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朽木白哉騷動的心
“一向是尊重人的意志的藤原家族，……這次是家族改革嗎？”櫻田步聽到身邊的朽木白哉用低沉幽凝的嗓音如此道。
“哦？”藤原拓表情極其驚訝的將視線轉到朽木白哉的身上。“朽木當家，您這是不願意您的下屬成爲我的妻子嗎？”
櫻田步總算是將思緒收攏，聲音仍柔和如初，卻帶着一點責怪的意味：“藤原大人，在我還未答應的情況下，您憑什麼認定我會成爲您的妻子？況且，您不是還有那麼多的候選者嗎？”
“我喜歡~”墨發男子的回答迅速而帶着隨性，甚至於那雙焰金的眼眸都帶着戲謔般的笑意。
“請您認真回答。”
“認真回答還是我喜歡，我喜歡。呵~”最後的輕笑聲將櫻田步弄得一楞，倒是櫻田步旁邊的長澤由夕放下了捂住邊上兩人嘴的手。
“在吾等面前的就是藤原現任當家嗎？……很難想像以後這個家族的生存會如何。”端坐着的黑髮青年聲音低沉語氣冰冷諷刺。
剛纔因爲墨發男子超級任性的話，連長澤由夕都有些忍不住了，但在聽到隊長開口後，便知道這件事……完全有返還的餘地。
“朽木隊長，我知道您的身份比之我要來的高貴，但您這些話我聽着總覺得……難道說，朽木隊長您也喜歡櫻田小姐嗎？HOHO~那還真是有趣了~”藤原拓的聲音溫潤優雅，但在上挑中卻給人異樣的吸引力。
櫻田步驚異於藤原拓的話，然後再看到對着她的那雙金燦燦狡黠十足的眼眸時，……她算是明白了。
米倉幸三人也都紛紛呆住，回過神的三人真是極其的贊同藤原拓的話，而想爲眼前這英俊的墨發男子鼓掌。
青年黑曜石般的眼眸有一秒被愕然所侵染，隨後又化爲幽深的沉寂，沉默漸漸渲染起被陽光照進的房間。
藤原拓是極有分寸的人，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最大的努力，如果在繼續調侃朽木白哉，保不定自己就要凍成冰山了。“OK！OK！我知道了，你們都很堅決啊，我覺得如果我真的娶了櫻田小姐，我們也都不會幸福的。所以……”男子聳聳肩，“我同意櫻田小姐的退出，各位滿意了？”眉眼都帶笑意，一瞬間原本英俊的面容染上無奈。
“藤原大人，你這樣的態度很容易遭人討厭的。”清脆淡然的女聲從長澤由夕的脣中溢出，不響也不輕，卻很好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哦~是嗎？”藤原拓第一次將視線對上銀髮藍眸的少女那裡。
“是的。不過，最後的悔改還是深得我心的。”
“呵~”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清冷端坐的少女。“好了，好了，朽木隊長，你還有話要說嗎？”
朽木白哉冷然的看了眼藤原拓，以他的智商，算是明白了恐怕這一切全是眼前戲謔笑着的墨發男子的詭計。
是爲了告訴他，他的心嗎？
“……我們告辭了。”朽木白哉站了起來走了出去，櫻田步四人也都跟着出去了。
“好吧。”
卻不想，藤原拓隨之走了出來，對着前面的櫻田步道：“步姐姐，既然來了，今天就在這裡吃飯吧。”
男子的聲音足夠讓朽木白哉幾人聽到了。
“小拓，你……”藤原拓用瞬步忽然出現在櫻田步的面前，猛地將女子抱在了懷裡，下一刻在她的耳邊輕輕道：“好了，我知道。我惹你的隊長生氣了，可是，看着你們這麼慢吞吞的，我着急了。……姐姐，……你要幸福啊。”
櫻田步發現今天自己呆住的次數實在是多的過了頭，但在聽到藤原拓帶着暖意的希望時，如同第一次抱着兒時的藤原拓一般，輕輕拍了拍藤原拓的背：“嗯。……小拓，你也會幸福的。”
藤原拓鬆開圈住櫻田步的手，笑顏純真而真實，完全不像之前的邪氣，“姐姐，再見。”
“小拓，再見。”藤原拓真的比她高了很多啊，如果是以前，櫻田步還能摸摸他的頭，而現在也只能對着他展現最溫柔的笑意。
看着櫻田步消失在眼前，藤原拓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額前的劉海遮住了那雙焰金的眼眸，嘴裡喃喃道：“幸福，……大概吧。”
