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廉頗老矣
“但是,我是真的很看好這隻股。舒殘顎疈因爲我相信雲卿的能力,也相信‘雀煌’的潛力,以往,‘雀煌’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所以我一直沒有買的心思。”
“可是現在,‘雀煌’的股價降下來了,我是一個投資者,我認爲這是一個好機會,就沒理由放過。”
“‘雀煌’的股價從來沒有降到如此之低,不過我對‘雀煌’有信心,對雲卿,對這個公司,都有極大的信心,所以趁現在股價低迷,我倒是想趁機賺雲卿一筆。”伊恩笑道。
“不久後,‘雀煌’必定重新走高,並且,上升到比以前還高的高度。”伊恩笑笑,“賺錢的機會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等‘雀煌’的股價升回去,再買賺的可就沒有這麼過癮了!”
“我們搞投資的,都有個風險,可是更重要的還是眼光和分析能力,該出手的時候就要果斷。猶猶豫豫,畏畏縮縮,那隻能一輩子停步不前。濮”
“總歸一句話,這一次,我購買‘雀煌’的股份,無關任何內幕,無關交情,我只是單純從一個投資者的眼光出發,做我認爲應該做的投資。並且,從中賺取我所能賺到的最大利潤!”伊恩說道。
伊恩的這番話,第二天一字不漏的被媒體刊登了出來,紙質媒體,電子版,微博,bbs,等等等等。
之前便又提前收到風聲的,早就下手買進,現在新聞一出來,知道了伊恩的態度,其餘的人便更是一窩蜂的跟着一起買進翹。
“雀煌”的股價便被這羣股民硬生生的給擡高了。
之前早就買入的,便攥着手裡的股票呵呵直樂,不管伊恩的用意到底是什麼,總之他們跟着伊恩賺了錢,結果是好的就夠了。
“雀煌”解了燃眉之急,重新平穩了起來,好消息便一件又一件的傳來。
蕭雲卿還在辦公室裡,就接到了相逸臣的電話。
“我四伯已經打點好了,那邊兒肯給他個面子,讓你們去看看,但是他們要求必須有人在旁邊看着,就是要防着伯父跟你們說什麼消息!”相逸臣說道。
“明白了,這樣已經很好了。”蕭雲卿點頭道。
儘管從j軍區內部的人嘴裡傳出來,說蕭貫長的日子過得很好,最近就跟退休了似的,過的很悠哉。
可是不親眼看看,他始終是不能放心。
“逸臣,謝了!”蕭雲卿鄭重的說道。
“你這是哪的話!”相逸臣語氣也沉了下來,似乎是有些不高興了。
“蕭雲卿,我告訴你,這次的事情出來,你就不能再跟我客氣了!既然我已經插手幫忙了,你也就別跟我端着!”
“該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實實在在的跟我說,別什麼都自己擔着!我管這一件是管,管兩件三件也是管,沒多大分別!”相逸臣說道。
“在他們看來,我已經摻和進來了,他們就會把咱們看成一體的,這時候我就是想退,也退不出去!”
蕭雲卿沉默了半晌,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好!”
他頓了頓,又說:“謝字我也不說了,咱們之間不需要那些多餘的。以後有什麼,我會開口的。”
“這就對了!”電話那頭,相逸臣的聲音又重新放輕鬆,“行了,快掛電話吧!我估摸着你現在也沒心思跟我聊天,要把這消息趕緊告訴伯母吧!”
蕭雲卿笑笑:“那我掛了,我這就回去,帶我媽去看看爸!”
……
……
蕭雲卿在路上就給寧婉去了電話,寧婉一聽,也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情往家趕。
回到家,發現家裡只有陸嬸一個人,蕭雲卿便問:“陸嬸,我媽呢?”
