邊的三個女孩,除此之外,特別要謹慎注視身邊的一切,防止發生類似前日的危險。

這就是男人的表現欲,也是男人的征服欲,還是男人的俠骨柔情和英雄豪氣。

一路上,他們處處小心,步步爲營,行走得甚是緩慢。

見過和前日一樣的風景,也經歷了草地、灌叢和竹林,內中不知名的花草數不勝數,不計其數,可謂大千世界,包羅萬象。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到中午,天空漸漸蒙上一層鉛雲。他們已經走過谷底,正在攀爬一座山峰,當然,這只是他們的想象,因爲身處密林之中,前前後後都是參天的古樹,遮天蔽日,密不透風,向上看滿目蔥蘢,偶爾透出一片天空。向前看,全是一層又一層的樹牆,把遠方隱蔽得更加神秘,根本不知前方地勢和地貌,只能憑爬坡的感覺認爲是在上山。

不管是猜想也好、盼望也好,他們真的攀上了一座高峰。山巔之上,樹木稀少,岩石陡出,站在高高的山巔,極目遠眺,一片碧綠映入眼簾。

沒錯,那是高山海子。

遠山灰濛濛的一片連着一片,灰色的雲霧像流瀑一樣漫布山間,包裹着山的俊秀,山的尊嚴,撫摸着水的清純、水的溫柔和浪漫。

山風涌動,陰雲更濃,天空一片黑暗,那被羣山捧起的海子變得碧綠、幽深,給人無限的遐想和夢幻。

雷克此時的心境,就像一隻放逐大海的帆船,顛簸在浪峰波谷,就像遨遊在天空的雄鷹,搏擊藍天白雲。他想吶喊,爲山川壯麗吶喊,爲天地博大吶喊。

身軀的弱小和生命的珍貴都在這閃念之間。

“看,就是那裡,就是那個高山海子。”幺妹的話打斷了雷克的聯想,打斷了雷克的感慨。

“幺妹,你是從哪面走過的?”

“親愛的,我——我說不出來。”

說話間,風雲突變,一陣狂風捲來,視野所及的樹木都在劇烈搖動,彷彿與狂風抗爭。

在陰雲密佈之初,雷克就知道一場暴雨即將襲來,此刻,他多麼希望找到一個山洞,能讓大家藏身其中,然而,奇異未必出現。

眼看暴雨就要襲來,四個人不想退卻,依舊迎風而行,艱難地走在下山的路上。

說是路,實則不然,不是陡峭的岩石,就是灌木和草灘,還有溼滑的苔地,那些溼了苔地的水都是從山石夾縫中流出來的。

不經風雨,難見彩虹。

這是對他們意志的一種考驗,也是對他們信心的一種考驗,這種考驗,不亞於身處黑暗的山洞,也不亞於遇到吸血草藤。

他們的頑強和堅毅似乎感動了老天,狂風捲動烏雲折騰了一個下午,暴雨也沒有襲來,直到晚上,才稀稀落落飄下幾個雨點,他們終於來到高山海子的邊緣坡地上。

黑夜之中,無法前行,沒有遮風擋雨的山洞,他們只能選擇一顆大樹用作防護,砍一些樹枝當作支架,割一些荒草搭起草棚。當草屋搭好之後,大雨轟然而下,天意?人意?難以知曉。

雨夜,很冷。

四個人捲縮在草屋之中,走進滿是泥濘的夢境……

一片晨光盪開了黑夜,也盪開了烏雲。

他們拂去了雨夜的憔悴,揮走了昨日的滄桑。

清風吹拂海面,薄霧升騰,磷光閃閃。

雷克拉着幺妹的手,歡快地向海子邊上走去。

“親愛的,我感覺好像走過這裡。”

