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我還沒發話呢,你着什麼急?
如果這個兒媳婦兒認爲寧婉可以交往，甚至讓她來家裡過年，那麼他就知道寧婉信得過。
不過林秋葉做事兒還是很靠譜的，事先跟衛明毫打了招呼。
所以，衛明毫悄悄地把老爺子和簡慕華拉到書房去，向他們說明了寧婉的身份和情況洽。
老爺子還好點兒，只覺得寧婉的身世坎坷，又確實是個善良的人，再加上小娃兒實在是招人疼鈐。
以前三個兒子出生，那時候他忙着家族事業，根本沒怎麼仔細瞧過，自己的兒子就在不知不覺間長大了，老爺子才恍然發現，自己錯過了兒子們的童年。
後來衛子戚出生了，可衛明毫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看。
衛明厲倒是讓他看，可是看了沒多久，衛子霖就長大了。
然後，衛子哲也出生了，看了沒多久，衛子哲又長大了。
好不容易，現在出了個小娃兒，長的又是那麼漂亮，衛老爺子一下子就愛不釋手了，就像對自己的親重孫女似的。
簡慕華身爲女人，對寧婉的遭遇就更能感同身受了，對於寧婉的到來，更是一點兒意見也沒有。
不過他們沒意見，不代表別人也沒有。
就比如說田芳羽。
本來衛明厲被髮配到Y市去，她就是一肚子的氣，總覺得家族裡合起夥兒來欺負她們家。
今天早早的就催着衛子霖來到衛老爺子這裡，比衛明毫一家來的還要早一個小時，就想向衛老爺子顯示自己的誠意。
所以，在衛明毫他們到了以後，田芳羽便陰陽怪氣的說：“怎麼這麼晚纔來啊！一年就聚一次，也不知道早點兒到啊！”
田芳羽的話，讓衛子霖特別尷尬，可那是自己的母親，他也不好當着外人的面阻止，讓自己的母親下不來臺。
不過林秋葉可不管，這話既然是田芳羽說出來的，衛明毫或者衛子戚接過話茬兒，未免會有欺負女人的嫌疑。
女人的戰爭，自然是女人來接最合適。
田芳羽的戰鬥力明顯比不上林秋葉，被林秋葉一句話就秒殺了。
“咦？他二叔怎麼沒來？”林秋葉雖然沒露出笑容，可是問話的語氣特別的故意，還誇張的四處張望，連地上都不放過，好像衛明厲能躲在地底下似的。
果然，這問題讓田芳羽的臉僵住，表情變得異常的難看。
“他過年不回來了，我們初五去祭祖，再去見他也一樣。”田芳羽冷聲說道。
衛明厲也是有他自己的小算盤，衛老爺子既然能鬆口讓他回來過年，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天時間，可說到底也是對自己這個兒子心軟了。
索性，衛明厲就不回來過年了。
他所設想的畫面很美好，年三十團圓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吃飯的時候，餐桌上獨獨少了他，老爺子當然會注意到。
雖然嘴上不說，可是老爺子心裡難受啊，心疼啊，還是會捨不得啊！
人越老，就越在乎家庭的完整團圓。
團圓夜獨獨少了他，老爺子心裡肯定不是滋味兒。
只是衛明厲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結局。
在田芳羽和衛子霖到了後，老爺子果然是注意到了衛明厲不在。
當然，家裡就這麼幾口人，他們倆來了，獨獨少了衛明厲，想不注意到都難。
衛老爺子自然也是問了句，衛明厲怎麼沒來。
田芳羽當即紅了眼眶，雙脣委屈的抖了幾下，說道：“他……他說過年不回來了。他年紀大了，總共才只有兩天的假期，還不夠路上折騰的呢，折騰這麼一個來回，他的身子也受不住。”
“他去那兒的第一天，就因爲不適應那邊兒的氣候環境生病了，一直臥牀發燒，那麼大的年紀，一時半會兒的竟也退不下燒，愣是在牀.上病了好久。”
田芳羽嘆口氣，“這纔好了沒幾天兒，身體經不住這麼來回的折騰。”