“夫人在花園裡修剪花草。”陸嬸說道,“最近夫人總是儘可能地找點兒事情做,她說,不找些事情做,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蕭雲卿點點頭,便從後門去了花園。
一出門,就見到羅秀秀蹲在花圃前,繫着圍裙,帶着遮陽帽,雙手帶着白色的線手套,腳邊放着一個塑料桶,右手拿着剪刀。
“陸嬸啊!”聽到聲音,羅秀秀邊說着,邊回頭,卻見是蕭雲卿站在門口。
羅秀秀一愣,立即站起身。
可是蹲着的時間太長,起身的動作又太猛,突然這麼一站起來,眼前立刻發黑,腦子也暈乎乎的像是被電過,什麼都無法思考。
她暈暈乎乎的也站不穩,身子前後的晃盪。
蕭雲卿見狀,立刻三步並兩步的衝了上來。
“媽!”他將羅秀秀扶住,“這大熱天兒的,你在外邊兒忙活什麼呢!”
“我整天閒着也沒什麼事情做,總是難受,容易瞎想。現在熱點,難受點,身體上受罪,可心裡舒服。”羅秀秀慢慢的說道,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能站穩了。
蕭雲卿這才鬆開手,羅秀秀問道:“你怎麼在這個點兒回來了?”
蕭雲卿立即笑開:“相四伯傳話了,已經跟那邊兒說好了,咱們能去看看爸!不過旁邊都有人看着,但是去看看也好!”
羅秀秀雙眼驚喜的放亮,露出了連日來最大的一個,也是最真心的一個笑容。
她也忘了自己的手上還帶着手套,手套上還沾着泥土,雙手就握上了蕭雲卿的胳膊。
“真的嗎?我們什麼時候能去?”羅秀秀激動地問。
原本就被太陽曬得有些紅的臉,因爲激動,紅的更加的厲害。
雖然帶着太陽帽,可是額頭上還是滲出了薄汗,讓蕭雲卿看着都跟着捏了一把汗,就怕她虛脫了,體力不支。
“我們想什麼時候去都行,不過我覺得你也等不了了,既然這樣,咱們今天就去!”蕭雲卿說道。
“去j市也不遠,不到三個小時就過去了,如果太晚了,咱們還可以在那兒住一晚上再回來。”
“好!好!我們這就過去!”羅秀秀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馬上就好!”
“不着急,我也要收拾收拾!”蕭雲卿笑道。
“啊?”羅秀秀順着蕭雲卿的目光,低頭看向他的胳膊,這才發現他的西裝上全是泥土,都是她的手套沾上去的。
羅秀秀這纔不好意思的趕緊把手套上的泥土往圍裙上拍了拍,又把手套拿下來。
“你去換一身衣服,我也去!”羅秀秀說道。
“寧婉也在往回趕呢!一會兒咱們一起去!”蕭雲卿說道。
羅秀秀一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還要等她,會不會浪費時間啊!”
蕭雲卿理解羅秀秀的心急,所以這次也沒生氣,耐着性子的解釋:“我出公司的時候就給寧婉去了電話,她跟我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發往回趕的,所以這會兒她也應該到了!”
“那好吧!”羅秀秀只得點頭。
果然,兩人進了屋,正好寧婉也剛剛從玄關進來。
只是寧婉的手上還牽着小娃兒。
“奶奶,爸爸,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爺爺啊!”小娃兒跑進來說道。
沒等蕭雲卿和羅秀秀髮問,寧婉便笑着解釋:“我回來的時候,順便把晴晴接回來,公公在那兒雖然不會受什麼委屈,可是肯定也挺寂寞的,帶着晴晴去看看,有個孩子在,總能放鬆些!”
“做得好!去了既然不能說一些正事兒,閒話家常他們總管不着,咱們這次就去一家團聚去!”蕭雲卿笑着說道。
“我先去換身衣服,你要換一身嗎?”蕭雲卿問道。
寧婉搖頭:“不用,你去換吧,我給你們收拾一下換洗的衣物,萬一今晚要住在那兒的話,總得有些準備!”