見幺妹的聲音依然清脆柔潤,雷克很開心,昨日的風吹沒有讓她感冒。實際上最讓雷克擔心的就是幺妹。旗雲和丹花的身體素質都不錯,即便感冒,也很快就會好轉。

雷克轉頭看看旗雲和丹花,昨夜凍得有些發自的嘴脣,恢復了粉紅的顏色,也恢復了性感的光澤。

雷克突然想起了丹花說的山寨,那是一處三面環山一面環水的秀麗之地,和這裡相比,恐怕還略遜一籌。眼前的海水一塵不染,清碧透綠,岸邊有青竹搖影,有綠樹垂蔭,還有杜鵑滴翠,像觀音菩薩的玉瓶聖水,也如天宮仙境的碧海瑤池。一望心情眼淨,再望胸懷寬廣,三望如飲醍醐。

“旗雲、丹花、幺妹,在這裡許個願吧。”

四個人全部像僧侶一樣,雙手合十,手尖直抵眉心,深情地對海子一拜,許下心中美好的願望。

雷克開口問幺妹:“幺妹,你記得你走的是哪邊嗎?”

“應該是那邊,我記得我們是從西南方向走來,然後向右繞過海子,轉了半圈就離開海子爬上了山峰。”幺妹剛纔沒有說出來,現在似乎記起。

“好,我們就按你說的路線走。”

四個人按照幺妹的想象向左面走去,他們走在海岸上,雖然沒有真正的大海那樣,眼望無盡的波濤,傾聽巨浪拍岸,但是,也飽覽了山水相依、清風拂面的景緻,也盪滌了心中的污濁和混沌。

正在行進之中,丹花想起了幺妹說的話:“我看見水中有東西”。

丹花的耳中好像又響起了幺妹的聲音,她不由自主地向碧綠的海中望去,看着看着,忽然發現海子對岸有一艘小船向這邊駛來。她以爲看花眼了,或者產生了幻覺,就用雙手使勁地揉揉眼睛,然後再看,是一艘小船!

丹花伸手把走在前面的旗雲拉住:“姐姐,你看那裡。”

旗雲向丹花手指的方向望去,瞬間一驚:“船!這裡怎麼有船?”她突然高喊起來:“親愛的,你快看,那裡有船,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旗雲就像個孩子一樣,歡快地跳了起來。

雷克看到了那艘船,他停住腳步,吃驚地望着它,心中納悶:“在這荒蕪人眼的高山海子裡竟然有船,是這海子與河流連通,誰的船無意開了進來,還是誰在這裡開闢了旅遊樂園?這怎麼可能?”

眼見那艘船快到海子的中央,並徑直向雷克等人所在的方向駛來。雷克、旗雲、丹花和幺妹全部像木頭一樣立在岸邊,目不轉睛地盯着那艘船。

突然,雷克發現在左前方不遠處一塊礁石旁不知何時聚集了一些人,那些人奇怪得很,幾乎是一色的黃頭髮,白皮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來回走動,有的說說笑笑,說些什麼,雷克聽不清楚。他們的衣着打扮也很特殊,成年男人多數長褂禮帽,手拿皮箱或身背揹包,那些女人則粉黛紅妝,各個豔麗,孩子們則穿的五顏六色。看樣子他們都在翹首等待那艘漸漸駛來的船。從那些人的衣着風格和長相看,雷克判定他們是俄羅斯人。

雷克拉了一下正在聚精會神注視海子中船隻的旗雲和丹花,示意她們看看左邊。

旗雲和丹花向左邊一看,感到無比震驚,立時就目瞪口呆。

十幾秒鐘以後,旗雲才張大嘴巴,但是半天才說出話來:“親愛的,他們……他們……從哪裡冒出來的,剛纔怎麼不見?”

幺妹也看見了那些人,她拉着雷克的手臂,聲音怯怯地說:“親愛的,那裡什麼時候來了那麼多外國人,他們是從哪來的,要不,我們過去問問,他們是不是在等船?”

