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二十七
氣息逐漸衰弱，銀芒逐漸黯淡……
最後一縷希望埋葬在寂夜中。
月沉星落……
……
“好暗啊。”周澤透過落地窗，看着外面，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城市的燈光似乎都被這份黑暗掩蓋。
“可能是天氣不好吧，”洛雨荷抿了一口咖啡，享受地呼了一口帶着咖啡味的氣，“天氣預報說明天有暴雨，今晚纔會有那麼厚的黑雲，別看窗外，越看越不爽。”
“已經這麼晚了，我該回去了。”周澤脫下了小西裝，把托盤裡的杯具碗碟全都扔進了洗碗池，揉了揉眼睛，“咖啡味聞都聞膩了，老大，能不能放我一天假。”周澤苦着臉說道。
“不行。”洛雨荷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有那麼好的苦力，誰捨得放假。
“那你能不能多請幾個服務生，加上我總共才三個好嗎！又是擦桌子又是端咖啡，很累的。”周澤不滿地抱怨着。
洛雨荷也不好意思了，撓撓頭，“哎呀，看在是老大開店不容易的份上，你就多吃苦耐勞嘛。”洛雨荷將紫色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厚着臉皮說着。
哼哼。周澤很想甩抹布走人，但仔細想想工資還沒發就走了的話，就真的虧大發了。想通之後，周澤嘆了口氣，苦難的日子還得繼續。
“小弟啊，”洛雨荷湊過臉來，“你那好兄弟走了沒，讓他來這幫幾天的忙唄。”
“不可能，他回老家了，”周澤總算看清了洛雨荷隱藏在水靈面孔下的奸商的心，“我走了……”周澤將桌子上的手機揣進了兜裡，準備離開。
“好走不送啦。”洛雨荷吆喝道。
叮咚。
一條信息響起。
洛雨荷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那條短信。
“b22地區出現s級亡魂，請b區所有死神趕往救援。”
“s級？！”洛雨荷震驚了，對着沒走遠的周澤喊道，“小弟，回來！”
……
“s級？！”男子眉頭皺得緊緊的，像很久沒燙的衣服。沒有出現的時候不把s級當一回事，可當s級真正出現的時候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慌。多久沒出現s級了，一年？五年？雖然a級比s級僅僅低一級，但卻存在着本質上的差異。s，代表了最高。
近期唯一一次出現s級的時間，是五年前，死去了數十上百個死神，才堪堪將其消滅。現在枯骨仍舊靜臥在那繁華的大街上。
男子臉色變了又變，衝着那個彙報這個消息的通訊員說道，“支援情況怎樣？”
“所有b區死神正在趕往b22地區，預計明早可以全部到達。”通報員說道。
“自戀狂！”來人大聲地叫喚道，“s級出現了，難道你只打算縮在這龜殼裡嗎？”一頂棒球帽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裡，其聲音響過了房間內的警報聲。
“廢物，你行你上！”男子眼睛快要瞪出來了，“別在這唧唧歪歪擾亂我的思考。”
“我上就我上。”青年摘下了棒球帽，扔在了男子專用的桌面上，“死神的未來不是一個自戀狂可以拯救的。”說完，青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男子努力壓下了內心的憤怒，“神大人現在在哪？”
“不知道，前幾天大人的定位就消失了。”
“……”男子短暫地沉默了一會，“準備誅魂系統，解開最高權限。”
“誅魂系統？”通訊員驚駭地重複念道，“可這……”
“少廢話，”男子的表情已經扭曲，“快去！”
“是。”通訊員低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
“b22？”周澤突然愣住了，猛地加速的車子差點把周澤的腦袋撞暈。
“繫好安全帶，”洛雨荷啓動了夏利，車速從零猛地飆升，一下子就快接近最高速度了。
“那麼……那個區的死神……”周澤沒有管直線飆升的速度，看着洛雨荷問道。
“遇上s級的亡魂……”洛雨荷盯着前方的道路，還好夜深沒有很多車輛，不然洛雨荷不敢保證會不會車毀人亡。
“會怎樣？”周澤緊張地問道。
“準備好墓地吧……”洛雨荷輕輕地說道。
“不會的……”周澤聽後呆滯地低着頭，“她那麼厲害，那麼強大，不會這麼輕易死的……”
察覺到小弟的心緒十分紊亂，洛雨荷什麼都沒說，只是用現實上演着速度與激情。
穿梭了一個又一個的城鎮，周澤並沒有任何感覺，只是默默地在害怕着。
搭檔？她是我的搭檔或是說我是她的搭檔？
剛知道真相時，周澤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自己竟是女神級別的搭檔，一種興奮感油然而生。