本以爲，這能說的衛老爺子後悔，心疼衛明厲，可誰知，衛老爺子只是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反正初五也要去祭祖，到時候就見着了。”
而後，就不再提衛明厲這茬兒了。
現在林秋葉提起來，田芳羽也只能把衛老爺子說過的話給說了出來。
可到底，也是被林秋葉戳到了痛處，心裡不痛快極了。
今天，她是怎麼都想要找找林秋葉的麻煩，要不是她的老公和兒子，衛明厲怎麼可能淪落到這地步。
人家都在過節，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外面。
不甘心的田芳羽，一下子注意到了並不屬於衛家的寧婉。
“這位是？”田芳羽神色倨傲的問。
寧婉心道，是了，那些自以爲高人一等的大家族出身的女人，都是這樣一副表情，也只有林秋葉是不同的。
“這位是寧婉，是我們邀請來的客人。”林秋葉簡單的介紹，對田芳羽，她自然就不用把寧婉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從田芳羽的態度，林秋葉就知道田芳羽肯定又是狗眼看人低了。
要說單只是蕭雲卿的妻子這一身份，就不是田芳羽敢瞧不起的。
田芳羽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完全不顧寧婉就在這裡，當着寧婉的面兒，就毫不客氣的說：“這是家庭聚會，怎麼隨隨便便就讓外人蔘加？我們衛傢什麼身份，大嫂你還沒點兒自覺嗎？”
“要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我們衛家算什麼？尤其，這還是爸的地方，你不打聲招呼就帶着外人來，合適嗎？”
此時，正好衛明毫已經把寧婉的情況跟衛老爺子和簡慕華解釋清楚了。
三人從書房出來，剛進客廳，就聽到了田芳羽的這番話。
衛老爺子的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
他揹着手，邊走過來，邊說道：“我衛家，什麼時候還變成根據對方的身份來衡量一個人是否值得結交了？有些人倒是身份不低，長的人模狗樣的，可卻齷.齪下.賤.的畜.生不如。”
“這樣的人，你寧願看中他的身份去做好友，等着他隨時捅你一刀？”衛老爺子冷聲說道。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田芳羽表情不自然的說道。
“你也知道這是我家，我還沒發話呢，你着什麼急？”衛老爺子說道，“以後，寧婉就是這個家的朋友，往後的聚會，只要她願意來，我們就歡迎！”
田芳羽被衛老爺子說的尷尬，尤其是在寧婉面前，特別下不來臺，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聽明白了嗎？”衛老爺子語氣又加重了些。
田芳羽低着頭，雙脣有些抽.搐，即使並非出自真心，也還是回答道：“明白了。”
衛老爺子緩緩地嘆口氣，緩和了語氣說道：“芳羽，我記得你剛嫁進我們家的時候，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你是個心地善良，又體貼人的好姑娘。我自己教子無妨，結果明厲成了這樣的性格。”
“當時你們結婚，我那麼慶幸，希望你能夠給明厲帶來一些好的影響。卻沒想到——”衛老爺子無奈的搖頭嘆息，“卻是明厲影響了你。”
田芳羽被他說得臉紅，低下了頭。
人的轉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就像田芳羽受衛明厲的影響，也是經年累月的慢慢轉變。