“他們是俄羅斯人,從哪裡來的我也不知道。”雷克的聲音低沉,但仍然有力。

雷克快速轉動自己的腦子,試圖能夠解釋身邊發生的一切。他想到了丹花的幻覺,也想到了鮑斯和格雷斯產生的幻覺,他想到他那個高能物理研究所的同學所說的“信息侵略”,他開始認爲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個幻覺,是“信息侵略”的一個特例,爲了證明這是幻覺,雷克帶着旗雲、丹花和幺妹一起向那羣俄羅斯人走去。

隨着海子中那條船的靠近,站在礁石旁邊的人開始歡呼,他們都蹦蹦跳跳,高舉雙手“烏拉!烏拉!”地在那裡喊叫。看情形,他們已經在這裡等待很久,或者是被困了很久,也有可能是遊歷世界各地之後,即將歸鄉,表現出格外的激動和興奮。

那艘船馬上就要靠岸,雷克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艘很小的遊船,船上掛着國際救援組織的“SOS”旗幟,上面有幾個身着白衣的船員,他們的衣服上前後都印有醒目的“SOS”。遊船靠岸了,一個金屬舷梯從船上慢慢伸出,搭到岸邊的礁石上。

那羣人開始歡呼着走上游船。

“親愛的,快點,要不他們就都上船了。”幺妹在旁邊看那些人正在上船,亟不可待地催促雷克。

雷克快步走到那些人旁邊,伸手拉住一位紳士模樣的人問道:“先生,請問你們是……”後面想說什麼,雷克自己也搞不清楚。

那位紳士似乎明白了雷克的意思,就用一口很不流利的中國話對雷克說:“我們,蘇聯人,1975年乘坐地鐵從白俄羅斯站駛向布萊斯諾站,可是地鐵在中途停下了,讓我們換乘了一輛地鐵,沒想到換乘之後,新的地鐵卻一直不停,帶着我們穿越了從未見到的地方,一開就是30年,直到昨天,那輛地鐵把我們放到這個神秘的山中,它自己消失了,我們只好向國際救援組織求救,這就是國際救援組織派來接我們回國的遊船。可不要小看這艘遊船,它具有潛艇功能,救援組織的人員通知我們,說我們已經被困在中國四川的黑竹溝,讓我們在一個高山海子邊上等待,這艘船可以從海子的底下穿過地下河,一直開到大渡河,再從大渡河直奔長江,然後出東海、過渤海、穿過日本海,繞朝鮮半島,在雞鳴三國的交界處停泊,我們就可下船,進入蘇聯境內。”

雷克聽得雲山霧罩,簡直是在聽人講述新版的“天方夜譚”。蘇聯已經解體,可是這些人並不知道。他驚愕地看着還在源源不斷走上游船的俄羅斯人,心中有很多疑問。那艘遊船最多能承載幾十個遊人,可是現在的船上已經有了幾十號人,仍不斷的有人上船,然而,剛纔見這塊礁石的旁邊不過有三四十人,已經上去了那麼多,這礁石旁邊怎麼還有幾十人?

那些人也甚是奇怪,對於雷克、旗雲等四人的出現視若無睹,自顧向船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唸叨感謝上帝。

“親愛的,我們也跟着上船吧,到了大渡河我們下來,就可以回家了。”旗雲在旁邊和雷克商量。

雷克搞不清楚眼前的事情,見沒有人招呼他們上船,看來,這些人爲了逃命,已經忘記了一切,可是船上的船員都是“SOS”組織成員,他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雷克正在猶豫,岸邊礁石旁的那些人全部走上了遊船,把遊船擠得滿滿登登。

眼見那個遊船的舷梯就要收回,幺妹等不及了,高喊一聲:“等等我們——”回頭又對雷克講:“親愛的,我們快上船吧,船要開了。”說完向前一跳,就跳上了那個正在收回的舷梯,三下兩下就爬到了船上。

雷克還沒等反應過來,幺妹已在船上。遊船迅速離開岸邊向海子中心駛去。

“幺妹,快下來——”雷克突然感覺不對,他高聲呼喚幺妹。

“我……我不敢下來!”

“快往下跳,要快!”

幺妹在船上猶豫一下,她不想丟下她心中那個“親愛的”雷克,雙眼一閉,縱身跳入海中,冰冷的海水刺得她渾身發麻,她沒入海中,不多一時又從海中冒出了頭,她手舞足蹈,但是,她又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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