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呵呵呵呵呵……”衛然只是不住的輕笑,“所以,他現在纔不喜歡我了,不是嗎?”
齊承積抿起了‘脣’,這件事是他起得頭,現在的結果也是他造成的,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開這個結了。(閱讀最新章節首發)
衛然撥開齊承積握着她雙肩的手,又轉身緩緩地走,在客廳裡慢慢的繞着圈子。
終於,她頓住腳步,又轉身面對齊承積,兩人間隔着三兩步的距離。
衛然的表情更加木然,只是滿是淚的雙眼卻‘露’出受了巨大打擊的悲痛光芒。
“承積,你說,當初衛子戚硬是要拆散我們,會不會也是想要報復你們家?因爲齊家的干涉,讓他徹底無法和岑曼榕在一起,所以,他也要讓你難過?”衛然突然說道。
若是冷靜的話,衛然會很清楚,以衛子戚的‘性’格,他要是真想報復,會直接找齊承澤開刀,而不會間接地難爲齊承積。
可現在衛然不冷靜,她已經‘亂’了,突來的打擊顛覆了她的整個世界,顛覆了她的所有認知。
她現在已經分不清什麼真假,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足夠了解衛子戚。
在所有人都覺得衛子戚沒有心的時候,他確實把心給了岑曼榕,不是嗎?
沒有人能真的瞭解他。
所以,衛然突然覺得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齊承積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原本,他也是想要這麼告訴衛然的。
不是說這是事實,而是他不會放過任何詆譭衛子戚的機會。
但是在見到衛然的反應後,他不確定衛然能否承受更多的打擊。
所以,他纔沒說。
卻沒想到,衛然卻聯想到了這一點,主動說出來了。
一時間,齊承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衛然卻錯把齊承積的沉默當成了默認,她突然雙‘腿’發軟的踉蹌後退,一直到後背撞上了牆才停下來,身體無力的靠着牆壁。
齊承積立即上前,“小然,你誤會了,我不是……”
衛然用力的搖頭,擡起雙手阻止齊承積的靠近,“別過來,別過來,讓我冷靜一下。”
她這樣子,齊承積如何能放心的讓她自己冷靜。
可他也不敢再上前,生怕引來衛然更‘激’烈的排拒。
“小然,你別胡思‘亂’想了,事情只會越想越糟,也許可能有些事並不如你想的那樣,而是你自己把事情想壞了。”齊承積趕緊說道。
現在,他只想讓衛然好,根本顧不上繼續詆譭衛子戚了。
甚至在無形中,他有點兒要幫衛子戚說話的意思。
衛然卻只是搖頭,“承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能不能先離開?這房子……先借我一個人呆着,我想自己一個人呆着。”
她不想再聽任何人說話。
“我當然不介意,這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齊承積立即說道,“只是小然,你現在的狀況……”
“求求你了……”衛然突然說道,她瀕臨崩潰的哭着求他,“承積,求求你了,就讓我一個人待着吧!我一直……一直只想要一個人待着卻不行。我只想要一個人冷靜啊,沒有別人來跟我說任何事情,來影響我的判斷,爲什麼就不行呢?”
“承積,求求你,我……”衛然彷彿被到了絕路的哭求,“你們爲什麼……爲什麼就不能給我點兒空間,放着我一個人……”
“好好好……”齊承積終於屈服,“小然,你別哭,不需要這麼求我的,真的!你想在這兒冷靜,你想一個人待着,我都依着你。”
“但是你答應我,你就在這裡,不要偷偷地走,不要不打聲招呼就離開。而且,別鑽進牛角尖兒,把事情越想越糟。”齊承積囑咐道。
衛然低着頭,以幾乎看不到的幅度點頭。
齊承積看看時間,說道:“快中午了,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衛然搖頭,“我沒胃口。”
齊承積知道現在無法跟衛然堅持任何事,只能說:“那好吧,家裡也還有些吃的,餓了至少能夠暫時填飽肚子。你要是餓了,櫥櫃裡有些零食什麼的,你隨便吃。”
衛然失神的點頭,齊承積感覺恐怕她連自己說了些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他試探道:“要不,暫時先不急着找房子,你先在這裡住着?”
衛然又是毫無反應的點頭,齊承積知道她是真的沒聽進去,嘆口氣,最後在臨走前說了句:“別做傷害自己的事。”
聽到齊承積離開的關‘門’聲,衛然虛脫的緊貼着牆,滑坐到地上。
衛子戚接到保鏢的電話,立即衝回了家裡。
趙嬸兒在衛然離開後不久,從超市回來,便被打發走了。
四名保鏢都低着頭,沒臉面對他。
自己被人揍了不說,還讓衛然被齊承積當着他們的面,大搖大擺的帶走了。
衛子戚面容緊繃,這丫頭就是不肯消停,這纔剛回來,就又跑了,這要是讓林秋葉知道,不是要擔心死?
