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祖孫兩人說幹就幹。莫老爺子一大早就說自己這裡不舒服哪裡不舒服,一會兒說要回家,一會兒說要讓兒子來見自己最後一面。莫舒窈很配合的打電話讓自己爸爸來醫院了,自己老爸火急火燎的感到了醫院,看到自己的父親難受的樣子,他愧疚極了,一把撲到父親病牀前眼睛紅紅的說到。
“爸,對不起,兒子不孝,沒能在您身邊陪着您照顧您,兒子不孝啊!”
“兒子啊,爸爸快不行啦,爸爸可能要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的啊。”
“爸,別說喪氣話,現在醫療條件好着呢,一定會讓您長命百歲的。”
“長補長命百歲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啊,就擔心你和兩個孩子了。尤其是我們的小太陽,
他才十一歲啊。這些年你總是在外面忙,兩個孩子也沒媽照顧,我年紀也打了也照顧好,母親能教的我都沒法教。這些年這兩個孩子因爲沒媽這事受了多少人白眼和欺負。”
“爸,我不能對不起孩子的母親啊!”
“呵,你沒照顧好她的兩個孩子,那纔是真的對不起她。孩子她媽的遺願您忘記了,你不要只活在你自己的世界,孩子正是需要母親的時候啊。”
“你若覺得你老子說話讓你不舒服了,那你走吧,讓你老子也含恨而終吧!”
老爺子做戲做的,莫舒窈覺得會不會太過了。
“爸,兒子聽您的。”莫以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到。
“行,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一回兒。”莫老爺子讓人都出去,莫舒窈左右爲難不知道離不離開。左右爲難之際,艾醫生進來了。
“老爺子,您現在還是不舒服嗎?”
“嗯,是的。”
“可是我看您的檢查報告,您的各項指標都恢復正常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怎麼就不舒服了起來呢?”
“是嗎?都正常着,可是我還是很不舒服呀!”
“您的每個器官都正常運轉了喲,沒發現問題哦,除非您是心理疾病。”
“啊,對!我就是心臟不舒服,心裡難受得不行啊!”
“是什麼讓您心裡不舒服,是醫院的問題嗎?”
“算是,也不算是。”
“怎麼說呢?”
“艾醫生,你覺得我兒子怎麼樣?”
“挺好的呀!”
“挺好的,到底是哪裡好嘛?”
“是個好兒子,好父親,精氣神好,人看着也舒服,也是一名優秀的軍人。”
“嗯嗯,那你覺得他長得好嗎?”
“嗯,挺好的,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英俊小夥,雖然現在也不差,還很符合大衆審美。”
“你看,你也覺得我兒子不錯吧,那就是沒人喜歡啊。孩子他媽去世都六七年了,他還是一個人,我要是走了,那兩個孩子也沒媽來照顧,他們父親又忙。我可憐的孫兒們啊!”
“我聽說莫大校是因爲深愛亡妻,纔沒找的,在他心裡應該沒人能代替兩個孩子的母親吧!”
“哎,他是情深,伊人已去,活着的人更應好好好的生活。他呢現在也算釋懷了,要重新活了。”
“那挺好的呀,那您心裡怎麼難受起來了呢?”
“我是可憐他現在年紀大了,想再找一個合適的恐怕找不到了。艾醫生,你知道做父母的,能不爲自己兒女勞心勞力嘛,一事無成,我這老頭能不難受嗎?”
莫老爺子邊說邊捶胸嘆氣,艾醫生趕緊把手攔下阻止莫老爺子捶胸。本來就嚷嚷着心裡難受,這樣還了得。一旁看戲的莫舒窈突然想笑,自己也要果然是個套路高手,眼看艾醫生就要走到套子裡了,莫舒窈有點可憐艾醫生了。
“老爺子,您兒子很優秀,也很有魅力,相信他一定能找到合適的。”
“真的?你是這麼覺得的?”
“是啊,我是這麼覺得的呀,要是我在年輕十歲,我都會迷上您兒子的。”
“真的?沒哄我老頭子開心。”
“真的,沒騙您。”
“那我老頭子就覺得艾醫生您現在就很合適,根本不需要什麼年輕十歲。本身您就比我兒子小六七歲,剛剛好呀。”
“我...不是我,老爺子你怎麼拿我開玩笑了呢?”
“我沒有,老頭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問我孫女。”
這是艾晴才發現還有個人,想必這個孩子一直都在的,她感覺她被老爺子套路了,而且還有個孩子在一邊,真是大意了。
“艾醫生,雖然我挺不希望爸爸再婚,但是我更愛我父親,而且我也覺得您和我爸爸挺合適的,如果您和我爸爸有機會在一起的話,我很高興您能加入我們這個家庭。”
聽完女孩的話,明明已經是是四十幾歲的人的艾醫生,臉突然紅了起來。
“那個,謝謝,我還有別的事,老爺子您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有事再叫我。哦,對了,窈窈是吧,您好好照顧你爺爺,我走了,再見!”
