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二十五
“好了,貧道要進去捉鬼了。”凌軒捋了捋假鬍鬚,將拂塵一揚,“把那門開了吧。”
“好,”小老頭馬上屁顛屁顛地將那扇鐵網門打開,然後說道,“道長,您可要小心啊,裡面熊瞎子很兇的……”
“你覺得貧道打不過區區一頭熊?”凌軒質問道。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要小心啊道長,你可是安樂鎮的希望啊。”小老頭誠懇地說道。
“好了,我兩要進去了。”凌軒看了一眼凌心月,走進了鐵網內。
慢慢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霧霾裡。
小老頭嘆了口氣,“這次一定要成功啊,不然這個小鎮就真的沒救了……”小老頭將臥椅拖進了屋子裡,緊緊鎖上了門。
霧霾深處。
“姐,成功啦,哈哈,我聰明吧。”凌軒得意地插着腰。
“……”傻人自有傻福,凌心月把假鬍子撕了下來,將拂塵隨手扔在了地下。
“姐,拂塵不能扔,這是我從別人那借來的啊……”凌軒急忙拾起了拂塵。
凌心月沒有搭理凌軒,直接召喚出了自己的神鐮,銀光在昏暗的霧霾中格外的顯眼。“天黑了,速度解決吧,那個亡魂既然可以對這小鎮造成那麼大的影響,肯定不容小覷,”凌心月拽了拽道袍,拖沓的服裝很影響凌心月的行動。
“好黑啊,”凌軒拎着兩個拂塵,感覺都看不清前面的凌心月了,“姐,這個地區真的是屬於你管轄的b22嗎?”
“邊緣地帶,既然任務發了,那也沒辦法。”凌心月一頭鑽進了森林。
“姐,等等我……”凌軒急忙跟了上去。
……
“b22地區好像有些異常。”通報員摘下了耳麥,轉過椅子對着坐在房間中央百無聊賴的男子說道。
“c級還是b級?”男子懶散地問道,然後用桌子上的鏡子整理着髮型,“上次那個a級也太弱了,只花了半小時就消滅了,真無聊……”
“這次b22地區的顯示模糊不清,不過誅魂系統定級仍舊是b級。”通報員說道。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男子又趴在了桌子上。
“自戀狂,果然又在睡覺啊,我看你不要叫死神,叫睡神好了。”在男子身後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
男子臉上出現一絲不爽,轉過頭,“顧巖,少來這放屁,空氣都變差了。”
來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戴着一個紅色的棒球帽,穿着一身休閒的運動服,臉上帶着桀驁。
“長那麼醜還那麼自戀,真不知道是上帝的錯還是你自己的錯……”棒球帽看着桌面上大大的鏡子嘲諷着。
男子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怎麼?你這種廢物也有資格來嘲笑我?”男子站了起來,眼神尖銳地與棒球帽青年對視着。
“你說什麼?”青年額頭隱約有青筋鼓起,握緊了拳頭。
巨大的房間內所有技術員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着中央兩人的爭鋒相對,生怕兩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算了,如果我和廢物計較的話,別人就會分不清到底誰是廢物。”男子嗤笑道。
“和人妖自戀狂打,我怕髒了我的手。”青年也冷笑着轉過了身,向着房間的出口走去。
房間裡所以的技術人員同時鬆了口氣,然後就各自繼續各自的工作。
男子遠遠看着青年那頂棒球帽,“遲早我會殺了你……”男子陰狠地說道。
……
“姐,有點冷啊。”凌軒抱怨着,越往森林深處走,溫度就越來越涼,加上這密集的森林,更讓氛圍顯得陰森。
“別吵。”凌心月發現手機上的地圖紅點竟變得有些模糊了,擦了擦手機屏幕上的水漬,“這的霧氣還真重,”凌心月打了個冷顫,道袍太寬大,根本不能保暖,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怎麼了,明明是八月天,到了晚上竟然這麼涼。
林子裡的樹木並不十分高大,也就水桶粗,但卻長得密集,而地面並沒有長很多草,而是有大大小小的石頭。霧氣像一陣煙在樹木從間遊動着,被霧霾稀釋的月光堪堪能夠照亮前進的路。叢林很安靜,安靜得甚至聽不到蟲鳴,只有微風吹拂樹木發出的沙沙的聲響。
安靜的有些過分。
“這種叢林會有熊嗎?”凌軒突然問道。
“可能那老頭只是嚇唬我們,這種叢林連蟲子都沒有,”凌心月打開了手機的電筒,探照着前方。
“姐,你的鐮刀好顯眼,爲什麼我的鐮刀灰不拉幾的。”凌軒看着自己的鐮刀,覺得很不公平,大家都是死神,爲什麼鐮刀的差距可以那麼大。
“那是因爲你有陰影……”凌心月忽然轉過頭直視着凌軒,“是那次意外讓你有陰影了嗎?”凌心月輕輕地說道。
“……沒事的,”凌軒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我一直都很好。”
凌心月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沒有再說什麼,轉過頭往地圖上的紅點走去。
沙沙沙~~~
不和諧的聲音在寂靜的叢林格外的清晰。
“誰!”凌軒喝道。
凌心月仔細聽着聲響,將手機照向聲源處。
在一個濃密的草叢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草葉在抖動着。
凌軒亦步亦趨地走了過去,揚起了灰色的鐮刀,管它是什麼東西,先打死再說。
嗷!
