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宋……宋羽……
衛子戚開車去了陸南希的家，衛然手裡沒錢，如果不回“七號院”，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找陸南希借錢。
他也沒給陸南希去電.話，就直接找上門來了洽。
陸家的傭人開門一看是衛子戚，嚇了一跳，“衛……衛先生？你找我家先生嗎？他不在家，正在公司呢。”
鍾嫂實在是打怵，一緊張，就噼裡啪啦的說，只希望衛子戚趕緊走。
他往門口這麼一站，壓力也太大了鈐。
“我找陸南希，她在家嗎？”衛子戚問道。
“呃……在……在的……”鍾嫂忐忑不安地說，不知道他這樣一臉不善的樣子，來找.小.姐到底爲了什麼，不禁有些爲陸南希擔心。
衛子戚挑眉，鍾嫂立即說；“我……我這就去叫小.姐，您……請進吧。”
“不用，我就在外面等着，你把她叫出來。”衛子戚說道。
“好的。”鍾嫂將門虛掩，不敢關實了。
她走進客廳，對正在玩手機的陸夫人說：“夫人，是衛子戚來了。”
“什麼？”陸夫人驚得差點兒把手機掉了。
她也顧不得玩遊戲了，任遊戲的音樂繼續響着，過了不到一秒，就死了。
陸夫人把手機扔到一邊，轉頭看，也沒看到衛子戚，便問：“人呢？”
“在外面站着呢，不肯進來，只說要找.小.姐。”鍾嫂說道。
陸夫人驚疑不定的說：“那丫頭又惹什麼事兒了？”
“這……夫人，那小姐……”鍾嫂遲疑的問。
“你去把她叫來吧，衛子戚都親自跑來了，還能把他晾在外面等嗎？”陸夫人說道。
“是。”鍾嫂跑去叫陸南希，陸夫人便起身往門口走。
鍾嫂上了樓，敲響了陸南希的房門。
陸南希正在房間裡偷偷地看h動畫，這一聲敲門聲可是把她嚇得不輕，手一個哆嗦，敲着鼠標趕緊把播放器關上，緊張之下，鼠標敲得桌子乒乓作響。
“進來！”陸南希轉過椅子，鍾嫂打開門，探了個頭進來。
“小姐。”鍾嫂叫道。
“怎麼了？”陸南希問。
“衛子戚來了。”鍾嫂說道。
陸南希眨眨眼，沒聽清似的問：“你說誰？”
“衛子戚。”鍾嫂有重複了一遍，這次特意放慢了語速，讓陸南希聽清楚了。
陸南希蹭的就站了起來，整個人幾乎是跳起來的，驚叫一聲，“他跑來幹什麼！”
“不知道啊。”鍾嫂無辜的說。
陸南希惴惴不安的往外走的時候，陸夫人正在門口陪着衛子戚。
衛子戚說什麼也不進來，陸夫人總不能明知衛子戚在這兒，也不出來問個好。
結果，在衛子戚心情不佳的情況下，陸夫人就在這兒乾站着，尷尬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衛子戚冷着一張臉，陸夫人起先還能問點兒問題。
比如說，“你父母還好吧？”
“還好。”衛子戚淡淡的說。
“呵呵……”
這就是兩人之間僅有的對話，陸夫人完全不知道該跟衛子戚說什麼好了。
“子戚，你進屋來等吧。”陸夫人建議道。
“不用，就問陸南希幾句話，問完了就走。”衛子戚說道。
這下子，陸夫人是一點兒話頭都找不着了，心裡罵着陸南希這個不孝女，怎麼磨磨蹭蹭的還不下來，把自己老媽頂在最前面，像什麼話！
“媽，戚少。”陸南希這簡單的幾聲，對陸夫人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陸夫人自剛纔見到衛子戚已來，頭一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立即回頭，“南希，你來了啊！”
這熱情勁兒，可把陸南希嚇了一跳。
“嗯呵呵，媽……”陸南希不知所措的叫道。
“子戚要問你點兒事兒，你倆談着。”陸夫人說道，就把陸南希推出了別墅。
陸南希感覺自己好像被自己老媽給推進狼窩了似的，真是被出賣的一乾二淨。
身後的大門“砰”的一下關上，就只剩下她和衛子戚了。
“那個……”陸南希搓着手，一臉的忐忑，“戚少啊，找我有什麼事兒？”
“衛然來找過你嗎？”衛子戚直截了當的問。
“什麼？沒有啊，她找我做什麼？”陸南希眨眨眼，突然緊張起來，“她出了什麼事情？”
“她真沒來找過你？”衛子戚皺眉問。
“真沒有，不信你可以問問我媽和鍾嫂，她們倆可沒膽子騙你，再不行，你去把這小區的監控調出來啊。”陸南希說道，緊張之下，竟然生出了急智，思維異常的敏捷。
陸南希說完，都不禁佩服自己，在逆境中竟然有這份兒潛能。
衛子戚眼角抽了抽，還去調監控錄像，她反應夠快的啊！
“她沒來找你，就連電.話都沒打？”衛子戚問道。
“沒有啊，到底怎麼了？”陸南希又問。
“沒有以任何方式聯繫過你，跟你借錢嗎？”衛子戚眉頭皺的更深。
“借錢？”陸南希突然仰頭，“哈哈”大笑，“開玩笑，你們衛家這麼有錢，她跑來管我借錢做什麼——”
陸南希的聲音戛然而止，說道：“難道是衛然的手機被人偷了？還是賬號被人盜了，怕來找我騙錢？”
衛子戚心中默默地無奈嘆氣，要說衛然和陸南希的性格真是南轅北轍。
衛然那麼安靜內向的人，怎麼就和陸南希成了朋友。
要說陸南希這思維能力，真不是正常姑娘家會有的。