現在雖然被衛老爺子說得臉紅，可卻也不是衛老爺子幾句話，就能讓她重新變回去的。
氣氛轉眼變得尷尬，一旁寧婉雖然知道錯不在她，但是總覺得是自己侵入了人家家裡，有些不自在。
“寧婉，快讓我抱抱小晴晴。”簡慕華及時的出聲，破解了這份兒尷尬。
她來到寧婉的面前，將小娃兒接過來，真是說不出的喜愛。
“真漂亮。”簡慕華的臉都亮了，甚至，眼睛還有點兒紅。
她二十八歲的時候就認識了衛老爺子，可是過了十九年，才真正的有了名分。
而跟衛老爺子在一起，她卻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
這其中，主觀客觀的顧慮太多。
首先是兩人剛相識的時候，衛老爺子已經四十八歲了，那時候倒不是不能要孩子。
只是那時候家裡亂的厲害，生出孩子這麼小，也怕孩子被這些足以當他父親的兄長們欺負。
衛老爺子想着，萬一以後他不在了，留下簡慕華孤兒寡母的，誰來保護他們？
再然後，衛老爺子的歲數慢慢的變大了，再想要孩子也做不到了。
現在，衛老爺子就已經爲簡慕華打算好了。
他已經立好了遺囑，把屬於自己私人的財產，以及這棟別墅，和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留給簡慕華，至於“武鋒”的股份，則留給衛明毫幾兄弟。
這樣一來，也防止將來有人利用簡慕華插手公司的事情，也防止這些股份放在簡慕華手裡，反倒是變成了對她的傷害，讓衛明厲就像對付衛明毫似的，成天來找簡慕華的麻煩。
衛老爺子名下的投資、產業、以及活動資產，不需要簡慕華自己動腦子，也能讓她無憂無慮的繼續過日子。
但是，這些終究彌補不了簡慕華沒有自己親生兒女的遺憾。
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總覺得是不完整的。
看着簡慕華那麼喜歡小娃兒的樣子，衛老爺子也心裡發酸，知道自己欠了她實在是太多了。
“夫人，餃子餡兒和餃子皮都已經準備好了。”衛老爺子家的管家管大嫂從廚房裡出來，說道。
每年春節的餃子，都是簡慕華帶着林秋葉等人親自包的。
不過衛老爺子自然也不能讓她們太累，所以餃子的餡兒料都是準備好了的，只要簡慕華調味就行了。
餃子皮兒，也是傭人們事先擀好了的。
手擀的餃子皮兒，和外面機器壓出來的，口感就不一樣。
所以，簡慕華等人也只要負責包就行了。
她們圍坐一圈兒，邊包着邊聊天，也是輕鬆。
簡慕華點點頭，依舊抱着小晴晴，“先放那兒吧，等老三家來了再一起包。”
而後，她們便坐下聊天兒。
田芳羽因爲剛纔被衛老爺子一頓數落，現在也沒臉開口。
正在簡慕華里的小娃兒，本來還挺高興的，可突然一點兒徵兆都沒有的，小娃兒突然嚎啕的大哭了起來，乾哭就是不流淚。
“怎麼了這是？”簡慕華立即緊張了起來。
別看一把年紀了，卻沒帶過孩子，就跟未婚的小姑娘一樣手足無措。
寧婉趕緊把小娃兒接過來，輕拍着她的背，笑道：“她是餓了，我帶她去吃飯。”
簡慕華立即就明白了，便吩咐道：“管大嫂，帶寧婉去客房吧。”
過了沒多久，寧婉又抱着小娃兒回來了，而小娃兒已經吃飽喝足犯了懶勁兒，呼呼的睡過去了。
這時候，衛立清一家也來了。
三人進來，對於寧婉的存在，並沒有做什麼質疑。
尤其是小娃兒的存在，立即把李香瑜的魂兒也給勾了過來。
只是小娃兒在睡覺，怕吵醒她，李香瑜纔沒有抱抱小娃兒。
田芳羽不禁有些鬱悶的想着，今天就只有她當了壞人。
團圓飯，是幾個女人，包括了衛然和寧婉，一起準備的。
田芳羽雖說之前鬧得不怎麼愉快，但是林秋葉還是給她找了臺階下，田芳羽帶着不甘不願的心情，一起進了廚房。
晚上吃飯的時候，餐桌上更是一片和諧，就連田芳羽都露出了笑臉。
衛老爺子看在眼裡，想着之前每年三十晚上的團圓飯，餐桌上都會有些不和諧的聲音。
