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因爲……如果你出了事,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會獨活,你救我,就等於白救了!”衛然小臉兒上還掛着淚,可是表情卻那麼倔強。
說的這話,聽着有點兒矯情,可卻又是真心實意的,她就真這麼想的。
“你知道當時你受了傷,又被爆炸衝進泳池後,我怎麼想的嗎?我把你撈上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如果你真死了,那我就跟着你去!如果你不醒,我就死給你看!”
“我不是說說就算的,如果你以後還這樣,我說到做到,真的!”衛然一臉決然的說。
衛子戚緊緊地盯着她,目光熱切的,彷彿要將她整個吞噬進去,永遠的藏在他的懷裡,再也不把她放出來。
衛然被他看得悸動,不知不覺的,也收住了淚。
仍有些淚水沾在她的睫‘毛’上,輕顫着,時而眨一眨。
她的目光被衛子戚的眼睛黏住,再也移不開,直視着他,靜靜地,竟是誰也沒有說話了。
衛然的話,彷彿在衛子戚的心臟上做了雕刻,讓他又疼又暖。
她的話,就是生死相許了!
這丫頭,願意爲他去死!
衛子戚覺得,自己做的都值了!
他當然不會聽她的,以後如果再有危險,他還是會保護她,用自己的命換她的。
不過衛然的誓言,卻又讓他心跳加速,感覺兩人的心,終於徹底的連接在了一起,似乎有了心靈上的契合。
他擡擡手,可手剛剛擡離‘牀’面估計連一根手指頭長的距離都沒有,便又無力的落了下去。
他不禁自嘲的撇撇嘴,輕笑道:“我到底是幾天沒吃飯了,手都擡不起來了?”
“你擡手要做什麼?”衛然問道。
“‘摸’‘摸’你。”衛子戚輕聲說。
衛然臉微紅,低下頭,衛子戚以爲她肯定不會依他。
衛子戚拇指摩挲着她的臉頰,發現她瘦了,臉頰都凹進去了,在紅通通的雙眼的對比下,臉‘色’更加蒼白,眼窩也有點兒往下凹陷。
他想到林秋葉的話,從他病了,她就沒好好休息。
“錄音,你聽了嗎?”衛子戚問道。
衛然點點頭,不知怎的,經歷過這次的事情,歷經生死之後,她好像跟他的心靈相通了。
好像只要他說一句,她就能理解他下一句想要說什麼。
看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不再像以前那樣,總也捉‘摸’不透。
看着他期待的模樣,衛然就想到,衛子戚曾在錄音裡說:“小然,我多希望再聽你親口告訴我,你愛我。”
因爲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反覆不斷地聽,裡面的話,她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了。
她知道,衛子戚是想親口聽她說。
此刻,她一手捧着他的手,覆在她的臉上,另一手則輕輕地覆在了他的臉上。
她的手比他小了那麼多,他的大手幾乎覆蓋了她的半張臉,可她卻只能蓋住他臉上的一小部分。
她的拇指細細的摩挲着他的臉頰,他的肌膚還是那麼細膩,甚至都‘摸’不到‘毛’孔。
他臉上的溫熱,再次安了她的心。
衛然輕聲說:“衛子戚,我愛你。對不起,現在才親口跟你說出來。我跟你一樣驕傲,不想在確定你的心意之前,就先被你抓住了我的弱點。”
“可最終,我還是沒能抻得過你。”衛然輕聲說,她搖搖頭,“我現在明白了,愛情並不是一場角力,不能在這上面較勁兒,沒有誰輸誰贏。”
“有什麼心意不說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後悔。”衛然說道,她深吸一口氣,鄭重的承諾,“衛子戚,我愛你。這輩子,就只愛你一個人。”
“我不爲你守寡。”衛然說道。
衛子戚神‘色’微動,便見她的表情決然,“你死,我就跟着你死。死後,我倆合葬。”
衛子戚感覺自己的心臟有鼓在敲,“咚咚咚咚”的響個不停,震着他的心臟,也在一直鼓譟。
鼓譟的越來越厲害,心臟急躁的要從‘胸’口破出來。
她把他的話,重新還給他。
親耳聽着她重複着他所說的話,這感覺那麼不同,那麼奇妙,‘激’動地他無法自持。
可這一次,她卻是在認真的說着生死相許的誓言。
他這熾烈的目光,讓衛然從心尖兒到身子,都顫抖着。
可目光仍被他黏灼着移不開。
若不是他現在手上沒勁兒,早就把她壓下來了。
可惜,他的臉沒力氣跟着往上擡。
衛子戚心裡真是又急又挫敗,真恨自己現在這一身的傷。
“回來!”衛子戚急切的命令她,他還沒親夠呢!
