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純白連衣裙的小女孩站在一個偌大的十字架面前。

小女孩約摸七八歲,沒有扎小辮子,而是披散着烏黑的頭髮。小女孩長得十分可愛,如同愛神丘比特,又像精美的芭比娃娃,給整個教堂賦予了一種神聖的氣息。

陽光從教堂灑了進來,灑在了小女孩的白裙上,反射着有些刺眼的白光。

小女孩盯着那個十字架,面容無悲無喜,只是淡淡地看着,大大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持續了很久,教堂的教父終於走了出來,“小姑娘,你是來祈禱的嗎?”教父在這工作了二十幾年,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無意回答教父的問題,仍然保持原來的狀態。

教父沒有再問,而是靜靜地退了下去。

教堂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小女孩終於動了,她轉過身,向着教堂外走去,但走了兩步,小女孩又回頭望了一眼那偌大的十字架,似乎有所留戀。良久,小女孩收回了視線,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阿爾卑斯,撕開了包裝,將其放進了嘴裡,慢慢地走了出去……

……

有一種絮絮叨叨、滔滔不絕、囉裡八嗦……叫做話嘮。話嘮是一種很神奇的動物,它(此處或許應該用“他”)從來不怕冷場,因爲它的話題永遠不會講完,它們對一切話題充滿熱愛……

“不累嗎?”周澤感覺大腦小腦都劇痛,從打了下課鈴之後,這種狀態話嘮持續了十五分鐘。

“不累不累,怎麼回累呢?我告訴你啊……”話嘮又開始了他的明星八卦,校草校花。

好吧,周澤只有在話嘮身邊的時候纔是一個渴望安靜的人。

咚咚,周澤感覺有人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周澤擡起頭,就看到蔣芸站在自己面前。

蔣芸翹起拇指,向着後面指了指,周澤便識趣地站了起來,給她讓了個位置。

話嘮的絮叨嘎然而止,頓時變成了一個靦腆的小男生,扭扭捏捏地坐着。

周澤憋着笑,看着話嘮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一種快意從心中升起。

“怎麼,和我沒什麼聊的?”蔣芸摸了摸話嘮的小臉。

“怎麼會……”話嘮被摸得毛骨悚然。

“知道這裡是圖書館嗎?”

“知道。”

“知道你這樣會影響我看書嗎?”

“不知道……呃呃,知道。”

“那你應該怎麼做?”

“保持安靜……”

“乖……”蔣芸摸了摸話嘮的頭。

圖書館終於安靜了。

周澤看着蔣芸走遠,重新坐到了話嘮身邊,轉過頭,“你是受嗎?”

……

“晚上同我去上通宵。”話嘮悶悶地說道。

“知道上通宵有什麼壞處嗎?”

“別學她說話!”

……

“又掛了。”話嘮懊惱地抓了抓頭,“這Boss太牛比了。”

周澤瞥了一眼話嘮的屏幕,“你特麼六十級的劍士裝備新手劍是怎麼回事?”

“……”話嘮苦着臉,“裝備被蔣芸熔了。”

“……”周澤拍了拍話嘮的肩膀。“我來幫你吧。”

周澤和話嘮換了個位置。

“你說我是不是蔣芸的初戀?”話嘮有些憂鬱地看着屏幕。

周澤沒有轉頭,專注地看着屏幕,“爲什麼這麼問?”

“我都沒和她……”話嘮有些臉紅。

“什麼?”

“kiss。”

周澤嘴角露出笑意,“想不到你是這麼保守的人啊。”周澤控制着劍士一個後翻,“手總牽過吧。”

“……”話嘮忽然有些不想回答,良久,“第一次牽她的手被扇了……”

“……”周澤流出了冷汗,“這麼兇……”

“不過當時她不認識我。”

“……”周澤無語了,“被扇死都活該。”

“你和那妞有沒有進展?”話嘮轉移了話題。

“哪個妞?”

“嶽琳和那個很冷很冷的妞。”

“你想多了。”周澤按下F鍵,劍士一個飛劍刺在了Boss的頭顱之上,屏幕出現兩個紅色的大字:擊殺!周澤身子後仰靠在了坐椅上。

“真的沒有什麼?”

“沒有。”

“對這兩個妹紙一點想法都沒有?”

