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從此眼中開始朦朧(一)

黑暗, 黑暗,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爲什麼沒有陽光?爲什麼我看不到出口?

什麼時候我的眼睛看不到前方,什麼時候我的前面沒有了路。

所謂的代價, 月老你沒說!是怕我悲傷?是怕我哭泣嗎?

那你就小看煙緲影線了, 影線不會哭, 影線纔不會傷心, ……不就是一雙眼睛嗎?少了眼睛我還是可以生活啊, 少了眼睛我還是可以笑啊,少了眼睛……少了眼睛我還是,我還是煙緲影線啊……

悲傷的事我嘗過了, 哭泣的事經歷過了,所以……就算此刻眼睛瞎了, 看不見了, 我也頂多掉幾滴淚, 裝裝悲痛的樣子來……搏搏某些人的同情罷了。

很有趣的事不是嗎?……

有趣到我又想笑了……

我一直認爲我是最不幸的,天真無知的認爲我是最不幸的, ……可世上一定有比我更可憐的人,因爲很多很多人的心裡都埋藏着很多很多的事,多到就算我的眼也看不清,我的心也懂不了……

雖然我也有很很多的事藏了起來,但總有一天會說給一個人聽, 然後我的痛苦就會有人分擔, 然後我就能輕鬆的輕鬆地好好的好好的笑了……

其實我好像也不怎麼不幸呢……

朋友我有了, 對我好好……

喜歡的人我有了, 雖然時常會吵吵, 雖然他沒對我說過喜歡這個詞,雖然……

親人我其實一直都有的, 月老,對不起!

我曾經忘了你,曾經只是把你當成製造我的人而不是對我好的人,你是我的親人對我付出了好多,多到我不知道怎樣償還……

呵呵,要不幫你也牽根線,我保證你的另一端一定是個標誌美人的……

所以……我很幸福吧,很幸福,就算失去了眼睛,就算找不到前進的路,你們會陪我一起走吧。

……如果誰不陪我,我一定叫火鳳拿火球燒死你們!嘻嘻。

原來我真的很幸福,幸福到我的心漲的滿滿的,再也不缺什麼,有了人所有的感情……

“對不起!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吧。”仰躺在地上,紫藍色的眸直直的看向空中卻望不了任何的東西,只是一片黑。

我等待着回答,那個聲音的回答……

「我本是玉帝皇冠上的紫源珠,其實在那上面也沒多大用處,玉帝對珠子也不甚關心,直到有一天珠子不見了,玉帝才發現原來他的部分力量竟然已經被我吸收產生意識,必須趕快尋回……」玉帝,現在聽來那聲音確實有幾分他的味道。

不見了,月老拿走了……

「我是被月老拿走的,他那時正打算造一個有靈性的人偶,可唯一欠缺的就是那雙眼。」

「眼睛對人偶而言很重要嗎?」我淡淡的問着,就像事不關己,可其實我很認真的在聽着紫源珠在講述,那是關於我的秘密,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重要,何其是重要!眼睛是靈智開啓的關鍵,而心的產生正因爲是建立在雙瞳的基礎上的。如果他給人偶融入的是普通的靈珠,那人偶的智力也只是達到人類的幼齡罷了。那時……他是豁出去了吧……爲了……」

爲了,什麼?「月老爲了什麼?不是……單純的在他忙時幫忙的對不對?」

「爲了什麼!你應該懂的,那正是那時你懷揣的心情的啊,寂寞孤獨的……」

……是嗎,……月老你到底有多少事沒告訴我……

我現在甚至懷疑你那時回答我的那個問題並不是那麼簡單……

「他把我融入了你的眼,所以纔有了現在的你……」他的聲音此刻讓我有慈父的感覺,溫柔的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般的語氣……

「那如果你消失了,我不就……」

「呵呵,傻孩子,你現在已經有了真正的心就算沒有了我還是照樣活着,好好的活着啊!」

“那一切都是玉帝所計劃好的吧,牽線,轉世,創界,代價,奪眼。”我嘴裡喃喃着,帶着悲哀。

他沒有回答,但我知道就是如此……

玉帝你計劃得好完美啊,完美到甚至將所有的痛都讓我承受,然後月老會更痛,月老會比我更痛……這樣的結果纔是月老得到的懲罰,偷珠的最大懲罰……

「你要走了嗎?」

「嗯。」

「得到斬魄刀的時候你也提醒我了吧,謝謝你。」那時他幫了我,現在他……「你會消失吧,意識會被玉帝消除的,那男人不會讓你留下的。」

「呵呵,看了幾千年,已經夠了。」

是啊,夠了,和這孩子共同看了幾千年難道還不夠嗎?就算還有貪念也沒用的,那男人要收會的東西就算不擇手段也要拿回的。

「睡吧,一覺之後又是新的一天……」他的聲音帶着深深地寵溺,不是渾然的霸氣,不是不可一世的唯我獨尊,慢慢的催眠着我……直到睡去……

走了,總有一天你會重新得到你的眼,總有一天你會重新看到前方的路,……最後的最後我再送你一份禮物,在沒有找到新的眼之前你的世界不會是單純的黑暗……但也不是光明。

我能做的也只是這些了……

祝你幸福……

一片花海,一棵樹下,女孩的眼部漸漸的閃現光華,紫的妖冶,藍的純粹,一顆珠子逐漸升起,然後被握入一雙大雙中,遠去的是囂張狂傲的笑聲。

“煙緲影線!煙緲影線!”身體被誰晃着,好累,眼眸慢慢的睜開,卻不是預期的黑暗,朦朦朧朧的世界展現在我眼前,就像眼膜裡隔了一層紗,看不清任何一樣東西……

眼前的是冬獅郎吧……他焦躁的喊着,最後轉變爲怒吼。

喜歡你,好喜歡你,喜歡到就算現在能看到只是個輪廓還是喜歡你,稚嫩的臉上展現笑容,帶着迷濛與欣慰……

“煙緲影線!你還沒睡醒嗎!”日番谷從剛纔就焦急的喊叫變成如今的怒聲,接着他看到一個迷濛的從沒看到過的美到極致的笑,深深地奪了他的魂,奪了他的魄。

走了,幾千年,在我眼中幾千年……謝謝你。

就算此刻的世界模糊不清,但我知道這是你能爲我做的最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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