她主動地說愛他,還許下了那麼重的誓言。
“你呢?你還沒跟我說過。”衛然看着他,仍在粗喘的厲害。
雖說他手沒力氣擡起來,可望下滑,卻是沒有問題的。
衛子戚微微笑了下,沙啞着聲音說:“衛然,我愛你。我衛子戚,這輩子也只愛你一個人。而且,絕不會讓你比我先死。”
輕輕地嗤聲發出,衛然鬆了一口氣的笑出來,眼淚跟着笑容一起出現,哭着笑着。
等到了,她終於等到他親口說出來了。
“現在,快!”他撅起‘脣’催促。
兩人‘吻’得似乎把時間都忘了,也忘了自己在哪兒,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彼此都沉浸在這份兒契合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
兩人共存的這個獨立於外的世界,真的很玄妙。
“少爺,小姐,粥好了,夫人讓少爺趁熱吃。”小蓮在‘門’外喊道。
要是平時,林秋葉也不會這麼急。
只是衛子戚一直沒有吃飯,身體那麼虛弱,林秋葉自然是想讓他趕緊補身子。
衛然立即坐直了身子,衛子戚沒力氣,就讓她這麼輕鬆的逃脫了。
眼裡也帶着奪目的光彩,那種沉浸在愛河裡,讓‘女’人顯得特別與衆不同的閃亮,不復見之前的擔憂。
尤其是她現在喘息不定的樣子,‘胸’口起起伏伏的,讓衛子戚的目光不自覺地就定在了上面。
“少爺,小姐!”小蓮又在外面喊。
“來了!”衛然趕緊說道,起身邊往‘門’口走,邊整理自己的頭髮。
之前扎着馬尾,可是剛纔被衛子戚的手一‘弄’,馬尾沒鬆,但是被綁住的頭髮有些‘亂’糟糟的了。
除非重新梳,否則她怎麼梳理也沒用了。
衛然打開‘門’,小蓮一看衛然的樣子,便明白了。
她揚起曖。昧的笑,說道:“少爺醒了,小姐你看着立刻就變漂亮,變‘精’神了。”
衛然紅着臉,羞窘的瞪了她一眼。
小蓮笑嘻嘻的將托盤‘交’給衛然,“這是夫人讓廚師熬得白粥,裡面放了人蔘,紅棗,枸杞,鹿茸一起熬的,因爲醫生說少爺要吃流食,所以紅棗就給過濾出來了。”
衛然看到碗裡只有白粥和小部分的枸杞,紅白相間的還‘挺’好看。
“好。”衛然接過來,小蓮便關‘門’走了。
她回到‘牀’邊,把托盤放到‘牀’頭櫃上。
小蓮在‘門’口說的話,衛子戚都聽見了。
“這怎麼好像是給‘女’人補血用的?”衛子戚皺眉說道。
“你也流了不少血啊,媽肯定覺得你也該補補。”衛然笑道。
現在衛子戚也沒力氣坐,肋骨那個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腹部使力,必然會牽扯住肋骨的傷口。
衛然也怕衛子戚使力大了會牽扯到傷口,便將他稍稍的推了起來,在他的後背墊上很多抱枕,讓他靠着,方便他喝粥。
衛然拿起碗,吹了吹粥,又用‘脣’輕輕地沾了下,試了溫度,才喂到衛子戚的嘴邊,“喝吧,這是媽特意吩咐人做的。”
衛子戚喝了一口,就皺了眉,人蔘和鹿茸的味道可不怎麼好喝,又腥又苦。
廚師爲了沖淡這種味道,還放了鹽,可是紅棗又是甜的,這鹹鹹甜甜的味道,又有些怪。
衛子戚的嘴巴都被這怪味兒給難吃的變了形了,“雖說全是補品,可也太難吃了。”
“你現在那麼虛弱,真是好些天沒吃東西了,雖然給你掛着營養針,可跟真正的食物還是有差距,是該吃些補品的。”衛然柔聲道,“難吃是難吃點兒,但是對身體好,你就當是喝‘藥’了。”
衛子戚癟了癟嘴,實在是受不了這股味兒。
“反正就只有這一小碗,醫生也不讓你吃得太多,現在只是讓你先恢復一點兒體力。”衛然勸道。
衛子戚皺了皺眉,說道:“可我想吃你煮的粥。那次給你打電話,你正在用骨湯熬小米粥,我當時就想嚐嚐你熬出來的,是什麼味道。”
提起這茬兒,衛然便想起那次的問題,他還沒有回答她呢。
便問:“對了,上次你也沒回答我,就把話題給轉移了。那些小米粥,還有小菜,到底是誰做的?”