“……沒有。”周澤有些心虛。

“哇,你的裝備好靚啊!”話嘮打開周澤的揹包,“我幫你熔了吧。”

“你敢!”周澤惡狠狠地說道。周澤喝了口水,覺得有些悶,打開了網吧的窗戶。

一陣涼風吹了進來,讓人心神一震。

“那是什麼?”周澤看着窗外街道上有個奇怪的人影。

話嘮戴着耳機,沒有聽到周澤說的話。

周澤離開了電腦,走出網吧,向着大街上那個人影走去。

人影的頭髮十分雜亂,衣衫不整,步伐也搖搖晃晃的。

是流浪漢嗎?周澤心裡想着,不動聲色地走到了那身影旁邊,轉頭看去。

我次奧!周澤眼角抽搐着,停下了腳步,而那流浪漢似的身影還在往前走,並沒有注息到周澤。

什麼世道,喪屍都跑出來逛街了!

周澤拍了拍腦袋,心裡想着:一定是自己喪屍圍城玩多了,出現了幻覺。周澤又跟上去看了一眼。

我次奧!不是幻覺!周澤冒着冷汗。

這時,喪屍察覺到有個逗比總在赤裸裸地觀察自己,喪屍轉過頭衝着周澤羞澀一笑。

周澤嘴角一抽,喂喂,這羞澀的笑是怎麼回事?

喪屍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向着周澤咬去,周澤大驚,一腳踹了過去,然後喪屍就被踹倒在地。周澤一揚手,銀鐮便出現在手上。“Boss我搞不定,這種一級的喪屍總能解決的吧。”周澤向揮動銀鐮向喪屍砍去。

喪屍再次張開血盆大口。

叮呤!周澤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這裝備……連新手劍都不如嗎?”周澤看着被喪屍咬碎的鐮刃,拔腿就跑。

……

街道上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一輛摩托車忽然停了下來,下來了一個高大的人,但下一刻便消失在路人的視野。

……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周澤坐在電腦前瑟瑟發抖。

“怎麼了?”話嘮看着發抖的周澤,有些奇怪。

“不要說話。”周澤的電腦已經黑屏了,通過屏幕的反光讓周澤看到了走進來的喪屍。

喪屍四處張望着,步伐搖搖晃晃地,好像隨時都會摔倒。

“惡靈退散,惡靈退散……”周澤雙手合十,心中默唸。

喪屍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朝着周澤的方向狂奔而來。

周澤看了一眼屏幕,抖得更厲害了。

距離越來越近,已經漸漸能夠聞到喪屍身上腥臭的味道。

就在喪屍要撲向周澤的時候,一道亮光忽然閃過,喪屍的頭顱就像皮球一樣掉落在地,在地上滾了兩圈。

周澤緩緩轉過頭,就看到了一柄褐色的鐮刀,鐮刃反射着白亮的光澤。再往上看去,周澤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大黑臉。

“老師?!”

……

一輛寶馬x6停在了網吧面前,少女打開車門走下了車,看着手機,皺了皺眉頭,“解決了?”

……

大黑臉……也就是周澤的英語老師,眼神犀利地盯着周澤和話嘮。

“你在看什麼?”話嘮在周澤面前揮了揮手。

周澤沒有回話,而是被大黑臉盯得毛骨悚然。

大黑臉猶豫了一會,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快跑!”周澤對着話嘮說道。

“誒?爲什麼?”

“我看到英語老師了,被抓到就玩完了。”

……

大黑臉再次走了進來,手上的神鐮已經不見。看着兩個空空的座位,大黑臉低罵一聲,“小兔崽子!”

……

“剛剛什麼情況?”話嘮喘着粗氣。

“大黑臉來了。”周澤拍了拍胸口。今夜太刺激了,先是喪屍,又是老師,感覺老師比喪屍還恐怖。周澤默默想着。

“周澤?”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傳來。

“誒?”周澤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妹紙靠在了寶馬x6上。

凌心月。

“剛剛那東西是你解決的嗎?”凌心月將手機放進了上衣口袋。

“不是。”周澤否認。一旁的話嘮看了看那輛寶馬,又看了看凌心月,再看了看周澤,在周澤耳邊小聲地說道:“你是不是被包養了?”

周澤直接忽視了話嘮,對着凌心月說道:“另外一個。”

“原來附近還有另外的……”凌心月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一陣啓動聲,車子就開走了。

“真沒禮貌,招呼都不打……好歹讓我倆搭個順風車。”話嘮吐槽着,“然後我們幹嘛去?”

“等大黑臉走了再跑回去唄。”周澤肚子響了響,“先吃頓夜宵,你請客。”

“我請你吃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