走出來,艾醫生靠在牆邊,摸了摸自己發紅發燙的臉頰,想到莫以爲雖然年近五十卻依然挺拔的身姿和俊秀的臉龐,她有點害羞的笑了起來。
“您是艾醫生對吧?感謝您一直照顧我父親,之前太忙,也沒好好和您道謝。”
這時艾醫生她旁邊有人問她話,轉頭一看,發現是莫以爲,媽呀!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她已經不是小女生了,怎麼會有小女生心裡小鹿亂撞的感覺呢?這時艾醫生的臉更紅了。
“是的,我是,照顧您是我們醫生的責任,不用客氣的。”
“那個......。”莫以爲話說到一半還是沒說出口。
“那個您父親身體的各項指標恢復得不錯,您現在可去看他了,我還有其他病人要去看,先走了。”
“好的,您先忙,那...那下回見。”
“好的,下回見。”
結束了和艾醫生短暫的對話,莫以爲進入到父親的病房,看到女兒和父親平靜的在吃水果。他心裡感覺怪怪的,但是就是想不出哪裡奇怪,。
“爸爸,急急忙忙讓您趕回來,您還沒吃東西吧,正好今天趙姨送來的吃的比較多,我去給您熱一下,您講究墊一下肚子。”
“嗯,謝謝寶貝。”
“不謝的爸爸。”說着便提着食盒去醫院食堂熱飯了。
女兒還是一如既往地乖巧懂事,莫以爲他對女兒沒有疑慮的,無條件的信賴。倒是他這個同爲軍人,又是老薑,老謀深算的父親,他感覺到怪怪的。但還是想不出到底是哪裡怪怪的。
“爸,您這次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
“您讓瑤瑤打電話告訴兒子,告訴兒子您病危的事。”
“混賬,有這麼和你老子說話的嗎?你自己親爹都快去閻王爺哪裡報道了,你還在懷疑你爹在裝!”
“兒子看您現在精神得不得了,聲音慷鏘有力,面色也很好呀。”莫以爲十有八九猜到了父親可能在騙自己,但父親的目的是什麼呢?
“哎呀!老伴兒啊,我的大姑娘二姑娘啊,我好苦啊,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糟老頭子在這被人嫌棄啊。”
看到自己父親居然也會一哭二鬧這招,莫以爲無奈對父親說。
“爸,我沒嫌棄您!”
“你沒有,這兩年我病了幾次,住了幾次院你又照顧了我幾次?你一次都沒有!照顧我的是我的小孫女和小趙(趙阿姨),你居然還不如小趙,人家只是保姆,不是下人。你自己老爹你都不管了,我老了,管不動你也教訓不了你了,你走吧,別回來了,也別管我了,讓我老頭子自生自滅吧。”
“爸,您現在和小太陽有什麼區別,小太陽都比您懂事了現在。我沒有不管您,可是工作真的太忙了。”
“忙什麼,現在是和平年代,沒有忙到讓你連家都不回吧。你就是躲着你爹,躲着你爹給你安排的相親。”
“爸,兒子現在一個人過得很好,這些事您就別管了。”
“哼,別管了,你自己過的很好很瀟灑,那我孫女孫子呢?我孫子才十一歲。兩個孩子那麼小就沒了媽,一直都羨慕別的小朋友有媽媽疼愛。我老頭子做這些都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這個家。”
“爸,對不起,兒子讓您受累了,等忙完了,兒子定會好好孝敬您,好好照顧這個家裡。”
“等!等多久,等我的照片掛在牆上爲止?等女兒嫁人,兒子娶妻?你要是真的要孝敬我,照顧孩子們,就給孩子找個媽,最好就是艾醫生那樣的。”
“爸,您說什麼呢?艾醫生人家......”
“人家怎麼了,配不上你啊,人家也是醫學高材生,醫術好,人也好。要是家裡人有什麼不舒服的,人家自己都能解決,都不用來醫院遭罪。你哪來的臉說人家配不上你。”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又曲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人家。就像您說的,人家是醫學高材生,醫術好,人也好,而你兒子什麼都不會,還帶着兩個孩子,這不是給人家添麻煩嘛。”
“咦,我兒子現在厲害了,居然都會揣測他人心思了,你是艾醫生?您知道艾醫生怎麼想的?”
“不知道。”
“那就閉嘴吧,去跟人家試着相處一下,不試試怎麼知道合不合適。還有你工作上的事,我會和領導們請示給你放個假,不給這個家找到我們滿意的女主人,你就提前做好準備離休吧。”
“爸,您怎麼能這樣。”
“怎麼不能,你自己看着辦吧,給你三天時間,艾醫生追到手。追到手我就出院。好了,我要休息一會兒,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