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半個多小時後,王笑的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陸陸續續趕回來了,一家人對呂妙莎都很熱情,沒有半分怠慢,真讓王笑給說對了,這一大家子人都把她視若公主一般,愛戴有加。
王笑在家就是老小,最受一家人的疼愛,小時候大哥二哥之間沒少幹仗,可是對王笑都格外的愛護,所以對王笑的女朋友呂妙莎,也是愛屋及烏,甚至對呂妙莎的熱情更甚於王笑。
大嫂劉紅芸,二嫂時敏娟,也都是很和善的人,跟王笑的大哥二哥真的很般配,對於呂妙莎又是噓寒問暖,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水果遞瓜子的,把呂妙莎搞得都不好意思了。
大嫂二嫂陪着呂妙莎拉家常,院子裡兄弟三人正在忙活着。
大哥王大飛正在熟練地給野兔削皮斬成肉塊,準備在井水裡泡上半個小時做讓老媽做黃燜野兔。
王笑幹不來殺雞宰兔子的活兒,所以只能幫着二哥王躍收拾魚,三條一斤多重的金腹鯉魚,十幾條一寸多長的青背野生小鯽魚,夠他們倆忙活一陣兒了。
王笑的父親正在揮着斧頭劈柴火,等會兒用地鍋燜兔燉魚湯用得着,尤其是燜個野兔或者土雞,用地鍋土竈幹木柴火,最能出味。
王笑的母親羅育紅則在廚房裡準備一些素菜和燜兔燒魚的輔料,等會兒三個兒子忙活完,就該輪到她大顯身手了。
半個多小時後,野兔肉已經泡出血水,瀝乾水,準備開竈。
王笑最愛吃媽媽做的飯,尤其是這些燒野味,不是城市的飯店大廚有好火好料就能調製出這種味道的。
所以,王笑收拾完魚,便洗手立於廚房,在一旁幫老媽打個下手端個小料什麼的,一邊觀摩學習老媽的烹飪技法。
王笑的父親王守福則負責燒火,這是他最拿手的,燒了幾十年都沒人敢搶他的這份活兒。
羅育紅做菜的技法並不花哨,如果你讓她進城裡飯店後廚做菜,肯定奇差無比,主要是她大半生都在圍着農村的地鍋轉,對這些傳統的烹飪方式已經熟悉到可以閉着眼睛做飯,但是對於現代化的烹飪工具,她可謂是一竅不通。
兔肉的水分瀝乾,羅育紅一聲令下,王守福開火燒鍋,王笑則及時地讓到一旁,省得妨礙老媽做菜。
厚厚的大鐵鍋燒熱之後,羅育紅嫺熟地用大鍋鏟從油罐里弄些花生油,繞着大鐵鍋的內側淋了一圈,油滋滋作響地沿着鍋壁向鍋底流淌。
然後,羅育紅再次淋入少許花生油,油溫上來之後,立刻倒入野兔肉,拿着大鍋鏟開始不停地翻炒。
對於羅育紅拿手的這道黃燜野兔,第一道程序很關鍵,而且王守福的配合也相當重要,老兩口多年的默契已經到了合二爲一的境界,不用羅育紅多話,王守福都知道什麼時候需要多大的火候。
羅育紅會一直這麼翻炒,不停地翻,很累人,要把水份炒幹,她纔會放入少許八角、幾粒花椒、兩三小塊桂皮、一點兒陳皮、幾粒肉扣、丁香等香料,再翻炒一會兒,纔會加入一些水,放鹽蓋上鍋蓋開始燜制,一直燜到肉爛出鍋。
地鍋燉肉,鐵鍋的厚度也很重要,再加上羅育紅的烹製手法,這道菜完美地呈現出了野兔肉的原有香味,這不是靠一些高檔香辛料就能調配出來的,天然味,無以複製。
晚霞西照,炊煙裊裊,呂妙莎坐在堂屋跟兩個嫂子一邊聊天一邊看電視,相距這麼遠都能聞到濃濃的肉香味,搞得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不停地嗑瓜子以在兩位嫂子面前掩飾自己的饞相。
呂妙莎好不容易熬到飯菜上桌,肚子早就蠢蠢欲動了,只是礙於初次來王笑家做客,沒敢太放肆,等一大家子人都到齊後,才坐下來準備開吃。
王笑說得沒錯,這野肉燜得入味至極,好吃到爆,呂妙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太好吃了。
肉香魚鮮湯味濃,這頓晚餐真是讓呂妙莎大飽口福,吃飽了肚子差點沒忍住喊一聲“打包帶走”。
晚飯後,呂妙莎本想着動手幫忙收拾一下殘局,結果被羅育紅給勸阻了,說什麼也不讓她幹活,更不可能讓她的青蔥玉手沾上油星。
呂妙莎只能坐下來,接着跟大嫂二嫂看電視聊天,那邊王笑和他兩個哥哥也聊起來,羅育紅和王守福則去廚房涮鍋洗碗了。
王笑也趁着吃飯的工夫,悄無聲地利用“死神之眼”給全家人都看了一遍,看到一家人都沒什麼大災大病,才放心地吃喝起來。
王笑的大哥王大飛,已經搬到新房兩層小樓裡住了,所以聊了個把小時便和大嫂一起走了。
二哥和二嫂暫時還住在這個老院,他們的宅基地已經劃好,就等明年開春建新房了,所以跟王笑和呂妙莎又多聊了一會兒。
等到時間不早,該睡覺的時候,呂妙莎才意識到有問題,王笑的母親只給他們收拾了一間臥室,牀上用品也都是二哥二嫂結婚時陪嫁的嶄新被褥和毯子,看來他們以爲她已經跟王笑同居了。
呂妙莎也不好意思說破,羅育紅早已經給他們鋪好了被褥,一切都準備得非常完備,不需要他們兩個再幹什麼活便可以上牀睡覺。
關鍵是,呂妙莎沒想到會是這樣啊!
她還從來沒有和王笑同居一室睡過覺,更別說是同牀了。
等一家人都散去,各回各屋,房間裡只剩下王笑和呂妙莎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尷尬了。
現在天氣已經有些涼了,尤其是夜裡,呂妙莎也不忍心讓王笑睡地上。
看來他們兩人只能各抱一牀被子各睡一邊了,但是換睡衣什麼的,還是會有些小尷尬。
呂妙莎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把睡衣和一些洗漱用具都拿了出來,擺放好之後,見王笑也開始打開他的行李箱,便走過去幫忙。
“我來幫你整理衣服吧!”呂妙莎說着,主動伸手去王笑行李箱裡拿衣服。
王笑疊衣服的技術不是太好,所以很多衣服疊得並不規整,呂妙莎想要幫他重新疊放好,免得衣服變形。
王笑倒是很樂意她能幫忙,便停下手裡的少在,轉身望着牀思考怎麼解決兩人睡覺的問題。
“咦?這是什麼?”呂妙莎忽然發現在衣服堆裡還藏着一個漂亮的木盒子,便要伸手去拿,想要看看是什麼好玩的東西。
王笑正站在牀邊考慮着怎麼分配這張並不算太寬敞的木牀,忽然聽到呂妙莎的疑問,這才暗叫不好,那個藏着小香爐的黃花梨木藏寶盒,還在行李箱裡放着呢!
“啊——”
王笑還沒來得及去阻止,就聽呂妙莎一聲驚叫,緊接就是“啪”地一聲響。
原來,呂妙莎的手剛剛抓住那個木盒子,彷彿那個木盒帶有強烈的靜電似的,讓她一個痙攣,手臂劇烈地一抖,木盒子便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