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接二連三超額勞動的七海正式宣佈要給自己放個長假,不準任何人有異議,特別是一些原本就該安享晚年的老頭們。本以爲七海這次罷工會惹來不少麻煩,不料整個屍魂界都對她的言行陷入了沉默。
是吃錯藥了吧?
還是局長用白霖淚把中央四十六室變成了大冰箱,所以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放話出來?
還是局長用白霖淚讓總隊長的房間一天曝曬一天暴雨,把他老人家搞得重病不起,連地獄蝴蝶都召喚不動了?
在懷疑,猜測,估摸中,氣象局衆人度過了寢食難安的三天。第三天,他們等待已久的地獄蝴蝶總算飛來,只不過傳出的聲音不屬於山本總隊長,而是四楓院夜一。
很簡略的一句話。
“喲,七海。喜助通過隊長審覈了。”
二番隊宿舍的長廊上,一抹嬌小的影子迅速竄過。
浦原喜助正在整理一些必須帶走的東西,感覺到熟悉的靈壓正朝他逼近,他索性轉過身正對大門。擡起前臂,還來不及打招呼說,喲,七海醬。那個亂入的身影已經撞進了他的懷裡。
由於速度,距離和衝擊力沒有把握好,七海的鼻子幾近被撞歪。可是偷襲的人是她,如果她此時此刻跳起身捂着鼻子說好痛,未免也太沒面子了點。
“……唔,恭喜喜助哥哥晉升十二番隊隊長。”那麼說着,七海蹭了蹭浦原喜助的胸膛,以緩解撞擊後留下的痠痛。
“謝謝。”
浦原低頭看着胸襲的女孩,眉心忽然稍稍皺起。這丫頭,最近是不是越來越和他沒有距離了?以前揉蹭揉蹭她的頭髮還會被冷不丁地吼——我心裡有海燕少爺了。如今卻是一點芥蒂都沒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浦原喜助高速運轉的腦袋開始捕捉近幾天他和七海的交集畫面。未果,那個鼻子不太痛了的女孩鬆開了抓住他衣袖的手。
“喜助哥哥,出任務的時候,我不小心把你的驅蚊儀器弄壞了……”
於是浦原想起來了,好像就是從他開始發明一些工具給七海用的時候。雖然他一再強調那是工具,可七海總說那些是玩具。
“沒事,下次會有更便捷的驅蚊器的。”
“真的?”七海雙眸忽然亮了起來,“喜助哥哥做了十二番隊隊長以後還會繼續發明新玩具?”
一滴冷汗自浦原的頭頂流下,“所以說那是工具。”
***
浦原喜助上任一週後,正式決定在十二番之下創造一個從未出現過的組織——技術開發局。想要的樣子,需要的人員大約在心裡定型後,他帶着那個一直不肯承認他的日世裡去了蛆蟲之巢。
同時,僅用一年便從真央畢業的市丸銀,轟動了整個瀞靈庭。
幾乎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七海差點一拳砸了氣象局大門的門板。爲什麼如此危險的人物山本老頭還不把他抓去蛆蟲之巢勞動改造啊!
嘩啦一下拉開飯堂的大門,七海驚訝地發現衆人都在喝粥,還是清粥。“我不記得屍魂界有喝粥節呀。”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記憶裡沒有如此悲慘的回憶後,七海大踏步走了進去。
“你們爲什麼都在喝粥呀?”端着一盤美食坐到副局長身邊,七海疑惑地問。“平時這些東西不都被你們買光的麼?”
副局長讒言欲滴地看着七海盤裡的美食,憤恨地將碗裡的粥喝了個精光。她哀怨地看着七海,卻敢怒不敢言。
你以爲是誰扣了我們一個月工資之後又將我們三個月的工資劃到自己頭上去的?誹腹之後,副局長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們約定集體減肥。”
“哦。”乾淨利索地回了一個字,七海大口大口吃起了早餐。完全不理會身邊那羣眼饞到幾欲滅她口的女人們。
喝盡味增湯,七海擦了擦嘴。衆女人的頭也隨着碗的升高和降落一上一下,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她們不約而同地嚥了口口水。
“對了。”七海忽然轉頭。衆人立即坐回原位,凝視碗裡的清粥。“你們知道那個叫市丸銀的新人去了哪個番隊麼?”
“五……五五五五番隊……”
“高橋你結巴什麼?”
