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屍魂界,靜靈庭。
現任三番隊的三席——貴船理正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匆匆而行。
而就在他的身後,吉良伊鶴經過了半響的思量之後,終究還是決定要跟蹤貴船理,去試試看,能不能弄清楚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以及天貝繡助隊長是否也有問題!
但是,出乎吉良伊鶴原本預料的是,貴船理居然沒有朝着霞大路家的方向走去,而是一直都在整個靜靈庭之內兜兜轉轉的,就是不上“主菜”!
貴船理四處走走停停的,看起來給人的感覺似乎他就只是在深夜散心一般!
饒是以吉良伊鶴的心性之沉穩,在跟着貴船理看似漫無目的地轉悠了大半夜之後,心中也是免不了的升起了一絲急躁。
“踏踏~~”的腳步在靜謐的夜幕之下輕輕地響起,給這本就陰暗的環境再次增添上了一絲詭譎的色彩。
吉良伊鶴跟在貴船理的身後,保持着一個既不會被貴船理髮現,卻又不會跟丟貴船理的距離。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兜兜轉轉這麼大半夜了,還沒有到他的目的地嗎?!”
吉良伊鶴的眉宇之間盡是不解的疑惑。
“踏~~”的一聲!
前方的貴船理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嗯?”
原本跟在貴船理身後的吉良伊鶴的身形一頓,眼神一凜,旋即,一個閃身便躲到了旁邊的一條小巷裡面。
吉良伊鶴儘可能的收斂自己的氣息,藉助着陰影處的掩護,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我說啊你跟着我,在靜靈庭內轉悠了這麼大半夜了!你就不累嗎?!”
貴船理摘下了架在鼻樑上面的眼睛,又從兜裡拿出了一塊白布,擦了擦,淡淡的說道:“吉良副隊長!”
“嗯?!被發現了?!”
聞言,吉良伊鶴心中一驚,皺着眉頭剛要邁動腳步走出去,卻是又突然停住了。
“不對!如果他是故意詐我呢?”
想到這裡,吉良伊鶴剛剛擡起的右腳又輕輕地放了下來。
“怎麼?還不出來嗎?”
收起了手中的白布絹,貴船理拿起眼睛又重新戴了起來,隨即,突然扭過頭來,看着吉良伊鶴藏身的那條小巷,說道:“還是說吉良副隊長你以爲我是在故意詐你嗎?”
貴船理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鄙夷的味道。
“什麼?”
吉良伊鶴一驚,腳下不自覺的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說到這裡,貴船理的話頭微微一頓,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道:“你以爲我是爲了什麼,要這麼冒着被人懷疑的風險,大半夜的出來四處的轉悠?嗯?吉良副隊長。”
“”
眼角猛地一抽,吉良伊鶴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貴船,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吉良伊鶴冷聲問道。
貴船理冷眼一瞥,便看出了吉良伊鶴現在身上的古怪之處。
左手緊緊地扶在腰間的斬魄刀的刀鞘之上,右手微微張開,擺放的位置和角度也很是不自然!
然而,這對於常人來說,是一個很不自然的姿勢,但是,對於一個死神,特別是像吉良伊鶴這種實力程度的死神來說,卻也是最適合出手的姿勢!
“幹什麼?”
貴船理挑了挑眉,輕聲重複了一遍吉良伊鶴的問題,語氣之中的蔑視卻是令吉良伊鶴眉頭緊皺。
“因爲他們都是一羣廢物啊!”
三番隊三席貴船理看着吉良伊鶴這個三番隊的副隊長,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道:“就連三番隊裡面的那些廢物,都可以在護庭十三隊佔據一定的地位,而我呢?!一個像我這麼優秀的死神,居然被不斷的排擠!吉良副隊長,你說這樣公平嗎?!”
“”
沉默了片刻,吉良伊鶴的眉宇之間閃過了一絲恍然,咬牙切齒的道:“原來如此!我總算是明白了,你那天晚上的做法了!”