衛子戚的表情立即尷尬了起來,真話他是打死也不說的。
他戚少就沒有做不了的事兒,可誰知道在做飯這上面兒栽了跟頭,這麼丟臉的事情,他可不能承認。
他也沒想過要用這件事兒讓衛然感動,邀功。
他只是覺得,這要是做的好吃,他還‘挺’自豪,做的不好吃,說出來多丟臉。
上次隔着電話,衛然也看不到衛子戚的臉,所以也猜不出。
可是現在看衛子戚的反應,衛然立即明白了。
她掩飾不住的驚訝,問道:“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再來一口。”衛子戚張着嘴等粥。
即使他不承認,衛然也知道,絕對是他做的。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以這男人對她的心意,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假手於人。
衛然心裡感動的,看着衛子戚的臉,真的很想狠狠地‘吻’他,叫他一聲“傻男人”。
衛子戚被她盯得也有些不自在,出人意料的老臉微紅。
他的皮膚白,稍稍一點兒紅都特別明顯。
衛然立刻發現新大陸似的瞪大了眼,還從來沒看過他害羞呢!
原來,這男人也是知道害羞的啊!
衛然笑眯眯的看着,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感動。
同時又想着,等他好了,可得想辦法再讓他給她做一次。
早知道那次是他做的,再難吃她也不會自己改良,一定吃原汁原味兒的。
“啊……”衛子戚又張嘴,等着她喂粥,企圖緩解尷尬。
衛然微笑,哪裡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餵了他一勺粥,說道:“今天晚上,我給你煮粥。”
她皺眉想了想,“豬骨粥你吃應該沒有問題。”
衛子戚一聽,立即眉開眼笑了。
好不容易,一碗粥喝完了,衛子戚呼出一口氣,“終於喝完了,我覺得如果再多喝一口,我就要吐了。”
“哪有那麼誇張,要是讓媽知道,該多傷心啊!”衛然笑道,給他擦了擦留在‘脣’上的水漬。
“給我點兒水喝吧,我得把嘴巴里這股苦腥味兒沖沖。”衛子戚呲牙咧嘴的說道,面容都歪七扭八的。
這做鬼臉的樣子,着實不符合衛子戚的風格。
可當着她的面兒,他就是這麼做了。
衛然想着,這男人是打算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才表現出與衆不同的一面了。
衛然給他倒了一杯水,湊到他嘴邊時,囑咐道:“少喝些,別喝的太急了,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你現在可真像個‘操’心的妻子了。”衛子戚笑道。
“我啊,就只****的心。”衛然也笑道。
她說的時候,也沒多想,等看到衛子戚表情變得熾熱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又告白了。
她紅着臉,慢慢的給衛子戚喂水。
衛子戚吃了點兒粥,還算不上有力氣,可是手卻是可以慢悠悠的作‘亂’了。
手掌悄悄地滑到她的側腰,一下一下的捏着,軟軟的感覺讓他特別滿足,怎麼也捏不夠了。
看他喝的差不多,衛然便不許他再喝了,將水杯放下,任由他的手在她腰間作‘亂’,雙手捧住衛子戚的臉。
“子戚,記不記得咱倆的協議?”她輕聲問,不知爲何臉特別的紅。