米倉幸三人都等在前面，櫻田步跑過去的時候就聽到米倉幸說：“隊長絕對是生氣了！步桑，剛纔藤原大人抱你的時候隊長看見了，然後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櫻田步眉一下皺了起來，迫使自己的放鬆，然後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櫻田步清楚着，從她的手勾住朽木白哉時起，男子沒有拒絕開始。
朽木白哉對她並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像他的性子是萬萬不會在還不清晰模模糊糊的時候便開口的。
“呃？……隊長？”米倉幸的驚愕聲讓沉浸在思緒中的櫻田步回過了神。
“隊長，步桑，我們還有事先回番隊了。”長澤由夕反應迅速的將呆住的米倉幸和鶴田晴奈拖走了。
“隊長。”將抿的平直的嘴角彎起，櫻田步柔聲道。
“……不想笑便不用笑了。”男子的言語讓櫻田步愣了神，只見那修長清瘦的身影只是站在原地，卻讓櫻田步覺得天上世間，似乎只有他一人。
櫻田步笑着搖搖頭，移步到了青年的身前，微笑仰視着那雙寂然的黑眸，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看見隊長，我真的很開心。”
看見你站在這裡等我，真的，真的很開心。
朽木白字剛纔確實是看到櫻田步被藤原拓抱在懷裡，而且是以自願的態度。
心在躁動。
走出大門後，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走吧。”朽木白哉看着櫻田步帶着滿足的微笑，忽然覺得剛纔的煩躁慢慢的被撫平了。
“嗯。……隊長，那個，小拓是我之前回絕他大哥那次的時候遇見的……”朽木白哉並沒有打斷櫻田步帶着解釋意味的述說，櫻田步其實也並不完全是爲了解釋，其實是帶着點讓朽木白哉瞭解她的過去的想法。
“所以，小拓他只是開玩笑而已。”緩緩的聲調空靈而美好，在結束後，朽木白哉下意識的低頭便看到櫻田步正擡着頭看着自己。
“……呵~”櫻田步發出一聲笑聲，“……我又走到隊長的身邊了。”
明明平淡的只是敘述的一句話，卻將朽木白哉已然平靜的心湖似石子般擲入而激起了層層漣漪。
在朽木白哉回過神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放在了櫻田步的頭上，掌心撫過柔順的髮絲，驚覺自己的動作，但脣卻開合着，“我……並不介意。”
朽木白哉想，其實從上次和女子一起出去後，在他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便在努力着拉近彼此的距離。
而這次，藤原拓的話讓他真正的意識到，他卻是已將櫻田步放在了心上。
那是原本因爲緋真的死亡後空蕩的地方，如今被這對着他微笑的女子慢慢的填滿。
如果之前朽木白哉只是用行動來表達櫻田步可以站在他身邊，那麼現在便是真正的直擊櫻田步的心了。
“隊長……”朽木白哉將手放了下來，櫻田步認真的觀察起朽木白哉的表情。……還是平時的面癱，但那雙眼眸中帶着些許暖意。
她想隊長是認真的。
……呵~隊長有不認真的時候嗎？
“嗯，私人時間我會站在朽木桑的身邊的。……工作的時候隊長還是隊長，櫻田步便是您的下屬。”冉冉笑意溢滿櫻田步澈紅的雙眸，最後還抓住男子的袖子，仰頭強調道：“這可是你說的，不可以後悔了。”
她想，在私人時間，她稱他爲你。
“啊。”這次的應聲沒有任何停頓，很自然，自然到如同呼吸一般。朽木白哉看着女子純然的微笑，他是真的不後悔。
這次，心這麼告訴他……
他信。
“……櫻田，……我們慢慢來吧。”走着走着，在快要到番隊的那刻，櫻田步清晰地聽到身旁的黑髮青年隨着風飄來的話。
“好。”擡頭，櫻田步的眉眼間帶着最欣然的弧度，美好而真實。