羅秀秀一直在旁邊聽着,這時候她也不得不承認,寧婉的心真的很細,蕭雲卿想到的她都已經提前想好了,壓根兒不用蕭雲卿再多費什麼心思。
這一點兒,就是她自己也比不上寧婉。
關鍵時刻,她自己已經亂了方寸,反倒是寧婉一直心細如髮,有條不紊的。
羅秀秀一言不發的回屋,寧婉也帶着小娃兒跟蕭雲卿回屋。
上樓之前,寧婉對陸嬸囑咐道:“陸嬸,你幫夫人也準備一下過夜要換洗的衣物,媽.的習慣你比較熟悉。”
“好!”陸嬸點頭。
“今晚我們不在,這家就你看着了!”蕭雲卿說道。
“少爺,少奶奶,你們儘管放心把!”陸嬸把胸口挺得高高的保證。
當蕭雲卿和寧婉再下來的時候,蕭雲卿換了一身衣服,而寧婉手上多了一個手提的行李包。
包並不太大,也只比一般大好的單肩包再大上那麼一圈兒。
陸嬸把羅秀秀的東西收拾好了拿出來,寧婉便將這些東西都一起集中放在這行李包中。
“我們走吧!”羅秀秀有些急不可待的說道。
他們到j市只需要兩個半小時,可是到j軍區所在的地方,又花了半個多小時,加起來真正到了目的地,也算是花了三個多小時。
羅秀秀極少來j市,這些年來她來的次數,五個指頭都數的過來。
現在也是些許年沒有過來了,可是她卻沒有心思去欣賞好奇這陌生城市的一切,只是迫切的想要見到蕭貫長。
說起來,j市因爲屬於內陸,沒有海風吹着,空氣並不如t市那麼的好,再加上最近全國上下的空氣質量都非常糟糕,進入j市之後,這天氣也是灰濛濛的。
現在這這個時節,j市的氣溫也要比t市高上許多,透過車窗看着,空氣似乎都被熱浪擊打的變了形。
這種環境下,羅秀秀便更加沒有心思去欣賞什麼異地的風土人文。
其實除了一些旅遊景點,市區內的建築,各個城市也都是大同小異的。
隨着車窗外景色的變換,高大的建築物幾乎要看不見了。
偶爾,能看到豎起的一兩座,便像是一根針一樣的突兀。
到得後來,就連這些建築物都很少了,變爲一些稀疏的居民小區,小區是新蓋不久的,可以看出住戶不多。
也因爲地方實在是太偏僻,衣食住行都不太方便,除非是是在應付不了市區房價的,纔會遷移到這裡來。
再深入的開下去,便是一排排的獨棟別墅。
別墅如同宅門春深一般,大門緊閉,圍牆高立,牆上爬着綠色的爬牆虎,嚴嚴實實的看不到裡面的樣子。
但是從外面,就能看出這一棟棟的獨棟別墅佔地不小,院子很大,甚至比蕭宅還要大出一些。
看到這番景象,羅秀秀知道,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她的心就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兒,距離目的地越近,就越是緊張。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說不出的緊張。
心臟“砰砰砰”的跳的那麼亂,就要喘不過氣了似的。
寧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蕭雲卿開着車,只剩下羅秀秀和小娃兒坐在後座。
小娃兒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知道她是來看爺爺的。
媽媽說爺爺在外地工作,很忙很少回家,所以就需要他們去看爺爺。
所以,小娃兒一點兒緊張感都沒有,在後座玩着切水果打發時間。
玩的時間長了,眼睛有點累,小娃兒便揉揉眼睛,將ipad給關上,轉頭要看窗外時,才發現羅秀秀的臉色白的嚇人,像生病了一樣。
“奶奶,你不舒服嗎?”小娃兒問道,擡頭看着羅秀秀,想去摸摸她的臉,是不是跟看起來一樣的冰冷,卻沒有這個勇氣。
羅秀秀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嘴脣也沒多少血色,只能對小娃兒搖搖頭,勉強的笑笑。
“奶奶,你是暈車嗎?”小娃兒又問道,“我不暈哦!我教你個辦法,深呼吸,用力的呼吸,就能舒服一些!你看——!”