“戚少,夫人走的時候,把這個‘交’給我,說讓我轉‘交’給你。她說,你聽了,如果能明白,就去找她。”保鏢手拿着錄音筆,對衛子戚說道。
衛子戚目光冷冷的盯着那隻錄音筆,卻沒有接過來的意思。
保鏢只能不安的擎着手,衛子戚不接,他也不敢把手放下。
終於,衛子戚肯伸出手,拿過錄音筆。
可保鏢纔剛剛鬆了一口氣,衛子戚就把錄音筆狠狠地摔到地上,“啪”的一聲,錄音筆雖然沒有摔散架,仍然完好的躺在地上,可是卻仍然讓保鏢嚇了一跳。
他們從沒見過衛子戚這麼失控,他發脾氣的時候,可不會這樣摔東西,至少他們是沒見過。
“你們先離開吧。”衛子戚沉聲道。
他的聲音又冷又沉,一點感情的起伏都沒有,甚至都聽不出憤怒。
可見他這已經是怒到了極致。
四名保鏢互相看了一眼,頹然的排着隊離開。
只剩下衛子戚一個人站在客廳裡,他怔怔的看着空‘蕩’的客廳。
他本來已經想好了,既然她那麼想要空間,那麼想暫時離開他去冷靜,那麼他答應她。
他也受不了看着她被強綁在自己的身邊,一天天的耗盡活力的樣子。
從昨晚離開到他今天接到保鏢的電話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着她昨晚的哭訴,他耳邊一直聽到她對他的表白與無助。
這是他下了極大的決心才做出的決定,她永遠不會知道,要他放手有多麼艱難,尤其是在她身上,他找不到一點兒安全感的時候。
他本想今天晚上回來,跟她好好談談。
讓她知道,他們倆之間也是可以商量的。
他會給她找個房子,至少這樣他能知道她住在哪兒。
只要她答應他,不會再跑,讓他找不着,他就不會去打擾她。
他給她一個月的期限,讓她知道,他也有心改善兩人之間的關係。
可是,在此之前,她就先走了。
甚至,還是跟着齊承積走的!
她跟着齊承積走,是存心刺‘激’他嗎?
衛子戚突然一腳踹上去,“砰”的一聲,把茶几踹翻了。
茶几翻倒在地上,發出的巨響讓地面都震動了一下。
巨大的碰撞聲在寬敞卻冰冷的房間中迴響着,感覺沒有一絲人氣,就連空氣都是冷冰冰的。
衛子戚抑制不住的怒,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氣誰。
氣衛然,氣自己,還是氣齊承積。
總之,家裡沒有衛然,就讓他生氣。
這種空‘蕩’‘蕩’的,又安靜的感覺,也讓他生氣。
看到電視櫃上擺着他和衛然一起看過的影碟,擺着衛然喜歡的一些小物件,小擺設,他突然大步走上去,胳膊一掃,就把這些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碰撞聲。
他衝到吧檯,揮手就把酒櫃上的酒也都掃到了地上。
“噼裡啪啦”的聲音響了很長時間,威士忌,龍舌蘭,白蘭地,紅酒,全都碎在了地上,所有的酒液從酒瓶中溢出,‘混’合在一起,散發着一種陌生的酒香。
他瘋了似的到處掃‘蕩’,把家裡‘弄’得‘混’‘亂’不堪。
毀吧,都毀了吧!
這樣的家,還叫什麼家!
可仍然無法把他體內的怒氣耗盡,他真的需要發泄他無處宣泄的怒氣。
即使他把東西都摔了,可是那怒氣還是滯在‘胸’口,堵得他難受。
衛子戚有衝進臥室,看着凌‘亂’的‘牀’。
‘牀’沒有整理,還是衛然今早起來的樣子,讓他能夠想象得到,衛然今早起‘牀’時是什麼樣子的。
這感覺,就好像她在家,剛剛起‘牀’不久,現在或許是在浴室。
可是臥室一片寂靜,浴室裡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衛子戚憤怒的將‘牀’單,被子,都掀了起來,用力的丟到地上。
他轉身看到梳妝檯上還剩下一些瓶瓶罐罐,注意到確實比平時少了一些。
衛子戚揮手,便將梳妝檯掀到,那些瓶瓶罐罐都掉在了地上,所幸大部分都是塑料瓶,少部分的玻璃瓶似乎也足夠結實,並沒有破碎。
但是它們跌落在地板上發出的“砰砰”的聲音,還是讓人聽着心驚。
衛子戚把能推倒的東西都推倒了,他從不曾表現得這麼憤怒,從來不曾。
他深吸着氣,力量好像突然被‘抽’離了似的。
他的肩膀耷拉下來,身子無力的向後靠,輕輕地撞上了衣櫃的側壁上,順着衣櫃向下滑,便坐到了地上。
他雙。‘腿’彎曲着,雙臂無力的擱在膝蓋上,彎拱着脊背,頭頹然的低垂。
過了許久,他才撐起自己,慢慢的站起身,環視了一下臥室的狼藉,才又走回客廳。
客廳比剛剛被人打劫過還要可怕,酒味濃烈的能把人薰醉了,茶几倒在一邊,滿地的碎片。
他的皮鞋踩上去,鞋底還會發出碾過碎片的“咯吱”聲。
它是爲數不多的仍然完好的躺在地上的東西之一,他彎腰撿起錄音筆,拍掉濺到上面的碎渣,拿着錄音筆走到沙發前坐下。
他把耳機掛在耳朵上,才按下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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