慢慢來，即使這段感情連開始都算不上。
但，我們可以從現在創造開始。
朽木白哉和櫻田步同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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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拓和櫻田步的過去，以及選妻事件的內幕：
二十五年前，櫻田步在回絕藤原大少爺的選妻名單時，曾在院子裡碰到了貪玩爬在樹上的藤原拓，那時的藤原拓還只是八九歲的稚嫩模樣。
這樣的貴族子弟，就算是下級貴族，如此的年紀也已是伸手敏捷了，藤原拓也不例外。但藤原拓並不喜歡學習，而且有着哥哥的存在，更是加重了他的玩心和自我否定的觀念裡。
藤原拓從樹上掉下來，櫻田步本想上前接住的動作因爲孩子利落完美的落地而停住了，她舒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因爲放鬆而變得柔和。
藤原拓也發現了站在長廊上的櫻田步，藤原拓的母親是現任藤原當家的妾室，而且在藤原拓五歲時便病逝了，但他一直記得在他還只有三四歲的時候母親也曾經站在那邊的長廊上溫柔微笑的守護着遊戲的他。
櫻田步對着藤原拓微笑了一下便走了，但是在走了幾步後卻發現袖口被男孩給拽住了。
“怎麼了？”櫻田步低下身，柔聲道。
藤原拓停頓了幾秒，然後才笑的天真道：“……姐姐你陪我玩會兒吧。”
“……可以嗎？”櫻田步只是來回絕那件事的，可是現在還留在藤原家就有些尷尬了。
“姐姐你是因爲不想做哥哥的妻子纔來的對吧？……五郎，我和姐姐去後院玩，不要告訴其他人哦~”藤原拓拉起櫻田步的手便跑了起來。
“是的，少爺。”
櫻田步看着墨發男孩帶着天真喜悅的笑顏，也就隨他了。
這個小院是屬於藤原拓房間的前面的，平時除了侍者也不會有人過來。
“我叫藤原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藤原拓用自己最純真無暇的表情問低頭看着自己的女子。
“我叫櫻田步，那，小拓，你想玩什麼？”
小拓，這是母親曾經叫他的。但在母親逝世後，父親就將注意力關注到了哥哥那邊，就算如此叫了也是充滿着不耐的，而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只是對他敷衍了事，一聲小拓聽得他都極其難受。
櫻田步的聲音就像她的笑容一樣溫暖，就像曾經的母親般。
“姐姐，我們玩捉迷藏，當然只是在這個院子裡。你來找我，好不好？”稚嫩的甜甜聲音讓櫻田步點了頭。
“你要數到二十，不可以漏掉或偷看哦~”
“好。”
櫻田步數好數後，便開始在這小院裡尋找藤原拓，她從院子的西邊找到東邊，從草叢裡到樹上。
“小拓，出來吧。我認輸，我找不到你。”櫻田步帶着些微無奈的聲音傳到站在房頂上看着女子一舉一動的藤原拓耳中。
“呵~”藤原拓一下從房頂跳下來，櫻田步嚇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抱住男孩。
“小拓，你躲在房頂我當然找不到了。”
“我可沒說房頂不能躲，呵~”
下放藤原拓，櫻田步看着已經快要西沉的夕陽，蹲下身，摸着墨發男孩的頭髮，“小拓，我要回去了。”
藤原拓原本還想要撒嬌耍賴讓櫻田步留下來吃飯，可是在看到那雙盈滿溫柔的眼眸後，慢慢道：“……那個，姐姐，你是哪個番隊的死神？”
“六番隊。”
“姐姐是席官？”藤原拓下意識的覺得櫻田步是個厲害的人。
“對呢，六番隊六席。”
“姐姐好厲害~！”
“呵~小拓以後會比姐姐還厲害的。”
藤原拓有些扭捏的扯着櫻田步的袖子，“那個，……姐姐，你再抱抱我吧。”
櫻田步愣了愣，在看到那雙帶着期待的焰金眼眸時，伸出雙手，將男孩圈在自己懷裡。
她聽到男孩用純致的聲音悠悠道：“好溫暖，……我喜歡。”
“姐姐，再見。”