“我我我……我我沒結結……結巴。”頓了頓她繼續道,“我我,我也絕,絕對沒有想搶搶搶,搶局長的……早餐……”好不容易說完這句話,她的肚子傳出一陣頗爲不雅觀的聲音。
安靜片刻後,七海拿着剩下的飯糰站起身。踱步走到高橋的身邊,一干娘子軍的視線全部盯在那個白乎乎的飯糰上。她們想,如果局長把這糧食給了高橋,等會兒她們一定要一人分一口。
“高橋呀。”七海拍了拍她的肩膀,飯糰的香味已經讓高橋雙眼發直。“減肥辛苦了。”
言畢,七海咬着飯糰走出了飯堂。
***
“真子——”
七海邊喊邊拉開了平子辦公室的大門,卻見他正在埋頭批閱公文。金燦燦的腦袋溜圓溜圓的,難怪日世裡總把他當皮球踢。
“誒?難得你也會工作嘛。”幾步走進屋內,七海趴在辦公桌上,眨巴着眼睛看向那個仍埋頭看文件的真子,卻詫異得發現他的眼睛是閉着的。
眉頭微顫了一下,七海本想學日世裡那樣一腳踹飛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這股衝動。“起來啦,口水都要流到紙上了。”使勁推平子的肩膀,這才把人從睡夢裡換回了現實。
“原來是七海啊。”平子打了一個哈欠,隨後在公文紙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廢話,如果是日世裡的話你的臉早貼牆上了。”
從桌邊重新拿了一份文件,面對密密麻麻的字,平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她丫頭最近和新上司需要多磨合,沒空來這裡的。”
“喜助哥哥那麼好的人,不需要磨合啦。”平子一提起新隊長,七海立刻聯想到了瀞靈庭的新成員。“對了真子,你怎麼會要那個才一年就從真央畢業的小屁孩?五番隊又不缺人。”
“啊?”平子望天,努力想了想市丸銀這號人物是怎麼到自己手下來的。左思右想,總算被他翻出了答案。“這種事是惣右介管的。”
所以平子真子你當隊長的意義就是坐在辦公室裡,閉着眼睛批公文。養精蓄銳後隔三岔五地給日世裡當人肉沙袋。
最後提醒平子不要忘了浦原晉升的慶祝宴,七海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辦公室,完全將平子質疑他爲什麼要出席的話語阻隔在了耳膜之外。
兩格兩格蹦下樓梯,卻在轉角處看到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七海後退幾步,發現站在高個男身邊的人正是市丸銀。
“才進來就找人挑戰麼?”向長廊的方向走去,七海最終停在了柱子邊。這個角度,是最佳觀戰的地點。
“皋月局長,來找平子隊長麼?”
才定神準備看市丸銀戰鬥的七海被身後忽然傳出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一閃,腦袋正撞木柱。“嗷……”
一陣悽慘的嚎叫將院落裡的目光一併吸引了過來。
“……抱歉。”
七海怨恨地瞪着藍染,一隻手不停揉蹭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腦袋。還未來得及吼上兩句,身後傳來了市丸銀惋惜的話語。
“太弱了。”
再轉身的時候,方纔那個站着的高個男已然倒在了地上,表情極其猙獰。
“嗷——!”發出比方纔更爲悽慘的吼聲,七海鬱悶地幾近捶胸頓足。“我都沒看你怎麼出手的你居然就把人放倒了!”
鮮血沿着刀刃緩緩流下,滑過刀尖後滴落於草地上。市丸銀擡臂,用衣袖抹去臉上被沾到的血液。脣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他看着七海,神情與第一次和她戰鬥時一模一樣。“下一個是大姐姐你嗎?”
“我可不像他那麼沒用。”好歹也是個席官,居然被秒得如此毫無懸念。七海伸了一個懶腰,跟着揮手道,“改天吧,現在不想玩。”
待七海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裡,藍染緩步走到市丸銀身邊。步伐踩在草地上發出沙沙的清脆聲響,每靠近一步,市丸銀嘴角扯出的弧度便會更大一些。
“殺得了她嗎?”
市丸銀歪過頭看着藍染,擡眉笑了笑。“不知道呢。”
***
浦原喜助三顧茅廬,總算把涅繭利給請出了蛆蟲之巢。二人一前一後默不作聲地朝大門外走去,身邊人凝視他們的身影,一副想上前攻擊又不敢動手的樣子。
“啊,想起來了。”腳步在門口猛地停下,浦原單手撐着門框回過頭。涅繭利隨之放慢腳步,直到走近浦原身後才站定步伐。
雙眸略微垂下,浦原一改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七海是個特殊條件。如果你敢動她,我會連你化成的液體一併摧毀。”
涅繭利揚了揚眉,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真是個令人不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