“什麼?我這纔剛醒,腦子轉的還‘挺’慢的,你提醒提醒我。”他微笑道。
衛然紅着臉,小聲說:“那天在‘瑞意’,你跟我說,如果我想感謝你,就‘吻’你。至於這‘吻’的程度,就依照我的感謝程度來定,如果特別感謝,就……”
他不由起了逗‘弄’之心,特別愛看她臉紅的模樣。
“就怎麼樣?”他挑挑眉,期待地問。
“就……就隨你怎麼樣!”衛然十分含蓄的說道。
衛子戚現在可是急巴巴的,被她這小模樣‘弄’得心裡癢癢的難受,真想把她使勁的摟進懷裡。
“不過……”一聲“不過”,又把衛子戚的胃口吊了起來。
“你現在這狀態,也沒法兒把我怎麼樣,醫生都說了,不能做劇烈運動。”衛然又說。
衛然被他捏的不疼,反而癢。
聽衛子戚說道:“你逗我玩兒呢!”
“哎呀,你別急啊!先聽我把話說完!”衛然忍不住癢的笑道。
衛子戚有些鬱悶,像是沒吃飽飯的餓漢,頗爲勉爲其難的撇了撇嘴,說道:“說。”
這男人剛剛不還沒有力氣嗎?怎麼吃了碗粥,這就來了力氣了。
只是她的手覆上去,衛子戚又反手,拇指搔着她的掌心。
衛然見是阻止不了他了,也就不再做徒勞的努力。
兩人現在互相傾訴了心意,正是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的時候,恨不得像個連體嬰一樣,每時每刻,隨時隨地的都膩在一起,緊緊地相貼着不分開。
“你先別鬧,你現在這身子,當然是不能胡來了。你好不容易纔醒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那陣子,我們有多擔心,哪能再讓你受傷。等你傷好了以後,就隨你唄!”
看的衛子戚心神一‘蕩’,他啞着聲說:“說話算話嗎?我上次受傷,你也是這麼說的。”
“那我做到了沒有?”衛然問道,想到上次的荒唐,腦袋就發燙。
“過來。”他聲音沙啞地說道,就連音階都低了幾分。
“我這不是就在這兒嗎?”衛然小聲說道。
“裝傻?”衛子戚挑動了下眉‘毛’,“我讓你貼過來。”
“你受着傷呢!”衛然提醒道。
“我右邊兒又沒傷,你別壓着我左邊肋骨就行了,快點兒。”衛子戚急的有點兒不耐煩了。
環着她腰的手輕輕地施了點兒壓力,可惜他就是沒勁兒,也沒法兒硬把衛然壓過來。
沒辦法,他說:“雖說我煮的東西不是很好吃吧,可也是我費勁兒給你煮的。我從出生到現在,就連爹媽都還沒吃過我親手煮的東西呢,你可是第一個。”
“你說,你感不感動?”衛子戚挑眉問。
“當然感動了。”衛然忍不住微笑,“不然哪會答應你,等你傷好了由着你來啊!”
“可那也得等傷好了,你既然都感動的要由着我來了,那肯定是相當感動的。”衛子戚越說越帶勁兒,“既然如此,那你現在至少也得表現出點兒誠意,先給我點兒訂金吧?”
“說什麼呢!這事兒到你這兒,怎麼就跟談生意似的。”衛然沒好氣兒的嗔道,倒也沒真生氣。
“沒辦法,誰讓你總說話不算話呢!”衛子戚笑道。
可這無心的笑語,卻讓衛然內疚了起來。
“子戚,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說過的,就絕對做到。”衛然認真的說道。
衛子戚眨眨眼,認真的看着她,目光柔柔的化開。
“傻丫頭,我開玩笑的。”他說道,便撅起了嘴,想要擡起左手指點自己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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