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他們太欺負人了 1w+
衛明厲驕傲的，自是不可能對保安承認這是自己的侄子來大鬧了一通。
這種家族內部不可調和的矛盾，衛明厲可不想外揚。
再說自己被自己的侄子逼成了這樣，也確實不是什麼多麼能對外人說的事情。
所以，衛明厲現在是有多少苦水都得自己吞下去鈐。
他僵着臉，雖然不願也不得不用上剛纔賀元方那說出來誰也不信的藉口，“沒事，家庭聚會而已。”
保安眨眨眼，家庭聚會？傻.逼纔信。
難不成拆房子是衛家家庭聚會的傳統嗎？
不過保安也沒傻得真說出來，既然衛明厲這個“受害人”都不在乎了，那他們也沒必要自找苦吃。
“原來是這樣，那衛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嗎？”保安笑着問。
“沒有，你們回吧！”衛明厲冷着臉說道。
保安點頭訕笑，便帶着隊伍離開了。
衛明厲進了屋，房子沒了門，立即便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了，好像說什麼話都能讓人聽見。
他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空空的大門，都能望見馬路對面兒的花草和路燈。
他呼吸特別的緊繃，似乎在極力的剋制着自己，纔沒有發瘋。
田芳羽耷拉着雙肩，一臉灰喪的看着這四周的狼藉一片。
地上躺了價值幾千萬的瓷器碎片和碎紙，電視屏幕被砸了，桌子被掀了。
她渾身無力的轉身，慢悠悠的往樓上走。
衛子霖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便擔憂的跟着。
今天這事兒，是他跟衛子戚商量好了的。
在衛明厲睡下之後，確定他不會再離開，再讓衛子戚來襲個猝不及防。
衛然到底被衛明厲抓去了哪兒，他也不知道，只能想辦法查探。
之前，衛子戚便跟他打了招呼，讓他做個心理準備，說今晚的行動可能會有些極端。
他覺得自己的心理準備已經足夠充分了，沒想到今晚還是被衛子戚驚了一下。
雖然他覺得自己沒做錯，可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出賣了父母的負罪感。
尤其是看到衛明厲的驕傲似乎在今晚被打擊殆盡，被衛子戚欺壓着一點兒還手之力都沒有。
而田芳羽又失魂落魄的，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
衛子霖便覺有些過意不去。
他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田芳羽，見田芳羽手扶着樓梯的扶手，腳步虛浮，衛子霖真擔心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樓梯絆倒。
終於上了二樓，田芳羽走回到她跟衛明厲的臥室門口。
纔剛剛到門口，田芳羽突然“啊——”的驚叫出聲，緊接着，眼淚“譁”的就流下來了。
但見臥室中，梳妝檯倒在地上，上面的玻璃碎掉了，原本放在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也都倒在地上，碰到玻璃瓶的，便碎了，化妝水和香水流了一地，散發着濃郁到讓人有些噁心的香味兒。
擺在臥室中的古董擺件兒，也如同客廳中的那些一樣，無一倖免，全都成了碎片。
牀頭櫃和五斗櫃都不見了，而臥室的窗戶破了個大洞，一些還沒有從窗戶上掉下來的玻璃的邊緣，則碎成了尖銳的鋸齒，有些地方破裂開來，成了類似於蜘蛛網的形狀。
田芳羽的淚不住的流，身子顫的厲害。
這地方……還怎麼住？還怎麼住？
他們可沒去把衛明毫的家砸了啊！
他衛子戚，憑什麼這樣像強盜似的闖進來，炸了他們的門，把他們家砸成了這樣子！
身後，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田芳羽回頭看，是衛明厲走了過來，在她身後停下。
目光看進臥室，看到那一室的狼藉，衛明厲的臉上現出了熊熊的怒火。
“明厲，他們……他們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田芳羽哭道。
