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師

駝背老人躍向天空,一個轉身,便將墨殺與月嗚公子二人抓住,隨後再一轉身,將二人甩在地面上。

一旁的千山公子與擎雷公子則是大驚,沒有想到這駝背老者竟然是個絕世高手,不僅能夠看到二人隱後的身影,並且身手不凡。

“平爺爺,我與小莫只是切磋一下而已,點到爲止。”月嗚公子起身,拍了怕身上的灰塵。

“平爺爺你放心好了,時候還未到呢,我們兄弟二人不會動真格的。”說罷劍身一轉划向了月嗚公子,而月嗚公子也是回敬,雙手短劍翩翩起舞,氣勢全然不輸。但是就在二人靠近時,駝背老者一手放在二人肩膀之上,只見二人動作停在了那一刻,再也沒有絲毫靠近。

“少主與莫少爺多年未見,對酌一番自然是別有一番風味,又何必苦苦執着於各自的身份呢?”駝背老者將手鬆開,緩緩走向千山公子,輕輕的取下酒壺,“老奴本不應該干涉少主的相見,確實是老奴逾矩了,但是,少主與莫少爺如今都是江湖好手,現在切磋必定會引起各方關注,到時候二位可能就真的要動真格交手了。老奴雖然無法改變這個局面,但是適當的將那個結果延後還是可以做到的。”老人走向墨殺與月嗚公子,將酒壺遞給二人,同時從懷中取出了兩個碗,“這兩個碗,是在少主與莫少爺兒時,門主跟你們買的。江湖之事,杯酒了之。兄弟重逢就應該拋棄其他所有的身份,好好敘敘舊。”

“平爺爺,寶刀未老啊,只是不知今晚是否有幸,再見一次平爺爺的戮形掌?”墨殺畢恭畢敬地給駝背老者鞠了一躬。

“戮形掌平天問?閣下是平老前輩?”千山公子震驚的很,短短几天之內便見到了落月槍柳擎風、戮形掌平天問這些早就名動江湖的人物,自然是難免有些激動。

“莫少爺想要再次看看老奴的戮形掌?怕是沒有什麼機會,少主和莫少爺相見,老奴怎敢造次?”

“平老,我來領教一下可以嗎?”千山公子提着獵千山走上前。“這種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呢?平老可不是你能夠獨自面對的。加上我!”好戰的擎雷公子一整個兵戈盛會都沒動手,早就手癢了。

“平爺爺,我這兩位兄弟有心,如果不反感的話就教他們幾招也無傷大雅。”月嗚公子可是很清楚平天問的功夫。

“既然少主發話了,那老奴就不推脫了,二位公子,請。”說完之後便緊緊盯着千山公子與擎雷公子,顯然是等待着二人先出手,畢竟自己是江湖中的老人,與晚輩交手卻先出手自然是不合規矩。

擎雷公子見狀便掄起驚雷長槍,“前輩,請賜教,柳月式!”擎雷公子將長槍劃出一個完整的圓,可平天問卻是藉着擎雷公子的力躍向了天空,隨後運氣,向着千山公子飛去,似乎是想要將千山公子拉入戰場。

千山公子見狀將重劍橫置,放於腰間,將劍身轉動刺向了平天問。而平天問則是內氣一提,雲淡風輕的出了一掌,一劍一掌相撞,千山公子帶有旋轉力的重劍竟有不敵之勢。擎雷公子看見這個場面不禁感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感嘆之後便握着長槍衝向了二人,可是平天問用另外一隻手也出了一掌,“風雷!”擎雷公子的長槍出現了陣陣雷鳴,並且閃爍着光點,這正是擎雷公子的殺招,以槍爲媒介,將內力轉化成雷霆,這攻擊力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就是這種攻擊,也沒有改變什麼局面,平天問一人牢牢壓制住了千山公子和擎雷公子,片刻之後二人已是大汗淋漓,雖說平天問也不是很輕鬆,但是仍有餘力。平天問又加了一成功力,“哼”雙手一震將二人震開。“二位公子,承讓了。”

“平爺爺,只用內力壓制二位公子,有點欺負人的意思啊。”墨殺聳了聳肩,自然是沒有看夠,畢竟只是單純的內力比拼,完全看不出戮形掌的一招一式。

“莫少爺,老奴已不再在乎章法,現在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戮形掌。”四位年輕人聽到之後全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傳聞之中,武者修煉武功修煉到最高的境界之時,便是無法之境,此時不再需要章法,出的沒一次手,哪怕只是一揮手,都是自己對於所修煉武功的理解。就像是習劍者練至大成便可以萬物爲劍,甚至以指爲劍。

“果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月嗚公子震驚的只有這一句話,畢竟練至此境者,寥寥無幾不說,獨步江湖也不是難事,如果他想出世的話,那他的影響力可不比一流門派差。

“四位不必驚訝,四位都是很有天賦的少年郎,假以時日必定強於老奴。”平天問捂住口鼻,輕咳了幾聲,“實不相瞞,老奴是前幾日纔到達這無法之境,可是,老奴有點急於求成了,導致練功走火,雖未入魔,可也時日無多。”平天問緩緩退到了月嗚公子與墨殺身旁,“老奴只是希望,在老奴有生之年,讓少主和莫少爺不以死相博。可惜老奴已是時日無多。”

月嗚公子眼色顯出哀傷,畢竟滅門慘案之後是平天問一直陪伴着月嗚公子。可墨殺卻沒有什麼負面情緒,只是感慨世事無常,一代宗師剛入巔峰便摸到了死亡的大門,着實可惜。

“不打了,我會好好和小莫相處的。”月嗚公子忍着淚水,看向墨殺。

墨殺與平天問倒是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畢竟自己一直是孤身一人。“能不動手自然是不動手,畢竟兄弟一場,兒時的記憶也是一段段美好的回憶。”

平天問聽到這話放心了一點,“老奴該走了,千山公子與擎雷公子會幫助少主的,老奴,現在應該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度過自己的餘生,大概也就只有區區幾日的時間了。”

說罷,也沒有再理會任何人,只是安安靜靜的離開了四人,消失在了街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