衛子戚在這麼想着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個思維很詭異的人。
衛子戚眯起眼，說道：“你最好別嬉皮笑臉的騙我，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到時候衛然也保不住你。”
陸南希也沉下表情，認真了起來。
她皺起眉問：“到底怎麼回事？你突然跑過來問我衛然的事情，她到底怎麼了？”
頓了頓，陸南希突然問：“她不會是跑了吧？”
她立即焦急地問：“你做了什麼把她逼走了！”
衛子戚現在真是對陸南希的智慧刮目相看了。
倘若她真不知道衛然的事情，那麼憑藉短短的幾句話，她就能分析出來，也確實是不簡單，不愧是陸建元的女兒，人不可貌相。
而且，他現在也真不覺得陸南希這份兒焦急擔憂是裝的，不然她還真就能去拿個影后了。
衛子戚信了她的話，便說：“如果她跟你聯繫了，立刻告訴我。她現在身上沒有錢，自己在外面撐不了多久。”
陸南希皺起眉，發自內心的鬱悶道：“她不會跟我聯繫的。她太清楚你的脾氣了，怕跟我聯繫會連累我，連累陸家，你要是因此對陸家出手，她絕對會接受不了。”
“所以，她哪怕是被逼到絕境，也不會跟我聯繫的。”陸南希說道。
衛子戚不得不承認，陸南希說的有道理。
也因此，他的心情變得更糟，如果衛然不找陸南希幫忙，她還能找誰？
這時，陸南希說：“衛然在學校裡也沒什麼朋友，所以學校裡也沒有她能求助的人。再說今天沒有課，她也不會去學校。我覺得，她也不覺得學校安全，你很可能會去學校找她。”
“不管怎麼說，我會讓人去學校碰碰運氣。”衛子戚說道。
最瞭解衛然的人，恐怕除了他，就是陸南希了。
一直以來，陸南希是和衛然在一起最久的人。
衛子戚便乾脆在這裡跟陸南希多商量商量。
以前，他覺得陸南希只是個愛鬧的瘋丫頭，所以對她一直不怎麼在意，反正她能讓衛然不那麼寂寞就行。
今天才發現，陸南希着實是個聰明的瘋丫頭。
陸南希食指勾起來，壓在下巴上，拇指指腹託着下顎，“除了我，衛然唯一比較熟的人就只剩下——”
她擡頭，遲疑的看着衛子戚。
衛子戚眉頭擰緊，十分不喜歡這個答案，“齊承積。”
陸南希這話，着實提醒了他。
衛然除了找陸南希，還有可能去找齊承積。
這認知簡直是重重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之前，他連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也實在是衛然已經好久沒有提過齊承積，好像早就已經不把他放在心上了，衛子戚的心裡，漸漸地也就沒了這個對手的存在。
再加上今天衛然一聲不吭的跑了，他又怒又急，心亂了，也沒想到萬一衛然走投無路，真的可能去找齊承積求救。
而且，他也不可能去跟齊家對上。
而衛然如果去找齊承積，齊承積自然是千百個願意。
“我也會幫忙找找衛然去哪兒。”陸南希說道，衛然和她一樣，沒了家裡的支持，出去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她也擔心衛然的安危。
“只是齊承積那裡，如果直接問他，他肯定會否認。”陸南希擔心的說。
衛子戚點點頭，“不止如此，如果衛然沒有去找他，這樣貿然的問他，反倒是讓他知道衛然不見了。要是他先找到衛然，那再找衛然可就更麻煩了。”
陸南希點點頭，他遲疑的看着衛子戚，說道：“我能問衛然到底是爲什麼走了嗎？”
以她的瞭解，衛然現在是愛慘了衛子戚，哪裡捨得離開他。
除非衛子戚又做了什麼讓她無法原諒的事情。
“不能。”衛子戚簡單明瞭的回答。
陸南希縮縮脖子，也不敢警告衛子戚要對衛然好點兒。
她承認，自己就是這麼慫。
“沒別的事了，你回去吧。”衛子戚說道，“衛然離家出走的事情，你別說出去，自己家人也別說。”
陸南希有些爲難的皺皺眉，才說：“知道了。”
想到一會兒要回去面對母親的質問，衛子戚只是動動嘴皮子，說得倒簡單。
衛子戚頭也不回的離開，也不知道他給陸南希出了一個多大的難題。
陸南希這八卦的性子，完全是遺傳自陸夫人，要逃過比她更八卦的老媽.的質問，實在是不容易。
衛子戚上了車，便打電.話讓人去衛然的學校看看，看看她有沒有會宿舍住。
就在衛子戚滿世界的尋找衛然的時候，衛然正在路過一家代購用品店。
這家店很不起眼兒，只有一個窄窄的單開的玻璃門。
門的兩邊各立着兩家店，一家是燒味店，一家是零食店。
這兩家店把這扇門擠的格外壓抑，要不是衛然一直在注意着路旁的店面門口，有沒有貼上招聘信息，她就真的把這扇門給忽略了。
門的玻璃上貼着招聘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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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購員兩名，月薪：底薪3000＋提成，交五險，包食宿，每年免費出國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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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條件，衛然倒是不怎麼在乎，只是包食宿這一項，卻能解決她現在的燃眉之急。