衛子霖在旁邊看着，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兒。衛子戚把他們的家砸了，做法是極端了點兒，尤其，衛明厲還是他的長輩。
可相比於衛明厲直接闖進人家家，把衛然給抓走，這點兒手段又算得了什麼？
要論欺負人，衛明厲做的更過分。
可田芳羽卻絲毫不管，只覺得是衛子戚欺負了他們。
衛子霖看着自己的父母，心底再次涌起了深深地無奈。
“明厲，這……家裡成了這樣，我們要怎麼辦？”田芳羽又哭了起來，“這樣子，要怎麼住人？今天晚上，還有法兒睡嗎？”
“就算把家裡收拾好了，可是這沒門沒窗的，要怎麼弄？”田芳羽說着說着，眼淚又斷了線。
衛明厲被她說的煩躁的，臉色更加難看。
“收拾東西，我們走。”衛明厲咬牙道，“先把值錢的都帶上，剩下的雜七雜八的，衣服什麼的，回頭派人來取。”
“反正家裡的古董都被砸爛了，倒是不用帶了，放在這兒也不怕被偷。”衛明厲冷聲說道。
“走？我們去哪兒？”田芳羽方寸大亂的問，她現在腦子亂哄哄的，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衛明厲沉默了會兒，說：“長老院。”
一旁，衛子霖的眼睛微微的放大了一些，便馬上掩飾住自己。
而衛明厲現在被田芳羽哭哭啼啼的纏着，也沒注意到衛子霖的異樣。
他現在腦子也亂，又氣又亂，尤其是擡眼就能看到臥室裡的狼藉，更是氣得根本注意不到周圍，更別說衛子霖那點兒只有緊盯着才能察覺到的微小變化。
而且就算看見了，衛明厲也只會當他是驚訝吧。
“長老院？”田芳羽驚訝的撐大雙目，停止了流淚，雙眼甚至還現出了點兒驚喜。
“明厲。”田芳羽激動地握住他的胳膊，“你說是去長老院，是不是……是不是說長老團現在很看重你了？”
長老院，衛家的人去，都是要提前通報的，不可能說去就去。
現在衛明厲只是輕巧的一句話，說去就去了，好像長老院是他的家，隨時什麼時候去都行，長老院的大門隨時爲他敞開。
“去收拾東西吧！”衛明厲嘴角噙着笑，露出了自得的表情，“現在去長老院最安全，衛子戚就算是再囂張，也不敢去長老院撒潑。”
“對，沒錯！”田芳羽不住的點頭，“而且，我們住進去，也算是無聲的警告，讓他們知道咱們跟長老院的關係，衛子戚就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衛明厲點點頭，“都會房間收拾東西吧，帶幾件兒衣服，把保險箱裡的東西都拿出來，還有存摺、卡，以及一些投資的合同等。”
衛子霖點點頭，便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衛明厲又去命令傭人將先前被丟到外面的衣物都收回來，裡面有不少貼身的衣物，放在外面實在是丟臉。
衛子霖一回臥室，就拿起手機，發了個短信：第二步成功，開始第三步。
衛子戚正在車中閉目，雖然他並沒有走動多少，可這一番折騰，也讓他有些疲憊。
這惱人的傷，實在是讓他有些不耐了。
手機在褲子口袋裡震動，他拿出來，看到衛子霖的短信，終於露出了笑容。
“成功了，按計劃繼續進行。”衛子戚輕聲說道。
聞言，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
……
林秋葉一直站在客廳的窗邊兒往外張望，都那麼長時間了，也遲遲不見衛子戚回來。
雖說從這兒到衛明厲那兒，光路上就得用上不少的時間，可她還是心急。
“你說，他們辦的事兒怎麼樣了？完沒完也不知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回個電.話，先跟咱們說一聲。”林秋葉着急的在窗邊兒踱步。
衛明毫起身走向林秋葉，和她一起站在窗邊兒。
他攬住林秋葉的肩膀，說道：“子戚既然能開始行動，肯定是有把握的。他的性子雖說差了點兒，可是這能力卻是好得很，不用擔心。對他的能力，我有信心。”林秋葉嘆口氣，“我也知道，可是事情只要不確定，我還是放心不下。”
衛明毫也不好說什麼了，林秋葉什麼都好，就是好操心。
他揉了揉她的肩頭，陪她站了一會兒。
遠處，車燈由遠及近的照射了過來。
“是不是子戚回來了？”林秋葉激動地問。
衛明毫笑笑，也不攔着她，說道：“出去看看吧！這個點兒，估計就是他了。”
