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輛車下來的人,直奔那兩具屍體而去。
而另外一輛車,下來一個男人,即使在這黑夜中也帶着墨鏡。
“小姐,我們是來接你的。”
天慢慢的放亮,天空上,微厚的雲層裡藏着太陽,把雲層照的金黃,還透着淡淡的紅,讓從窗外透進來的光也變得顏色喜人。
只是躺在牀榻上的小女孩兒依舊昏迷不醒。
醫生已經爲她看過,確定她並沒有受傷。
作爲衛家的私人醫生,衛子戚也沒有瞞他。
所以醫生估計,許是因爲恐懼與疲憊,讓她幼小的年紀有些不堪重負,纔會昏迷這麼久,更準確的說,應該說是睡覺。
醫生退出房間後,衛子戚站在牀。邊觀察着小女孩。
小女孩長得白淨漂亮,可以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只是臉頰上還掛着沾染了灰塵的淚痕,讓她顯得狼狽。
這時,傭人走進來,要替小女孩兒將臉上和身上的髒污擦乾淨,衛子戚便先走出了房間。
“戚少!”奉命去收拾善後的賀元方回來,正好在走廊上撞上了剛從客房走出來的衛子戚。
衛子戚點點頭,便帶他去了書房。
“都處理好了!”賀元方說道,“另外,我也查了那個小女孩。她叫陳昭然,今年八歲,就在她家附近的一所小學上學。”
賀元方撇撇嘴:“她父親是個賭徒,就像一般的賭徒一樣,有一個很流水化的過程,先是贏了幾次,然後就開始輸,卻又總想着翻盤,慢慢的就把家當全都輸光了。”
“欠了一筆他根本無力償還的高利貸,逼得走投無路,就只能繼續賭。昨晚上,他妻子看來是逼瘋了,所以才舉着菜刀殺了他。”
賀元方嘆口氣:“就算沒出車禍,犯了殺人罪,那個女人恐怕也活不了,陳昭然註定要成爲孤兒。”
衛子戚漸漸地堆起眉心的褶皺,便聽賀元方問道:“戚少,那個小女孩兒,你打算怎麼辦?”
當得知衛子戚竟然把那個孩子給帶回來了,賀元方嚇了一跳。
衛子戚什麼時候這麼有同情心了!
不過他做事一向隨心情而定,說白了就是任性,自己高興怎樣就怎樣,所以驚訝過後,賀元方倒也不覺得難以理解。
不過看衛子戚皺眉的樣子,顯然他還沒怎麼考慮好。
正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
“進來。”衛子戚應了聲。
“戚少,那個小姑娘醒了!”方纔照顧陳昭然的傭人走了進來,面色遲疑的說,“只是……只是那小姑娘有些不太對勁兒。”
衛子戚微微挑起左邊的眉毛,帶着賀元方回到客房。
便見醫生站在牀。邊爲檢查,小女孩實在是太過瘦小,坐在寬大的牀榻上幾乎看不出來她是坐着的,太容易讓人忽略。
本就瘦小,現在小女孩又縮着身子,躲避醫生的檢查,雙眼戒懼的看着房間中的傭人。
當看到衛子戚帶着賀元方走進來時,小女孩的嘴巴也防備的抿成了一條線。
“怎麼回事?”衛子戚問道。
“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打擊,她不記得自己的一切,包括名字。”
“什麼都不記得?”衛子戚挑眉問。
醫生搖搖頭:“她甚至不肯說話,只是搖頭或者點頭。不過大多數是搖頭。”
衛子戚走向前,垂眼睨着小女孩。
小女孩竟也大着膽子擡頭與他對視,除了那雙眼中的戒懼之色更甚,雙脣防備的線條也更濃。
衛子戚嘴角突然勾起淺淺的弧度,只是這弧度之冷,讓小女孩沒來由的抖了一下。
他無聲的冷嗤,聲音低低的詢問:“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女孩倔強的搖頭。
衛子戚突然擡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擡得更高,左右的轉着她的臉看。
“如果是真不記得,那也就罷了。可若是假的,那你就得爲你現在的選擇付出代價,記得你也得給我忘了,成爲沒有過去記憶的人。如果讓我發現你漏了餡兒,沒有僞裝好,那我就讓你連此生的記憶都沒有,就當從未來過這世上。”
衛子戚的雙脣稍抿,同時加重了捏着她下巴的力道。
“懂嗎?”他冷聲問。
小女孩兒被他捏的疼,本就還未恢復紅潤的臉變的更蒼白。
不知道她小小年紀到底懂不懂衛子戚的話,不過她仍然無言地點頭。
衛子戚這才鬆開她:“現在,告訴我,你連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來?”
小女孩兒毫不猶豫的搖頭。
“我要你告訴我,懂嗎?開口說話,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他指尖在她的喉嚨上划着,指尖溫潤,可劃過之處,小女孩的皮膚上卻生出戰慄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