突然一聲雄渾的吼聲,一隻壯碩的黑熊從草叢中撲了出來,張着尖利的獠牙,偌大的熊掌。
“靠,還真有熊!”凌軒連忙一個縱躍,滾了開來。
嗷!黑熊緊追不捨,向着凌軒拍去。
凌軒揚起了鐮刀,準備砍向黑熊。
“不要殺它。”凌心月衝着凌軒喊道。
“啊?”凌軒硬生生收回了攻勢,狼狽的躲開了熊掌,熊掌拍在了一顆樹上,樹皮開裂,脫落,樹被震得沙沙作響。
凌軒連滾帶爬地跑到凌心月身邊,“爲什麼不殺它?”
“它是無辜的,我們只是來收割亡魂的。”凌心月轉身跑去。
“一如既往的仁慈啊~”凌軒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黑熊已經追了上來,大驚,於是拔足狂奔,追逐凌心月而去。
黑熊看見兩個人類已經跑遠,懊惱地悶吼了一聲,於是又一搖一擺地鑽回了自己棲身的草叢。
“呼~~~”凌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要不是它是珍惜動物,我早就把它蒸炸煮烹了。”凌軒氣呼呼地說道。
“別抱怨了,”凌心月的道袍被樹枝掛住,劃開了一道口子,“離那b級亡魂也不遠了,謹慎一些。”凌心月把道袍從樹枝上扯了下來,然後用神鐮把路上攔路的樹枝砍了下來。
凌軒將拂塵扔在地下,默默地跟在凌心月的身後。
山路很難走,特別是在視野不清楚的情況了,凌心月的衣物已經被劃得破破爛爛,頭髮也被折騰地十分不整齊,手機因爲礙事收了起來。
夜微涼,讓出汗的身體感到一陣毛孔收縮的冷意。
寂靜的叢林間只有兩人的腳步聲。
凌心月突然覺得很奇怪,一向很多話的凌軒一路上竟然沒有說話。凌心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凌軒低着頭在走路,衣服也被掛得破破爛爛。
又走很久,凌心月再次掏出手機,發現那紅點仍舊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始終接近不了。
“怎麼回事?”凌心月將電子地圖放大,一個綠點和附近一個紅點,“爲什麼始終接近不了呢?”凌心月皺着眉頭苦苦思索,而凌軒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凌心月。
一陣晚風吹過,霧霾被吹散了大半,月光透了進來,森林內更加明亮了,隱約都能看清地上的石子。
等等!
爲什麼是一個綠點,誅魂系統不是根據鐮刀的數量來定位的嗎?爲什麼只有自己的綠點?
凌心月感覺渾身冰涼,爲什麼凌軒的衣服會那麼破爛,自己不是在前面爲他砍掉了所有荊棘嗎?還有,他的鐮刀呢?
凌心月費力地轉過頭,然後就猛然發現一張猙獰的臉,不帶一絲血色,兩眼睜得大大的,而令人驚悚的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從左邊太陽穴延伸至右邊太陽穴,雙眼眼珠竟直接被割破,鼻樑也直直被砍斷。
凌心月嚇得手機徑直掉落在地,嘴脣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今年是幾年?”那人忽然說話了,聲如幽魂,令人心涼。
即便再好的心理素質,也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場景,凌心月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什麼哽咽,說不出話。
那人頭髮凌亂,衣裳襤褸,臉色如同厲鬼。那恐怖的人彎下腰,撿起了凌心月掉落的手機,看着屏幕。
“五十年了,竟然五十年了……”那長相恐怖的人搖晃着身體,本就恐怖的臉變得更爲猙獰。
凌心月此時終於回過了神,從恐懼的心裡中脫離出來,勉強握緊了銀鐮,咬牙克服着恐懼將鐮刀砍向那個面目猙獰的人。
呤呤呤呤!
一道鎖鏈忽然在頃刻之間鎖住了凌心月的脖子,一股巨力傳來,凌心月狠狠摔在了地上,石子擦破了凌心月的俏臉,鼻樑劇痛。
“鎖鏈?該不會?”凌心月費力地用雙手撐着地面,驚駭的想到。
……
通訊員看着屏幕,看着今天任務的詳細信息。忽然,電子地圖一個角落的紅點,發生了變化,通訊員大驚失色,連忙放大地圖,“這是……”通訊員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