“嚯哦?你說你明白了?!”
貴船理聞言一愣,隨即嗤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說你明白了?你明白了什麼?!嗯?!你什麼都不明白就少給我在這裡廢話!”
貴船理大聲的咆哮道。
“鏘~~”的一陣悠長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沒有去理會貴船理說了什麼,吉良伊鶴竟是直接抽出了腰間的斬魄刀,並將刀尖對準了貴船理。
“你會連自己的同僚不!對於你來說,他們僅僅只是礙事的廢物吧?!在攻擊虛的時候連同他們一起攻擊,固然是爲了能夠及時的抓住時機消滅虛,但是,更多的恐怕是你自己迫切的想要除掉一些礙眼的廢物,以及儘可能的去減少可能會阻礙到你繼續往靜靈庭高層爬的廢物吧?!對嗎?”
既然貴船理現在已經將他的秘密都告訴了自己,吉良伊鶴可不覺得他是因爲那些秘密憋在心裡太久,直到現在受不了了,突然就想要找一個人來傾訴一下!
貴船理的目的,恐怕就是要殺了自己滅口吧!
因爲自己已經阻礙到了他不!應該是他們纔對!
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謀劃着什麼東西,但是,現在已經肯定,天貝繡助隊長也參與其中了!
貴船理可是天貝繡助從虛圈遠征軍帶回了靜靈庭的人,而且天貝繡助剛剛上任三番隊的隊長便直接將貴船理提拔爲了三番隊的三席,原本還可以說是他想要在三番隊之內安插自己的親信,好進行他就任三番隊隊長之後的工作,但是,現在看來這一舉措本身就很有問題!
貴船理這種肆無忌憚、損人利己的行事手段,天貝繡助不可能會不知道!
既然如此,天貝繡助依舊是將貴船理帶回了靜靈庭,並且還直接就給了他一個三席的高位,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呵”
眼中精光一閃,吉良伊鶴輕笑了一聲,道:“你剛剛說‘一個像我這麼優秀的死神,居然被不斷的排擠!’,對嗎?按照你的說法,你似乎是對你自己的力量很自信啊!”
“怎麼?吉良副隊長要試試看嗎?”
貴船理的眼中兇光一閃而逝,右手也握在了腰間的斬魄刀的刀柄之上。
“這種事情怎樣都好啦!”
吉良伊鶴嘴角微翹,滿不在乎的道:“不過,我好奇的是啊爲什麼天貝繡助隊長不直接讓你就任三番隊的副隊長呢?”
貴船理的眼瞳猛地一縮,緊接着便冷笑着道:“你是在明知故問啊!吉良副隊長!天貝繡助隊長剛剛就任隊長一職,還未站穩腳跟,如何能夠直接就將你這個勉強算是盡職的副隊長給換了?所以”
“所以你才只能夠屈居於我之下,當着在你看來,實在是憋屈的三席嗎?”
吉良伊鶴直接出聲打算了貴船理的話,不屑的道:“你爲什麼從來都沒有想過呢?!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因爲天貝繡助隊長害怕啊!他在害怕,如果他直接就讓你去當三番隊的副隊長的話,很可能會有隊員不服氣,提出要你跟我比試一場,試試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個資格就任三番隊的副隊長啊!到時候,你當衆輸了的話,那他就更加難以在三番隊哦不!應該說,他就更加難以在靜靈庭內立足了纔對啊!畢竟,纔剛剛走馬上任,就開始‘迫害’番隊裡面的‘老人’,若是成功了也就罷了!頂多也就是被人暗地裡麼職責幾聲而已!但是,若是失敗了那天貝繡助隊長本就不多的威信就更加是岌岌可危了!你覺得以天貝繡助隊長的智慧,他會做這種傻事嗎?”