林秋葉立馬衝了出去，等她跟衛明毫到門口的時候，那輛加長的悍馬，正頂着強烈的車頭燈，緩緩地駛到門口停下。
“回來了！”林秋葉欣喜的擡頭看看衛明毫，又把目光轉回了悍馬。
車門打開，賀元方先下了車，而後把輪椅拿下來，又扶着衛子戚下來。
把衛子戚推進了門，林秋葉再着急也沒有急着問。
先是讓小蓮給衛子戚接了杯水，讓他潤潤喉。
原本在車裡，因爲車中太暗，他便疲憊的想要睡覺。
現在進了家，客廳裡明亮的燈光，頓時讓衛子戚清醒了不少，只是臉色比出門前又蒼白了一些。
“子戚，你去衛明厲家，到底是做什麼去了？”林秋葉坐下來問。
衛子戚笑的有些蒼白，說道：“沒什麼，就是讓他們一家沒法兒再在‘朔園’那個別墅裡再繼續住下去，不得不跑到長老院那兒躲着去。”
“你做了什麼，把他們逼走了？”林秋葉眨眨眼，能把衛明厲一家給逼走，那房子不能再住了，那得做到什麼程度？
“也沒用什麼特別激烈的手段。”衛子戚輕巧的一笑，“不過就是把他們家門給炸了，窗戶給砸了，把他們家的古董也都給砸了，名人的字畫兒都給撕了。”
“還別說，他家值錢東西不少，今晚這麼一鬧騰，估計幾千萬沒了。”衛子戚又喝了口水。
林秋葉呆住了，這還叫“沒用什麼特別激烈的手段”？
這要是再激烈點兒，他是不是得連人帶房子都給炸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衛明毫暢快的拍了一下腿，“啪”的一聲特別清脆，仰頭大笑，“做得好！解氣！太解氣了！你小子——”
衛明毫把眼淚都笑出來了，“過去我一直覺得你的手段有點兒激烈，做事兒不留後手，因此引得不少人的記恨。可是這一回，你做的實在是太好了，太過癮了！”
“可惜，你一直藏着不告訴我們你要去幹什麼，不然我真想跟着去看看。”衛明毫搖搖頭，仍是掩不住的笑意，“不然，我真想親眼看看，當時衛明厲是個什麼表情！”
“他氣瘋了吧！”衛明毫期待地問。
衛子戚覺得，這時候衛明毫的表情，就像個老小孩兒，好像一下子年輕了一二十歲。
依稀間，就能看到他當年也是挺能惹事兒的主兒，眉宇間還帶着點兒當年的不羈與小爺最大的不講理。
衛子戚微笑着點了點頭，“氣瘋了卻又只能乾瞪眼兒，眼睜睜的看着我的人砸了他的家。”
“哈哈哈哈哈！”衛明毫又是一陣大笑，都能想象得出衛明厲急的發火兒，卻又什麼都幹不了的那種挫敗與無力。
“衛明厲雖然過分，可是子霖卻是個好孩子，也一直都是攔着他爸找咱們茬兒的。你這樣去，會不會傷了子霖的心？衛明厲做的再不是，也是他爸啊！”林秋葉在旁邊不無擔憂的問。
衛子戚笑笑，說道：“媽，你覺得我怎麼能拿捏好時間，就在今晚行動？”
“我要是去撲了個空呢？這些自然是子霖通知我的。”衛子戚說道，“我敢肯定，衛然就是沒有被藏在長老院，可是長老院中也一定會有她的線索。”
“衛明厲敢這麼做，是得了長老院的支持的，他一定會跟長老團商量對衛然的計劃安排。”衛子戚說道，“而我覺得，他們一定會把衛然關在長老院中的某處。”
“關在外面，不管是哪裡，都有被找到的危險，沒有一處能比長老院更安全。即使是衛家人，都不得擅闖。”衛子戚說道，“那裡層層護衛，衛然逃不出來，我們闖不進去。”
“而且，也方便他們就近監視，隨時威脅衛然。”衛子戚分析着這狀況的同時，腦中便跟隨着他的分析，而形成了衛然被他們關押着，被他們逼迫的畫面。
這畫面讓衛子戚憤怒的恨不得立刻奔去長老院，把那些老不死的都吊起來，把衛然救出來！
這還只是他的想象，他不知道，衛然實際上又到底吃了多少苦。
衛明厲恨他，對衛然絕對不會客氣了。
他最好別碰她！
“這種事兒，說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衛家把自家的媳婦兒綁了，傳出去太難聽，那羣老頭子，老而腐朽，絕不會想讓這件事情曝光出去，讓衛家抹黑，最重要的，是讓他們抹黑。”衛子戚說道。
“只要把衛然放在外面，就有泄露的危險。而且，因爲不想曝光，這件事情，他們也絕不會假手於人。除了長老團和衛明厲之外，越少知道的越好。因爲要一些保鏢幫忙，讓他們知道是無可避免的，但也絕對會盡量減少知道的人數。”
“衛然被抓的事情，衛明厲甚至都沒有跟子霖說。就憑這點也能知道，他們絕不像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恐怕今天過來行動的那些人，也都是長老院的內衛。”衛子戚說道。