衛然退後了兩步，站在馬路邊，擡頭往上看。
這家店開在二樓，一樓的位置都被兩旁的店佔了，所以只有一扇門。
衛然深吸了一口氣，活到現在，她還從未爲生活擔憂，更沒有出來工作過，第一次來求職，哪怕只是個導購員，她也很緊張。
她拉開門，門內是狹窄的樓梯，剛剛夠一個人通過，樓梯還挺陡的。
樓梯像是空心的廉價木板，一踩上去就會發出很大的“砰”聲，衛然尷尬的頓住，又放輕了腳步，繼續向上。
樓梯其實沒有幾階，也沒有拐彎，拉開門在樓梯下就能望進樓梯上的店裡。
她上去之後，就聽見一聲歡迎，“你好。”
可是這聲音卻像是閃電擊中了她的背，讓衛然頓時呆住了。
她擡頭，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而對方也呆住了，甚至比她受到的驚嚇還要嚴重。
衛然驚訝的都結巴了，“宋……宋羽……”
她猛然上前一步，震驚的提高了聲音，“宋羽！”
“衛然。”宋羽也輕聲叫道，震驚過後，宋羽便恢復了正常，朝她露出了和以前一樣淡然的微笑。
“你……這幾年，你都去哪兒了！”衛然激動的問，“在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之後，我又去找過你，可是你已經搬走了。正好碰見中介公司的帶着客戶去看房，說你們把房子賣了。”
“你也知道，我們家破產了，沒辦法負擔那麼好的房子。”宋羽說道。
“可是現在齊承積回來了，你知道的吧。”衛然說道。
宋羽點點頭，“嗯，我在報紙上看到了。”
“這樣的話，你和齊承積的婚約應該還在，有齊家的支持，宋家可以再起來的。”衛然說道。
宋羽搖頭道：“經過那件事情，其實我們跟齊家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父母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實，又何苦再讓他們折騰？他們老了，也沒有當初那股勁兒拼搏了。”
“而且，時隔這麼久，又何必再跟過去弄那麼多牽扯？我覺得現在挺好的，生活雖然普通，可是過的踏實，不像過去，有那麼多的糾纏。”宋羽微笑道。
衛然再次認識到，宋羽實在是個堅強的女人。
高中時如此，現在亦如此。
“你們家出事之後，我本想找你的，可是又想想你的性子，可能也不想再跟以前的生活有牽扯。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就沒有找你。”衛然說道。
“謝謝你沒有來找我。”宋羽發自真心的說。
她振奮了下精神，就轉變了話題，“你是想來買什麼嗎？”
衛然尷尬的低下頭，臉上爬過紅暈，從髮際一直延伸到後頸。
“我是看你們店門口貼着招聘啓事。”衛然說道，“我——”
宋羽沒再讓她繼續尷尬下去，“你想來工作？”
“嗯。”衛然點頭。
宋羽微微的皺眉，不解地問：“你怎麼會想來工作的？衛子戚知道嗎？”
“我……”衛然遲疑的出聲，看宋羽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得解釋清楚了，只好說，“我是離家出走的，身上也沒帶錢，也不敢跟熟人聯繫，怕被衛子戚找到，所以……”
“所以，你就想來找工作？”宋羽接着說。
“嗯。”衛然點頭，坦白說，“我想只是暫時性的，早晚我也會回去的。只是因爲一些事情，我想自己出來，冷靜一段時間。”
“如果這樣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最後萬一在我回去之前，就被衛子戚找到了，說不定他會來找你或者老闆的麻煩。”衛然說着，臉色白了下來。
她搖搖頭，“還是算了，我不該來的。我……得走了。”
衛然說完便轉身要走，完全不遲疑。
可她剛剛動作，就被宋羽給拉住了。
“放心吧，這家店的老闆不會怕衛子戚找麻煩的。”宋羽說道。
衛然轉回身子，好奇的正要問，這家店的老闆是誰，身後便響起了上樓梯的腳步聲。
宋羽微笑道：“說人人到。”
宋羽越過衛然的肩膀，看向她的身後。
“洋子，你來的正好，我朋友過來應聘。”宋羽對着從樓梯上來的人笑道，“你不正急缺人嗎？”
衛然也跟着回頭，卻再一次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小小一家店，接連撞上兩個認識的人。
上來的人，正是薛玉洋。
薛玉洋也愣住了，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了衛然。
這個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