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毫不留情的刺入我的胸口。
錐心的疼痛。
我張大了口, 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任由斯封的刀一寸寸的深入,低下頭, 看見鮮血正像朵花一樣冒出來。
“女皇!”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八千流, 她的身體被粉紅色的靈壓包圍住, “我來救你!”
“不要過來!”情急之下, 我用手抓住了抵着胸口的刀尖, 大叫道。
八千流愣了一下:“女皇……”
我轉頭看向周圍全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情況的圍觀死神們,咬脣:“大家都小心——啊……”
頭髮被斯封拽住,他憑空拉開通往虛圈的隧道, 將我甩了進去。
刀尖因爲他的動作而脫離了我的胸口,我慌忙伸手捂住傷口, 可是依舊抑制不住幾乎要命的疼痛和像噴泉一樣涌出的血。
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這裡……這裡不是虛圈啊?
“我當然不會帶你去虛圈。”斯封的聲音響起, “這裡是連接屍魂界和虛圈的夾層,如果你死在這裡的話, 就會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吃力的擡起頭,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是失血過多吧……
“小垃圾……”雖然知道他不是我的小垃圾,可是那股熟悉的靈壓還是讓我很懷念……
他踩住了我的胸口,又是一陣刺痛。
爲什麼要殺我?爲什麼?
哈, 多麼愚蠢的問題, 我是死神而他是破面, 勢不兩立是必然的吧。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了……
好不甘心, 我還沒有好好的賺錢孝敬爸媽, 甚至都來不及回去見他們一面;好不容易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奮鬥,從真央順利畢業;好不容易打贏了更木劍八, 雖然不是很光明正大,但是我真的很想見見那羣大叔們,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
雪亮的刀尖在我的眼前晃,已經沒什麼力氣的我,漸漸閉上了眼睛。
有個聲音對我說,睡一覺吧,睡一覺,一切就結束了。
“市丸大人——”
誰,斯封剛剛在叫誰?
“啊勒,斯封,把你的刀收回去吧。”
市丸銀?
一瞬間有了力氣,我睜大了眼睛,緊接着身體就被他抱了起來。
“市丸大人,請不要阻止我的行動。”斯封說。
市丸將我抱緊了一些:“啊勒,你是想在這裡跟我打一場嗎?”
我抓住他的衣領,輕輕的搖了搖:“市丸銀……”
他怔了一下,低頭看我:“怎麼了……”
我緩緩閉上眼睛:“我好睏……我要睡一覺,不要吵我……”
市丸銀的眼睛微微睜開,血紅色的眸子露了出來,他伸手撫上懷裡女孩子的臉頰,一片冰涼。
面前的斯封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
紅眸裡漸漸聚起殺意,卻在最後一刻用盡全力壓制住。
不可以……如果不快點救治的話,小艾說不定就撐不住了……
市丸剛要轉身,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自身後響起,無比強大的靈壓頓時充斥了整個空間。
在斯封驚訝的目光中,藍染惣右介將鏡花水月刺進了市丸銀的胸口。
懷裡的女孩滾落下來,安詳的閉着眼睛沒有絲毫生氣。
藍染蹲下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像要把她捏碎。
“咳……”市丸銀半跪在地,擡頭看向面前藍染的背影,“你要殺了她嗎?”
“斯封。”藍染忽然叫出斯封的名字。
“是,大人。”斯封半跪在地,額上落下豆大的冷汗,他還從未感受到過藍染大人如此憤怒和令人恐懼的靈壓。
藍染將地上的女孩攬入懷中,任憑鮮血沾滿他的衣襟:“我很想現在就殺了你。”
“藍染大人……”斯封顫抖的低下了頭,完全無法動作。
迴應他的是令人畏懼的沉默。
等斯封終於有力氣擡起頭來,藍染早就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
市丸銀用斬魄刀撐起自己,咳了幾聲,捂住胸口上的傷。
只差一寸,藍染惣右介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紅眸依舊半張,市丸銀一步步向虛圈走去。
•
滿手的鮮血。
他殺過數不清的人,雙手早就在血泊裡沾染過無數次。
可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是驚慌?是失措?還是不安?
不管是什麼,他都恨這種感覺。
他恨將這種感覺帶給自己的,躺在他面前正瀕臨死亡的這個女孩。
藍染伸出手,冷酷的掐住小艾的脖子。
“啊!藍染大人!您這樣會掐死她的!”一旁正在爲小艾施行緊急救治的醫療破面慌亂的說。
那就殺了她吧。
棕色的眸子裡聚起殺意,卻在手下的女孩咳出血的時候驟然消失。
“血壓在下降!藍染大人,請您先出去一下可以嗎?她還在吐血,你們誰來壓住她!”醫護破面秉着救人在先的原則,早已顧不得對藍染尊敬,將他推到一邊。
整個雪白的牀早已被染得通紅,可是牀上躺着的那個人似乎有流不完的鮮血,從胸口和腹部不斷地涌出,順着她無力的手臂流下來,在地面上形成一灘灘的血跡。
刺目。
“失血過多,怎麼辦,A型血,她是死神,我們這裡沒有備用血袋!快止血啊!”
“血止不住,傷到大動脈了!”