長老院的內衛，便有點兒像古時皇宮內的禁衛軍，皇帝的貼身護衛隊，是最核心的一部分隊伍。
“他們抓了衛然，就如那天他們來家裡，在客廳所說的，目的就是逼衛然跟我離婚。這種事情，他們一定會親自來做，不會交給外人。”衛子戚目光愈冷。
“如果是把衛然關在外面，他們還會從長老院中進進出出，必然會引起我們的注意，也不方便。可是把衛然關在長老院裡，就方便多了。”
“長老院裡發生的事情，外面兒一向是不大知道的。我們哪怕是派人在長老院門口一直監視着都沒用。而且，反正那幾個老頭子平日裡也都是足不出戶，一直待在長老院裡，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所以我推測，衛然就被關在長老院中的某處。既然我們進不去，而他們明知自己抓了衛然，一定會對我們十分提防，那麼唯一能進去的，就只有衛明厲。”
“恐怕，他也是逼迫衛然的主力。”衛子戚冷聲說道。
“我們雖然進不去，但是子霖身爲他的兒子，卻是能進去。在裡面就近觀察衛明厲的一舉一動，定然能發現衛然的線索。”衛子戚面容緩和了些，笑笑。
“所以，纔有了今晚這一齣兒，就是爲了把他們都逼進長老院去。也讓子霖能有個好理由跟着一起去。如果不做的絕一點兒，衛明厲一直瞞着子霖，那子霖就沒有好理由進去長老院調查了。”
林秋葉恍然的點頭，“原來如此。”
“爸，媽，你們早點兒休息吧！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衛子戚說道，“現在也只不過是前期的準備，只是讓子霖能夠成功進入長老院而已。真正的大仗，要從明天開始。”
林秋葉點點頭，站起身來，看看時間，這一通鬧騰，現在已經快兩點了。
衛明毫也跟着站起來，說道：“子戚，這件事兒，我全力支持你。需要我做什麼，跟我說，不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這話，衛明毫可真是豁出去了，也看出實在是被那幫人給氣得不輕，絕對要好好地反擊回去。
“如果他們爲難你，我就是你的後盾，不論什麼事情，我都給你撐着！”衛明毫說道，“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動用到‘武鋒’。不管怎麼說，‘武鋒’都是我說的算的，還輪不到其他人來指手畫腳！”
衛子戚沒想到，一向內斂又沉得住氣的衛明毫，會在這時候如此表態。
衛明毫的態度，擺明了就是衛子戚不論做什麼，他都支持，哪怕衛子戚就是去把長老院放一把火燒了，衛明毫也會跟他站在一邊兒，說衛子戚燒得好，是得了他的許可的！
說不定，還會直接說，這就是我讓子戚燒的！
衛明毫這樣的表態，讓衛子戚不能不感動。
他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說道：“好！”
他沒說謝謝，父子之間，還真不用說什麼感謝。
衛明毫和衛子戚這爺倆兒，也都不是嘴甜的，有什麼話都自己擱在心裡，再好聽的話也說不出來。
尤其是兩個大老爺們兒之間，就更說不出那些肉麻話了。“不過這件事情，子霖這麼幫忙，甚至算是算計了自己的父母。”林秋葉說道，“等把小然找回來，我們是要好好地謝謝子霖的。”
衛子戚點點頭，“雖然兄弟之間不用那麼多謝字，但我們確實是要有表示。”
“回頭我們好好的考慮考慮，不能謝的太見外了，反而傷了他的心。等這事兒解決完了，以後就多請子霖來家裡坐坐。”林秋葉說道。
“我知道你不太愛跟人交往，可既然子霖這麼幫忙，跟你又是兄弟，你們倆就多親近親近，將來少不了要互相幫忙。”林秋葉說道，“而且你爸也說，以後子霖一定會給你很大的幫助。”
衛子戚點頭，“知道了，爸媽，你們去休息吧！”
“哎。”林秋葉應道，“子戚，我們剛剛把一樓的客房收拾了一下，不如你今晚就在客房睡吧，你這身子，再上二樓也實在是有些困難。”
衛子戚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我回二樓睡。”
臥室裡還有衛然存在過的痕跡，他需要回去她曾待過的地方。
昨天早晨她還在，還跟他一起刷牙，跟他聊天，他需要抱着這個清晰地記憶與牢牢地存在腦中的影響入睡。