貴船理並不知道的是,如果現在有任何一個熟悉吉良伊鶴的人,比如說雛森桃亦或者是阿散井戀次在場的話,那麼,他/她就會發現,現在的吉良伊鶴,跟平日裡的吉良伊鶴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此刻的吉良伊鶴,臉上的表情雖然依舊是那麼的陰沉嚇人,但是,卻沒有往日裡的給人以沉悶的感覺,而是轉而變成了一種狡詐?!
大概吧!
反正,現在的吉良伊鶴就是在算計着貴船理!
利用語言上的步步緊bi,將貴船理的冷靜與理智一步步的摧垮!
不得不說,跟在市丸銀那隻狐狸背後這麼多年,吉良伊鶴也學壞了啊!
“”
吉良伊鶴的話音剛剛落下,貴船理的整張臉的肌肉頓時便都扭曲了起來!
他的臉色也是陰沉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比我強?!”
貴船理氣極反笑,但是,吉良伊鶴卻是從他並沒有如同之前的那般稱呼自己爲“吉良副隊長”,維持着最後的一點“和平”的這一點上,看出了貴船理已然是失去了分寸了!
“像你這種酒囊飯袋,沒有什麼本事卻爬上了副隊長高位的廢物,就由我來除掉!肆虐咆哮吧!烈風!”
貴船理憤怒的咆哮了一聲,“鏘”的一聲便直接拔出了腰間的斬魄刀,還使用了始解!
“擡起頭來,侘助!”
吉良伊鶴一聲冷喝,手中的斬魄刀同樣是展開了始解。
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一道突如其來的結界陡然聳立了起來!將以貴船理和吉良伊鶴爲中心的,方圓百米的範圍籠罩了起來!
結界遮掩住了兩人因爲始解而產生的靈壓波動,以及兩股靈壓相互衝突的時候產生的震盪,使得整個靜靈庭都沒有人感應到這裡的情況!除了某幾個在對靈壓的控制力上面,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的人!
比如說卯之花烈,又比如說愛!
“這個是”
看着陡然聳立了起來,將自己籠罩在內的透明的結界,吉良伊鶴心頭一驚,扭頭望向了剛剛突然有一股靈壓傳來的地方。
“天貝隊長”
吉良伊鶴額頭上的冷汗在看清了來者的面目之後,頓時冒了出來!
不錯!
來人正是現任的三番隊的隊長——天貝繡助!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
吉良伊鶴的背後腰間被冷汗浸溼了!
“貴船理的力量並不如我這一點是確實無誤的!但是,他今晚會引誘我出來,想要殺我滅口,這件事情沒道理天貝繡助隊長會不知道啊!在明知道貴船理殺不掉我的情況之下,天貝繡助隊長必然會跟過來的!漏算了這一點這下子,麻煩大了!”
吉良伊鶴心下一時大急。
“抱歉了!吉良。我們的事情,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一點!所以,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你,但是,爲了我的計劃,爲了你不會阻礙到我,還是請你去死吧!”
天貝繡助看着吉良伊鶴,滿臉歉意的用溫和的語氣說着令人驚悚的話!
“看起來是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啊!”
吉良伊鶴暗歎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卻是變得略微黯淡。
這不僅僅只是因爲對方的力量,現在有着一個實力僅次自己一籌的貴船理,還有着一個實力絕對是隊長級的天貝繡助,以自己現在的力量,今晚看來是難逃一死了!
更是因爲,原本自己所以爲的,也許會是一個能夠替代市丸銀隊長的好隊長的天貝繡助,居然會圖謀不軌!
吉良伊鶴對此很是失落。
“能不能告訴我,天貝隊長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嗎?”
吉良伊鶴不甘的問道。
這也是他最後的一個疑問了!
只希望對方可以如同自己所希望的那樣,看在自己已然是身陷必死之局的情況之下,能夠告訴自己真相,然後,自己也許可以找到法子將到手的信息傳出去,通知給其他人知道。
以此,避免靜靈庭出現更大的損失!