牀上的小艾連咳嗽都沒了力氣,任憑鮮血自嘴角溢出,豔紅的血和蒼白的臉,就像一幅詭異的抽象畫。
“啊……藍染大人!你——請您先讓開!”醫護破面驚訝的看着忽然上前將女孩緊緊抱住的藍染,“您先讓開可以嗎?”
“我是A型血。”藍染將頭埋在小艾的肩膀,說。
“您——您是說,用您的?”
醫護破面只是微愣了一下:“請您先放開她好嗎?這樣子我們無法治療,而且您也需要去旁邊讓我們爲您抽血。”
衆人都看着他,不知過了多久,藍染才漸漸放開了懷裡的女孩。
大家再一次投入緊張的救治當中。
“可以了嗎?快點輸血!”
“知道了,我這就做!”
“血壓回升!腹部的流血已經暫時止住了!”
“藍染大人,她的傷勢已經基本穩定住了。”過了很久,醫護破面才欣喜的走過來對站在一旁的藍染說。
藍染伸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抽血點,一步步走到牀邊。
“您現在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她休息……”
“拿一套乾淨的衣服來。”藍染坐到牀邊,伸手去撥小艾臉上凌亂潮溼的發。
“呃,是!”醫護破面們紛紛退出房間,一位女破面送上一套乾淨的服裝後退了下去。
藍染俯下身,和小艾臉貼着臉,呼吸可聞。
女孩依舊安詳的閉着眼,微弱的呼吸着。
整個死霸裝上都是血,他恨這種感覺。
一件件的小心翼翼替她脫掉,又換上開襟的白色套裝。
胸口和腹部的傷用白色紗布貼好,藍染伸手覆蓋上去。
微微用力。
女孩沒有反應,只是雪白的紗布頓時就冒出一朵紅色的花,漸漸擴大。
手下的動作頓住,藍染抓住她的頭髮,粘膩沾滿血和汗水的髮絲在手掌裡揉成一團,彷彿這樣就能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還不夠。
脣也覆上去,從眉心自嘴脣,狠狠地咬下去。
讓自己有了弱點的女孩。
元淺艾,我恨你。
脣卻糾纏着怎麼也不願意分開。
•
“小劍,你醒啦?”八千流扒在更木劍八的身上,淚汪汪的說。
跟在一旁剛剛通風報信的死神一臉的窘迫,剛剛副隊長你還倒戈來着。
“啊……我輸了嗎?”更木劍八果然是更木劍八,醒來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戰鬥情況。
八千流興奮地點點頭:“你輸了!我們現在在四番隊的治療室哦!對啦對啦,山本爺爺讓我跟你說,他剛剛召集了各番隊隊長去開會,因爲你受重傷昏迷不醒就不用去啦。”
“啊,正好,我最討厭開會。”更木劍八無神地說,“我怎麼會輸給她的……”
“女皇智勇過人,用了地雷!哈哈,所以現在起十一番隊的隊長是女皇啦!”
“是嗎?”
一旁的死神無力的倒地,副隊長你果真還是叛變了啊!
“是呢是呢,小劍,以後我們就做女皇的手下好不好?女皇很強大的哦!”
更木劍八望着天花板:“隨便吧……”反正是他輸了沒錯。
“YEAH!小劍最好了!”
同時間內,山本隊長與諸位隊長正在會議室裡緊急的召開會議。
“從剛剛的分析來看,入侵屍魂界的的確是破面沒有錯,既然這樣,爲什麼我們不立刻對虛圈開戰?!”碎蜂激動的說。
“別激動啊,對方可能是故意誘惑我們出擊,布有陷阱的可能性極大。”京樂春水說。
“恩,我贊同京樂隊長的想法。”浮竹道。
“一羣膽小鬼,如果只知道這麼患得患失下去的話,最後被摧毀的肯定是這腐朽的屍魂界。”涅繭利哼道。
“如果真的要開戰,也要先等我們做好充分的後勤準備,如今很多的醫療器械都還沒有備好……” 卯之花烈是少數幾個比較鎮靜的人。
“安靜!”山本隊長敲了敲手裡的斬魄刀。
衆人都安靜下來,聽總隊長的吩咐。
“鑑於破面已經有攻入我靜靈庭之勢,情況不容樂觀,現在老夫決定,各番隊於三天后準備妥當,正式開展對虛圈的進攻!”
一聲令下,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去反駁。
“但是,隊長,還有一件事。” 卯之花說。
“什麼事?”
“我方的一名死神在這次破面的進攻中被帶走,估計是與井上織姬小姐一樣,被帶去了虛圈。”
“你是說元淺艾?”山本隊長說。
卯之花點點頭:“是的,據現場的目擊者說,她受了很重的傷。”
山本隊長沉吟,半晌後說:“老夫自有辦法,這個你無需擔心。”
“不過聽說那個孩子剛剛在幾百名隊員的見證下打敗了更木劍八,也就是說,現在十一番隊的隊長是那個元淺艾了。”碎蜂說。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派人先去救她回來?”浮竹建議。
“不可!如今屍魂界本來就人手緊張,再派出人去救她,我們的勝算就又少了一分,老夫自有辦法,會議結束了,你們都下去吧,好好爲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