牀.上的枕頭還帶着衛然的髮香，他需要聞那個香氣才能入睡。
這原因他沒說出口，但是衛明毫和林秋葉似乎也都能瞭解，所以都沒有再堅持。
賀元方推着衛子戚走到樓梯口，才又扶着他站起來。
衛子戚擺擺手，示意他放手，他自己走。
賀元方雖然不放心，可還是不得不放了手，一直在衛子戚身邊兒跟着，謹防他一個不好，沒了力氣摔下去。
衛子戚上樓上的慢，但仍然一步一步的，咬着牙，慢慢的上到二樓。
等上了牀，衛子戚說道：“這麼晚了，你就別回了，反正樓下的客房也收拾出來了，你就在那兒睡吧！明天一早，咱們還要等消息。”
“好。”賀元方答道。
……
……
衛明厲早早的就醒了，他們在半夜匆忙的趕來長老院，衛明厲自然不會放過告狀的機會，把衛子戚的所作所爲，全都跟大長老他們說了。
可結果，大長老非但沒有震怒，反而只是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句，“子戚那孩子，脾氣還是太烈，做事兒太極端了。”
他不知道，大長老沒說出口的是，衛子戚這手段雖然稍嫌極端，可是在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他這手段卻是最有用，最直接的。
這一點，卻是讓大長老很是欣賞。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大長老越是欣賞衛子戚，越是看好他，就越是堅定他的想法，不能讓衛然這丫頭拖了衛子戚的後腿，影響了衛子戚的前途，更加打定了主意要把衛然給弄走。
在他看來，衛子戚這麼出色的衛家子孫，衛然跟本配不上他。
而後，大長老又問了衛然的情況。
衛明厲只能鬱悶的承認，衛然還是不同意簽字離婚。
當時，大長老看他的表情，好像他辦事不力，這麼點兒小事兒交給他都辦不好。
衛明厲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他走在通往關着衛然的石室方向的長廊，還想着剛纔發生的事情，表情不知不覺的就發了狠。
今天無論如何，他也要讓那個死丫頭投降！
……
……
衛然不敢睡沉，即使又冷又餓，讓她已經沒有體力與熱量來維持自己的精神，可她仍然想盡辦法的醒來。
支持不住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可也睡得不安穩，總是告訴自己，要醒來，要醒來。
可也有另一個聲音，蠱惑着她，睡吧，睡吧，睡了就不冷了，也不餓了。
這一宿時睡時醒的，石室內沒有窗戶，也不透光，不分白天黑夜，都是那麼黑漆漆的，所以她也分不清時間了。
昨天，好歹還能根據自己的肚子來計算大約的時間，餓了，就知道是中午了。
可現在她一直餓着，根本無從分辨早晚。
她也忘了前一次醒來是什麼時候，她用毯子將自己包裹住，像斗篷一樣。側靠在牆上睡的好似一點兒知覺都無，像昏迷了一樣。
另一端頂上的石板門“咔嚓”一聲響起，都沒能讓她醒來。
直到外面明亮的光線照進來，灑在她的頭頂，衛然忽覺得刺眼。
她的眉頭痛苦的皺了起來，有了光亮的照射，也看清了她的臉色如死人一樣的慘白，雙頰似乎是有點兒凹陷了下去，嘴巴發白，發乾。
在她的腳邊兒，還有喝的剩下半瓶的水，看來她真的沒有喝多少水。
在適應了黑暗之後，光亮一照進來，她便覺得刺眼，讓她從睡夢中轉醒。
衛然的反應有些緩慢，腦袋暈暈乎乎的，甚至忘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她只是下意識的，循着光線看過去，刺眼的光線讓她眯起了眼睛。
光亮中，一個漆黑的人影步下了石階。
衛然恍惚中，想起了自己的所在，和爲什麼在這裡。
隨着黑影的走近，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的光亮，衛然無力的仰頭，終於認出走進來的人是衛明厲。
衛明厲冷冷的看着她，“一天沒吃飯了，還能堅持嗎？”
“滾……”衛然無力的小聲說道。
她沒什麼力氣，聲音自然不可能大了。
可是在這石室中，聲音拍打上牆壁，便被放大了。
衛明厲臉色立即陰沉的難看。
她雖然沒力氣，可是還是有辦法在語氣中透着深深地不屑。
“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答應。昨天，我對你還算客氣，只不過是餓着你，卻也沒把你怎麼樣。”衛明厲冷聲說道。