衛明厲陰陽怪氣的諷刺這個諷刺那個，衛明毫和衛立清也不是被挑釁了也一聲不吭的，本來挺好的團圓飯，立馬變得全是火藥味兒。
好好地一頓飯，吃的讓人堵得慌，也再沒了胃口。
衛老爺子甚至每年都會想一次，如果他們是普通人家，沒有這麼多競爭，是不是家庭的氣氛就能和樂一點兒？
可是今年，這餐桌上的氣氛出奇的好。
衛立清和衛明毫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可也是有說有笑的。
林秋葉和李香瑜也是時不時的討論一下家裡的情況，衛子哲讀的就是設計專業，李香瑜甚至還提出，等衛子哲畢業了，讓他去林秋葉的公司去學習。
林秋葉也是痛痛快快的答應了下來。
衛老爺子看着，肯定了衛明厲還真是家裡的老鼠屎。
沒有他攪和，看看家裡人相處的多融洽？
“也不用等畢業，子哲現在也大三了吧？如果有興趣，可以利用課餘時間和假期，就到我公司去實習，如果不怕辛苦，可以跟我們公司的設計師去跑跑工地，多吸取一下經驗。”林秋葉說道。
“我們雖說是搞設計的，聽起來好像都是在辦公室裡面，動筆畫畫就行了，感覺挺輕鬆地，可實際上，我們需要實地去看。尤其是我們公司，室內裝修也只是我們業務的一部分，其實公司最主要的業務，是在承包上。”
“包括飯店、酒店等等，現在的商業住宅，開發商都喜歡搞統一的裝修，其中的接線管道佈局等等，我們也都要實地去測量考察，少不得要跑工地，還要因爲材料、成本，等這樣那樣的事情跟客戶商討，甚至還要討價還價，着一些，都是要具備的。”
“我懂，我不怕吃苦，會努力的。”衛子哲說道。
“子哲，你是想將來自己出來開一個設計公司吧？”林秋葉問道。
以衛子哲的身份，肯定不能一直屈居人下。
衛子哲也不隱瞞，點頭道：“是的，所以，我就更需要全方位的去學習，真正的熟悉這一行。”
“伯母，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多學到東西，不管有什麼活兒，你儘管交給我幹。”衛子哲保證道。
“行，我也不跟你客氣，就把你當做尋常的員工看待。”林秋葉說道，“不過子哲，我得先跟你說好，你來我公司，是沒有任何特殊待遇的，要真是吃了苦，或者在工作當中受了委屈，可不許回來哭。更別覺得那是你伯母故意爲難你。”
“放心吧，伯母。要自己創業，哪有不吃苦的道理。本身我就有這樣便利的條件，有你這個行業龍頭的千倍幫我，如果覺得你是在爲難我，就太不知好歹了。”衛子哲笑道。
林秋葉笑笑，也就不再多說了，直接問道：“那行，你自己安排一下時間，跟我提前說一下，就來我公司吧。”
“正好我現在也是放寒假，過完春節的假期，我就能去，寒假過後，因爲要上課，不過課不多，我會跟公司的同事確定一下上班的時間。”衛子哲說道，相當有交代。
林秋葉見他這麼有分寸，也放心了，“那就這麼定了。”
跟衛子哲說完，林秋葉又轉向衛子霖，“子霖，你什麼時候有空，來我們家玩兒，順便吃頓飯吧！”
“是啊，我一直都想好好的謝謝你，你要是不嫌棄，我親自下廚。”衛然也說道。
“本來我也想着明天去大伯家拜年，明天吃飯合適嗎？”衛子霖笑着說。
“合適啊，有什麼不合適的？就這麼定了！”林秋葉爽快的拍板兒了。
衛立清他們都是聰明人，一聽林秋葉和衛然的話，就知道衛子霖不知道幫過他們什麼事情，能讓林秋葉這麼感激的，或許就是之前衛然被抓的事情了。
聽說衛子戚把衛明厲家給砸了個粉碎，不知道衛子霖是不是在裡面也起了點兒作用。
所以林秋葉邀請衛子霖的時候，衛立清也沒讓李香瑜和衛子哲摻和，不識趣的也要明天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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