但是,事情並沒有如同吉良伊鶴所想的那般的順利,天貝繡助也不可能會中了吉良伊鶴這麼簡單的計策。
“抱歉了!吉良。像是這種因爲即將到手的勝利而一時疏忽,主動懂得透露了重要情報的錯誤,我可不會犯呢!而且在你看來,我就是如同貴船那麼好騙的嗎?”
搖了搖頭,天貝繡助微微一嘆,轉而對貴船理道:“殺了他吧!貴船。”
“是~~天貝隊長!”
故意拉長了聲音,貴船理獰笑着舉起了手中的“烈風”。
在剛剛聽到天貝繡助的那一句“我就是如同貴船那麼好騙的嗎?”的時候,貴船理便已然醒悟了過來,自己適才居然被吉良伊鶴用言語玩弄的團團轉?!
這如何不會讓本就是自視太高的貴船理惱羞成怒,緊接着,便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盎然殺意!
“失敗了嗎?”
吉良伊鶴心下微微失望,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沮喪想要放棄的頹廢。
現在看來,天貝繡助是不會對自己這個在他看來,已經是必死的人出手的,那麼,在貴船理的刀下,自己至少也可以多支撐一些時間,也許,就在這一段時間之內,就會有什麼變化發生呢?!
身陷現在的這種必死之局,吉良伊鶴也不得不做出選擇,將自己生的希望寄望於奇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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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宅。
一陣奇詭的波動忽然一掠而過。
“嗯?”
幾乎是同時的,正與朽木白哉相對而坐的愛,還有在四番隊隊長室內的卯之花烈突然都擡起頭來,看向了窗外。
“怎麼了?”
朽木白哉臉色一緊,問道。
“開始了嗎?”
“嗯!”
愛點了點頭,眉頭一皺,神色詫異的說道:“看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如我所想的那樣啊!”
“怎麼了?”
聽到愛這麼說,朽木白哉頓時神色略是緊張的問道。
他朽木白哉爲了這一次的跟黑崎愛合作的計劃,可以說是已經拋開了一切,將他的所有都當作賭注給押了上去,若是計劃成功還則罷了,朽木白哉即便是失去了一切也不會太在乎,可要是計劃在半途出了什麼岔子,因而導致最後失敗,那朽木白哉將會失去一切!
到時候,他可就真的是愧對朽木家的列祖列宗了!
所以,由不得他在聽到愛所說的“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如我所想的那樣啊!”之後,會不緊張!
“放心吧!”
愛收回了剛剛的詫異,重新恢復到了古井無波的淡然。
“雖然是中途出了一點而意外,但是,我們的計劃,現在卻可以更好、更快的進行了!”
說到這裡,愛微微一嘆,略是感慨的道:“不得不說,這可真的是我們需要好好地感謝一下天貝繡助啊!”
“”
朽木白哉默然不語,片刻之後,緩緩地開口道:“是啊!他確實是一個大好人!”
“嘿嘿”
愛聳了聳肩,站起身來,笑道:“那麼,我就先趕過去了!要不然的話,今晚吉良伊鶴那個傢伙估計是死路一條啊!你這邊我只有一句話忠告你!”
“千萬不要有絲毫的手軟!”
話音未落,愛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房間之內。
“手軟嗎?”
朽木白哉臉上的神色恍惚了一下,不過,隨即便堅定了下來,暗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來人!”
朽木白哉站起身來,輕聲喝道。
“家主!”
一個渾身漆黑着裝的傢伙突然出現,半跪在地上,以一個無比恭敬的姿態行禮道:“請問有何吩咐?”
“傳我的令!六番隊全員集合!”
“是!”
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黑衣人應聲而去。
朽木白哉倏爾轉頭,望向了天際的那一輪,在今夜格外明亮的月。
“再等等!再等等吧!很快我們就可以再會了!”
朽木白哉的口中喃喃道,夜風自開着的窗口吹了進來,拂過朽木白哉的臉頰,令他覺得有些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