“不過你別以爲，我就不敢動你一根汗毛！”衛明厲說道，“你不是說，你寧願死嗎？我保證，能讓你比死更難受！”
衛然緩緩的擡頭，無力的說：“那你就試試啊！你只敢威脅我，卻不敢威脅子戚。”
她不屑的冷嗤，“你怕他，所以你才處處針對。你真以爲，就你這點兒手段能扳的倒子戚嗎？”
“你以爲，沒了他，你就不用害怕了，就有能耐了，是不是？”衛然嘲諷的冷笑，“可你一輩子，還是要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可笑你這麼一把年紀了，還是他的二叔，卻害怕自己的侄子怕成這樣。”衛然鼻子發出輕哼，那麼不屑，“就衝這點，你都永遠不可能贏，不可能超過他。你這輩子，都別想指望有什麼大作爲！”
“我要是你，就老老實實的做衛家的二先生，將來子戚上位還能給口飯吃。別看你現在蹦躂的歡，作的大了，會死的很難看！”衛然冷冷的怒道。
“啪！”
衛明厲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有力氣的時候，衛然都受不住這麼一巴掌，更何況現在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她便直接被扇的躺倒了。
“你真以爲我不敢動你，是不是？你以爲你有衛子戚撐腰？可他算什麼？怕？我會怕他？”衛明厲氣急敗壞的說，“你也不過是害怕了，說這些話給自己壯壯膽兒而已！”
“我告訴你，你今天是一定要給我簽字的！”衛明厲也彎曲雙腿，一隻腿半跪在地上，另一隻腿彎曲的立着。
他的右手便扼住了她的脖子，“你說你寧願死？如果我成全你呢？你說得對，你死了，你跟衛子戚的婚姻就徹底結束了。”
“而表面上，我們是因爲你的過錯把你抓來的。可是衛子戚心裡清楚，我把你抓來，其實是爲了對付他。如果你死了，就是因他而死，如果衛子戚對你的感情真那麼深，那麼他該有多痛苦？”
衛明厲深深地挑着眉，眉飛色舞的，“誰也沒想到，衛子戚竟然也會成這樣的傻瓜，也會有一天能愛人愛的這麼深。”
“原來他是不好對付，因爲他沒有弱點，我抓不住他的軟肋。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弱點就是你。”衛明厲得意的有些神經質的笑，沒笑出聲，只有鼻子不斷地往外噴氣兒。
“也多虧了你，如果你真死了，因我對他的恨而死。你說，他會不會痛苦的就此一蹶不振？想衛子戚驕傲一世，他的能力讓那麼多人敬畏又佩服，可卻因爲你就此隕落，我這也是一箭雙鵰。”
衛然顫了一下，本來她不怕，都已經到了這份兒上了，她現在的身子，已經是半死不活了，也不差那臨門一腳了。
可是想到衛子戚，她知道她死了，衛子戚不會就此沉淪，他只會變得更加無情。
自此以後，他恐怕就徹底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像行屍走肉一樣，在沒一點兒感情。
又或者，變得更加極端，瘋狂的報復每一個人。
衛然的眼中終於露出了恐懼，衛明厲掐住她脖子要把她掐死的時候，她不怕。
可是說到衛子戚會遭受的痛苦，她卻怕了。
無力的雙手抓住衛明厲的手腕，徒勞的想要把他的手推開。
衛明厲只是單手掐着她，她都推不動。
她的手其實根本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抓在衛明厲的手腕上軟趴趴的。
衛明厲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眼看着衛然的臉越來越白。
她張着嘴，舌頭已經有些往外伸了。
突然，衛明厲鬆了手，表情詭異的說：“我突然想到，讓你死也太便宜你了。”
“咳！咳！”衛然難受的不停地咳嗽，她翻身想要趴在地上，實在是咳得太難受了，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她覺得喉嚨和胃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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