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阿薩貝諾憤怒的咆哮在血色的空中久久迴盪着,他雖然全速衝刺,可依然慢了一步,望着大祭司近在咫尺扭曲的臉龐,急速墜落中的蕭林只來得及朝他伸出記中指,忽然又意識到作爲古諾瑪人的大祭司未必明白豎中指的意義,卻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時間,他整個人已經徹底被黑暗的漩渦給包圍,然後吞沒。
蕭林的意識變得非常模糊,彷彿初生的嬰兒,對外界只剩下了朦朦朧朧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一會兒置身黑暗、潮溼與冰冷中,一會兒又身處白色、光明和溫暖中,四周的環境不斷交替,快速變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有一個世界那麼長,也好像只有幾分鐘那麼短,當蕭林猛地睜開雙目時,他正躺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四周是漫山遍野的青蔥綠草,淺淺的芳香沁人心脾,碧藍如洗的天空中,太陽散發着溫暖的陽光。
蕭林茫然地起身,揉了揉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臉蛋,確定自己並沒有死,一切就如同做了場大夢,夢醒後自己居然置身天堂般的樂園。
“莉莉絲在哪?”蕭林想到與自己一同跌落黑暗漩渦的女人,大聲喊了起來,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嚇了他一跳,立刻閉上了嘴巴,他還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是否還在終焉之地,或者已經返回了新世界,如果阿薩貝諾的力量能夠延續到這裡,蕭林可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
好在莉莉絲距離他不遠,並且也已經醒來,聽到喊聲後很快找到了蕭林,兩人面面相覷,蕭林首先開腔:“我們在哪?”
“我比你還想知道答案呢。”
蕭林半開玩笑,試圖打破此刻詭異的氣氛:“好吧,不過看起來似乎不是天堂,哦當然,我們是殖民者,也許是該下地獄的吧。”
莉莉絲面露遺憾:“我寧願去地獄,再那兒也許可以遇到更強的對手。”
蕭林語氣頓時一滯,覺得這個話題沒法繼續聊下去,兩人決定先在四處偵察一番,這片草原極爲廣闊,一眼看不到盡頭。
最開始蕭林和莉莉絲都顯得極爲警惕,擔心阿薩貝諾又不知會從哪裡冒出來,但一路走過來,別說是骷髏兵,除了兩個人外,他們都沒看到半點有生命的氣息,視線所及之處,便是無垠的綠色,擡頭就是如洗的碧藍。
沒過多久,月上天空,這讓蕭林至少可以確定他們肯定還在終焉之地,因爲太陽和月亮依然同時掛在天空,雖然看起來是夜晚,可四周亮如白晝,沒有絲毫夜幕降臨的感覺,這在諾瑪世界是不可能出現的。
莉莉絲的觀察則要比莉莉絲更敏銳,休息時始終擡着頭的她忽然說道:“這個月亮有點不同。”
蕭林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此刻正在猶豫要不要吃草,聽到莉莉絲的話後,他無精打采道:“當然不同啦,這兒又不是地球,月亮都不是圓的,不過看不出來你居然喜歡賞月,不是你的風格啊。”
莉莉絲無視了他後半截的調侃,轉過頭來,眨了眨明亮的藍眼珠,認真說道:“你不覺得很像嗎?這裡的月亮,和諾瑪世界的月亮。”
蕭林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也擡頭看了半晌,先前他還沒當回事,但被莉莉絲這麼一提醒,回憶起新世界的兩輪月亮,看起來確實很像,之前血色天空中的月亮,以及此刻的月亮!
新世界的兩個月球並不是完美的原型,其中一個更接近橢圓的形狀,恰好與現在是相符的,真的只是巧合嗎?
蕭林不太確定,這種置身迷霧卻毫無所知的感覺,讓他顯得相當煩躁,莉莉絲和他差不多,雖然這裡看起來比先前要更安全,沒有骷髏兵,也沒有大祭司,一切都是那麼祥和,但未知往往要更可怕。
帶着這樣的念頭,兩人雖然滴水未盡,而且飢腸轆轆,但都不約而同加快了步伐,這裡的夜晚同樣時間不長,當月亮再次消失時,他們的視野內終於多了點不同顏色的東西,更準確地說,是處巨大的莊園,莊園中間坐落着一座氣勢恢宏的尖塔型古堡。
食物,水源,蕭林腦海中立刻跳出這兩個詞彙,不過驚喜的同時,他也警惕起來,只可惜身上的武器都在陷入那片黑暗漩渦時全都丟失,他朝莉莉絲說道:“你還有武器嗎?”
莉莉絲也不廢話,翻動手腕,手鐲上光芒閃出,一把小巧精緻的短劍出現在手上,遞給蕭林也不忘囑咐:“記得要還。”
蕭林揮了揮短劍,手感相當好,呼嘯的劍風中隱隱閃過淺綠色的能量,逆流攀附在手臂上,讓他的動作顯得更加靈活流暢,就算是不太懂武器的他也看出這把劍不是凡品。
只是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只能在心中哀嘆一聲,流光之玉中的龍威已經全部耗盡,就算有神兵利器,在他手中恐怕也發揮不出多大作用,最多也就是個自我安慰而已。
莊園外圍豎着圈銀色金屬製成的柵欄,蕭林本打算直接攀越過去,但手剛碰觸到柵欄,一股無形的能量驟然爆發出來,將他轟到十米開外,幸好草叢很柔軟,沒受太大傷,但也摔得不輕。
休息片刻後,蕭林和莉莉絲不得不圍繞柵欄繞了很大一圈,總算找到了正門,但大門是密封的,蕭林可不會冒冒失失上去推門,而是把眼神落在莉莉絲身上,意思是這次該輪到你了。
莉莉絲翻了個白眼,直接上前,但沒有立刻推門,而是附近看了看,似乎是在找某些開關的裝置,搜尋一番,還真給她找到了點不同的地方,在被草叢這筆的牆壁上,貼着塊金屬銘牌,銘牌上是幾行文字。
“這是什麼字,不認識,古諾瑪語嗎?”蕭林問道。
“俄文。”莉莉絲也沒空鄙視蕭林,微微張了張嘴巴,她的臉上很難得露出這種不可思議的神色,更是讓蕭林對銘牌上的內容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