到後來，好吧，周澤還是覺得女神是藐視自己的，畢竟自己那麼弱，什麼亡魂還沒輪到周澤動手，就一一跪死在凌心月的腳下，自己更像一個跑龍套的，遇見任何級別的亡魂都會害怕，失敗兩字刻在周澤臉上是在適合不過了。
可儘管這樣，自己還是被一種特殊的方式保護着。
亡魂的第一目標是死神。
凌心月這樣鄭重地對自己說過，警告自己要隨時警惕，每當有危險的時候卻又第一個站出來，明明每次都叫周澤去幫忙，卻每次都只是叫了一個看客。
有的人的世界很小，只要發生了一些令其有印象的事情，就會用力地去記住，因爲這些人的世界，只剩這些了啊……
“到了。”
就在周澤的身體終於感到不適的時候，洛雨荷停下了車。隨之而來的一種強烈的眩暈感，這是開得有多快。
遠遠看去是一片森林，隱匿在黑夜裡，透着一股陰森森的氣氛，而進去的道路，被一張高高的鐵絲網擋住了。附近，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的正在小聲議論着，有的臉上充斥着緊張與不安，有的則是一臉興奮。
“這些都是死神？”周澤茫然地問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死神聚在一塊，死神不是珍惜的動物嗎？可這兩三百人是怎麼回事。
“這是整個b區的死神，出現了s級，總部不可能讓他們袖手旁觀。”洛雨荷雙手抱着胸。
“哦。”周澤瞭然地點了點頭。忽然有一股焦味傳了過來，周澤沿着氣味看去，發現氣味是從洛雨荷夏利的輪胎上傳來的。
輪胎竟然焦了……這是得有多快，這車沒有報廢在半路上真是萬幸～～
“爲什麼不讓進。”忽然遠處傳來爭吵的聲音。
“裡面很危險的，裡面有熊瞎子，還有惡鬼……”鎮長面對那麼多氣勢洶洶的人，有些應付不過來。
“你覺得我們那麼多人會怕一隻小熊？至於惡鬼……哈哈，你是在逗我們嗎？”
“少廢話，趕緊把門打開。”
迫於羣衆的壓力，小老頭不得不把門打開，“如果你們死在裡面，可不關我的事”。
“快點快點。”衆人催促道。
“我們也進去吧。”洛雨荷對着周澤說道。
“嗯。”周澤點了點頭。
“小弟，”洛雨荷忽然轉過身鄭重地看着周澤，“如果有危險的話，不要猶豫，跑！”
周澤第一次見到臉色那麼嚴肅的老大，一張漂亮的臉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嗯，知道了。”
走進森林，空氣的味道有些潮溼，在密集的樹枝下，更看不清道路了。死神們三三兩兩地分開了，尋找着地圖上的紅點。
“s級很強大嗎？”周澤走着走着忽然問道，可能是帶着一絲僥倖的心理。
霧霾太重，讓衣服都變得有些潮溼，粘在身上讓人很不舒服。洛雨荷撥開前方的樹枝，“可能是因爲太久沒有見過s級，所以這些死神纔會做出分頭行動這樣的蠢事，s級的強大，已經被很多人遺忘了吧。”洛雨荷嘆息着說道。
“……”周澤沉默了，突然感覺好難過，難道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啊！”忽然一聲巨大而又痛苦的呻吟，在前方響起，但不到一秒，就嘎然而止。
“在前面！”洛雨荷加快了前進的步伐，“這麼快就殺死了一個人嗎？”
周澤面如白紙，所謂死神竟這s級亡魂面前不值一提嗎？這麼輕易的就死掉，真的是我們能夠抵抗的對手嗎？
走了很久，周澤和洛雨荷在一顆樹下找到了一具屍體，理論上來說並不能稱爲屍體了，稱之爲碎塊更爲形象。
總之慘不忍睹，極爲血腥。
洛雨荷強行忍住了作嘔的**，一張小臉的臉色極爲難看，就算經歷了很多，卻還是習慣不了這血腥的場面。
洛雨荷奇怪地看着周澤，“小弟，你沒有反胃的感覺嗎？”
“沒有，”周澤直視着那具屍體，“只是覺得太血腥了。”
洛雨荷奇怪地看着周澤。
“這個s級亡魂看來氣力十分大，”洛雨荷從樹上拗下一叢樹枝，蓋在了屍體上，“他甚至來不及拿出鐮刀，就死於非命了。”
周澤望着這沉沉的夜色，無聲的恐懼籠罩這這片森林，周澤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其他死神應該也聽到了吧，”洛雨荷已經召出了自己的鐮刀，優雅的薔薇纏繞在鐮杆上，鐮刃呈現一個優美的弧度，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好看。
“連蟲鳴都沒有呢。”周澤感受着這份寂靜。
晚風將樹吹得簌簌作響。
“死神，”一個雄壯而又渾厚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跳，“你們的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