小娃兒說着,便坐直了身子,深深地呼吸,呼吸的那麼用力,小肚子也跟着一股一股的,看着就像是一隻小河豚一樣。
羅秀秀看着她這搞笑的動作,也忍不住的牽扯起了嘴角。
“奶奶,跟着我一起做啊!會舒服的!”小娃兒催促道,然後非常盡心盡力的繼續深呼吸。
被小娃兒催促着,羅秀秀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深呼吸。
這麼來回幾下,暈車能不能治好她不知道,因爲她不暈。
至少緊張的感覺倒是減緩了一些,剛剛緊張的都要窒息了的感覺,現在也不見了。
車子拐了個彎,便要駛入大門,卻被門口的士兵給攔住。
車子停下,蕭雲卿緩緩地搖下車窗,士兵在崗上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我是蕭雲卿,是來看蕭司令的!”蕭雲卿沉聲說道。
士兵愣了一下,才說道:“請等一下!”
說完,他回到哨亭內,打了個電話。
約莫過了一分鐘的時間纔出來,羅秀秀一直屏着呼吸看着窗外,短短的一分鐘,就好像過了一個小時一樣。
士兵不出來,她都忘了要呼吸。
就怕自己白來一趟,來了卻被告知還是不讓見。
士兵出來後,又敬了個禮,才說道:“請進吧!進去到了長官們的住宅區,會有人指引。”
蕭雲卿點點頭,搖上車窗駛進了大門。
車窗只是被搖下了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外面的熱氣便撲了進來,乾熱的空氣烤的人心焦氣躁。
待得重新搖上車窗,被車內的空調吹着,才又感覺舒服了些。
車子穿過大半個軍區,從窗外還能聽到隱約的口號聲。
隨着行駛的越來越遠,口號聲也逐漸減弱。
圍着花壇繞了一圈兒,纔來到給軍區長官們配給的住宅區。
像是蕭貫長這一級別的,有自己的別墅。
產權雖不歸他,只要在職,就能一直住着。
遠遠地,就看到有個穿着軍裝的人在前方站着。
蕭雲卿在他面前停住,下了車,那名穿軍裝的軍人便走到他面前。
即使不是在訓練,走路的姿勢都依然筆挺。
“請跟着我的車走!”那人說道。
蕭雲卿瞄了一眼他的肩章,一槓一星,是個少尉。
蕭雲卿點點頭,重新上了車。
跟在前面那輛軍用吉普的後面,穿過幾座多層的住宅公寓,在最邊緣的地帶,看到了幾座獨棟別墅。
車子在中間的一棟別墅前停下,別墅的門口還站着兩名士兵,看起來像是門神一樣站着。
美其名曰保護,可實際上就是監視!
蕭雲卿看到此番情景,立刻皺起了眉,表情陰陰的沉了下來。
顯然,那些人並沒有給蕭貫長足夠的自由!
蕭雲卿陰沉着臉下車,用力的甩上了車門,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
寧婉也下了車,將小娃兒給抱了下來。
一家四口來到別墅門前,那兩名士兵向他們敬了個禮,便將門打開。
而那位少尉一直跟在他們四個的身後。
進了門,來到客廳,就看到蕭貫長帶着老花眼鏡,手拿着一本棋譜,棋盤上白子和黑子交互的放着,看起來似乎沒有一點兒規律可言的放着,看的眼花繚亂。
蕭貫長眼睛看着棋盤,看了好久,又看看棋譜,又看了好久,目光才又重新回到棋盤上,又落下一枚黑子。
然後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動作,才又落下了一枚白子。
不知怎的,看着這個畫面,蕭雲卿莫名的心酸。
一個征戰殺伐的將軍,突然淪落到只能自己跟自己下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突然生出一種廉頗老矣的感覺。
感覺自己的父親,這短短的時日不見,突然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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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過年好,給大家拜年啦~~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