“小拓，再見。”
那晚，睡在被窩裡的藤原拓蜷縮着身體，夢裡卻是母親將自己緊緊抱住，很溫暖，很溫暖。
最後，母親的臉漸漸變成櫻田步秀麗的溫和臉龐。
之後，藤原拓有去六番隊找過櫻田步，櫻田步仍舊會溫柔的朝他微笑然後還給他糖果。
那一顆顆糖果的糖紙他都留着，
糖很甜，但總會融化掉，而糖紙是永遠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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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姐姐，我後天要去真央學習了。……父親說，就算是我，也要首藤原家的規矩，直到進入番隊後都不能到處溜達了。就算放假了也要留在家裡繼續學習。”十三的藤原拓已經沒了櫻田步初見的嬰兒肥，臉蛋上也漸漸有了英俊的棱角，個子也只是比櫻田步矮上幾釐米。
櫻田步將手放在墨發少年的頭上，輕輕拍了拍少年的頭，“小拓，加油啊。”
“嗯。”藤原拓的臉蹭了蹭女的手心，惹得櫻田步一陣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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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要花上六年時間在真央學習的藤原拓憑着努力用了三年畢了業，然後選擇了十番隊。他並不想選六番隊，雖然六番隊有櫻田步的存在，可是藤原拓並不喜歡六番隊的職責，他更喜歡負責巡邏警備的十番隊，他照着自己的喜好選擇了。
而在幾年後，他成爲了十番隊三席。
從藤原拓和櫻田步相遇到現在，時間過去七年。畢業那年父親去世，哥哥坐上了藤原家主的位置。
當畢業了的藤原拓去六番隊找櫻田步時，他已經比櫻田步高出了一個頭，但櫻田步對待他的態度雖然比之兒時的他要來的平等，感覺仍是長輩對小輩的寵溺。
中間藤原拓有過一段迷茫的時期，他以爲他喜歡櫻田步，男子對女子喜歡，因爲除了櫻田步外根本就沒有哪個女性可以奪得他那麼多的注意。
可是後來……
後來，他去找櫻田步想對她告白的時候，他無意中偷聽到了櫻田步和隊裡幾位女性席官的談話，雖然隱晦難明，但藤原拓還是聽出了那幾位女性席官對於櫻田步和她喜歡之人的嬉笑。
……櫻田步喜歡她的隊長——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的妻子早就病逝了，是朽木家族的當家，六番隊隊長，無論是地位和身份都是高高在上的，但藤原拓並不認爲櫻田步配不上此人。
他遇到過朽木白哉好幾次，那是一個外表不苟言笑，待人冷漠的男子。但他的處事行爲以及不爲外人所動搖的心，是藤原拓欣賞的。
那一刻，藤原拓愕然了一瞬間，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嫉妒。他在暗處看到女子那雙澈紅眼眸中一瞬間的失落隨後又化爲柔和。
他想……他希望櫻田步可以幸福。
他想，原來他對於櫻田步的喜歡，一直是對於長輩的仰慕。
藤原拓和櫻田步一直保持着相當密切的聯繫，但藤原拓一直找不到一個好的機會撮合朽木白哉和櫻田步。
直到，前幾個月，哥哥突然的病逝，因爲哥哥沒有子嗣，他被長老推選爲藤原家族的當家。
幾個星期前，他有耳聞櫻田步和朽木白哉在瀞靈廷街道上約會的事，但在觀察出那兩人並沒有真的走在一起後，藤原拓都有些煩惱了，這兩人的關係慢吞吞的，他們不急，旁人看着卻是滿頭汗了。
當上家主後，由於之前藤原拓並沒有娶妻，經過他哥哥的事件，藤原家族的長老便急忙寫了藤原拓的選妻名單，在拿到名單的那一刻，看到櫻田步的名字時。
藤原拓想……
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