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內心忐忑不安,思索着怎麼拒絕陸俊雪的時候。二樓辛良駿旁邊針修偉的房門忽然打開,伴隨着沉沉的吱呀聲,他迷迷糊糊的從房間走出來。
他走到走廊上打了個哈哈,然後雙手撐在走廊上的木質欄杆上朝着樓下大廳這邊看了過來。
“我去,蕭哥,你可真厲害。短短一天就把我們的陸大模特泡上了!”說着他還朝我伸出了大拇指,笑得要多騷包有多騷包。
我尷尬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着身旁的陸俊雪,我急忙擡手把陸俊雪的手從我的胳膊上掰開。
陸俊雪回頭厭惡的瞪了一眼針修偉,她站起身擡手指向針修偉,衝着二樓低聲罵了一句:“魂淡,有多遠給我死多遠!”
“哎,陸同學表醬紫嘛,長夜漫漫我也無心睡眠啊!”針修偉又打了個哈哈,對着陸俊雪嘿嘿的笑了兩聲。
他饒有興致的看着我,又扭頭看向了張明遠的房間還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看着他古怪的模樣,我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什麼陷阱一樣,心裡開始有些不安。
陸俊雪被針修偉氣得渾身發抖,她冷哼一聲坐回到沙發上,別過頭來。
我看到陸俊雪的眼角帶着一絲淚珠,她哭了!針修偉的玩笑開得有那麼過火嗎?疑惑不解的我從茶几上的紙筒裡抽了兩張餐巾紙遞給了陸俊雪。
二樓的針修偉拍了拍走廊的扶手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得,陸同學,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禮道歉!”
說着他進了房間提出一瓶紅酒和兩包花生出來,他下樓之後把紅酒和花生放在了茶几上。
此時陸俊雪還在生他的氣,低着頭朝着裡邊,也不理會針修偉。
針修偉緩緩把紅酒打開,然後爲我和陸俊雪各倒了一杯紅酒,最後纔給自己的杯子也滿上。然後抓起酒杯衝我做了一個乾杯的手勢,又把杯子貼在了嘴脣邊。
“蕭哥,不好意思啊,我剛纔只是開個玩笑。其實我知道陸同學一直都很喜歡張明遠的,只不過……”
針修偉的話還沒說完,陸俊雪忽然憤怒的轉身猛的一拍桌子,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過後。
鮮紅的酒水濺得針修偉滿臉都是,他惶恐的看着陸俊雪。右手還捏着酒杯,雙手微微擡起。
“對,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針修偉被陸俊雪嚇了一跳之後,也忘記了擦拭臉上的酒水。
他緊張的看着陸俊雪,只見陸俊雪此刻已經哭出聲來。她顏面朝着樓上走去,她上樓的時候張明遠的房間也打開了。
張明遠從房間裡出來,他扯了扯睡衣的衣領繞過二樓的走廊朝着樓下走來。
“一起喝兩杯吧!”陸俊雪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張明遠拉住了陸俊雪的手腕低聲說道。
陸俊雪憤怒的甩開了張明遠的手怒氣衝衝的上樓,進房間之後還重重的摔門。
張明遠走到我的身旁對我歉意的笑了笑:“蕭哥,真是不好意思,陸俊雪同學就是這個脾氣。一言不合就發火,習慣就好了!”
看着他們這些小年輕一個比一個衝動,我感覺有些頭痛。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太複雜了吧,就從他們這麼幾段話裡我就聽出味道來了。
陸俊雪白天和我說過,她一直暗戀着一個男生。原來這個人就是張明遠,但是張明遠卻和鄧依雲訂婚了,然而鄧依雲喜歡的是辛良駿。他們之間的戀愛關係好像張明遠也同意,我的天呀,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我不想管那麼多,我甩開腦海裡亂糟糟的關係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都節制一點吧,別到時候鬧得老同學成了新仇人可就不好了!”
說着我抓起杯子對着兩人比了比自己先喝了,針修偉一邊擦拭臉上的酒水,一邊整理凌亂的桌子。
“你也看出來了吧,其實說起來這還是大學時候的事情了!”針修偉埋着頭一邊擦桌子一邊和我說道。
張明遠看了一眼針修偉,沉默的坐在那邊擡起陸俊雪那杯酒緩緩的抿了一口又把杯子口貼在脣邊。
他的眼神顯得有些暗淡,眉頭擰成了川字。像是在思考着什麼,我能夠看出他眼神中透露着一絲悲傷。
針修偉擦完桌子看了一眼張明遠,然後轉過頭朝我看來,此刻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憂傷之色:“大學的時候,我們同屬兵乓球社社團的。”
“那時候我們社團一共才九個人,不過我們之中出了兩對令人羨慕的小情侶。一對是辛良駿和鄧依雲,另外一對現在已經不在了!他們是我們的團長熬興賢和副團長孫曉蔓”
“明遠一直都喜歡孫曉蔓,但是孫曉蔓卻已經成爲了熬興賢的女朋友。在明遠偷偷躲起來傷心的那段時間裡,陸俊雪就經常偷偷跑去安慰他。”
“那時候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陸俊雪其實很喜歡明遠的,但是明遠心裡放不下孫曉蔓,所以拒絕了陸俊雪。”
說到這裡,針修偉停了下來,他再次轉過頭看向張明遠。只見張明遠把杯子裡的酒一口喝乾,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悶悶不樂的喝着。
針修偉急忙伸**過了張明遠的酒杯低聲說道:“孫曉蔓的死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但是明遠,人已經死了,你要振作起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會找到比曉蔓更好的女朋友的!”
“修偉,你別說了,是兄弟就讓我喝!”張明遠瞪紅了眼,他伸手去搶針修偉手裡的酒杯和酒。
他的眼角劃出了淚珠,看得出他非常的難過。
我心中頓時釋然,原來張明遠根本就不喜歡鄧依雲,所以他纔會默認鄧依雲和辛良駿之間的感情。
而他的心裡深愛着張小曼,所以纔會看不到陸俊雪的好。
此時我終於恍然了,但是讓我好奇的是,孫曉蔓怎麼就死了?還有孫曉蔓的男朋友熬興賢也死了!
我覺得這其中還有故事,針修偉的話還沒說完!
此時針修偉手裡的酒已經被張明遠搶走了,張明遠直接把酒瓶口對着自己的嘴巴罐。
我急忙出**過了張明遠手裡的酒低聲說道:“酒可不是你一個人喝的,更不是用來澆愁的。”
說着我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針修偉滿上,最後纔給張明遠倒滿。我擡起酒杯對張明遠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一直放在心裡,受折磨的只會是你自己!”
針修偉也出口勸道:“明遠,你確實應該重新振作起來,你還有很好的前程!”
“砰~”忽然間樓上傳來一陣巨響,摔門聲在寂靜的土樓裡迴盪。
錦瑟穿着睡衣站在門口怒視着樓下的我,她渾身都在發抖。她緩緩擡起手指向了我,語氣冰冷得像是冬天裡的雪:“你以爲你不放在心裡,事情就過去了嗎?爸爸的死你難辭其咎,你還有什麼臉面活着!”
她說完之後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她細微的哭聲絲絲縷縷傳進我的耳朵裡。
此刻我愣住了,我呆呆的看着樓上的錦瑟,我似乎忘記了手裡還拿着酒杯。直到酒杯滑落,摔了個粉碎,我的心彷彿就像是這個摔碎的酒杯。
她的心裡是如此的恨我,甚至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