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時候,不可否認能看清局勢的人並不在少數,可看透更多環節的終究寥寥!
還真和智愚關係不大,角度處境的因素更多。所以,最瞭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話雖然沒錯,卻並不只是因爲敵人會更深入細緻的去了解你。下棋的兩人相對而坐,但何嘗不也是一體兩面?
彼此的處境和角度根本就是一樣的,從起點,條件並沒有任何區別,乃至根本套路也都是熟稔於心,所以雙方可見一致,最能決定結果的自然就是那些不易被察覺的個人所思細節。
因此就算還有另一個棋力更高的人站在對面,也並不是自己真正的敵人,泛泛之輩更加都沒有資格入局!
斯人明白的,浮生自然也能料到差不多!彼此心知,浮生絕不會在徹底擊潰魔族之前和斯人當面鑼,對面鼓。所以這次就算真的混站起來損失巨大,他也不會去問責誰,只不過就是一件事發生之後必然的結果而已!
同樣,仙盟也好,廣成正教也罷!面對的既然是斯人,他同樣也可以不只一個身份。這種套路浮生如果真用出來,除了丟人現眼其實根本不會有任何好處。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情勢的預估的確還有欠缺。或者說,斯人的出現必然會帶來困難,但自己的預防措施的確做得還不夠周全完善。
然而浮生心裡更明白一件事,斯人和普通人不一樣,人情世故雖非不解,卻終究不屑一顧!這些自己知道,可真正到了應對的時候,卻終究沒能完全跳出世俗習慣。
但這一點確實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習慣”都不是突然出現的東西,也就很難想改的時候馬上就能改變。
忽然,浮生髮現了一個讓自己十分驚訝的事實。無論好壞,斯人原來纔是最能堅持的那個人!
確實和環境有關,但堅持現實絕對不是一件能讓人心情愉悅的事……
神劍閣人數不少,但也並不是很難安排,畢竟多半都有手藝,有的可以去鋪面,有的也可以去礦上,反正就暫時放下神劍閣,說到底就是一堆房子罷了!
接下來,莫修也是爲了以防萬一,讓華望龍和荊詩詩,以及兒子華祈泰一家三口暫時回三義莊住一陣。
一行人返回臨城,其實大夥多覺心裡有種被堵着的感覺。只是現實不會因爲幾句安慰改變,每個人性情也不盡相同,更多時候還是隻能靠自己去紓解的。
三義莊裡,顧沅芷見大家回來也是很高興的,可明顯神情中也有幾分愁緒。
一說才知道,原來幾天前有客人來訪,只是客人的身份卻讓人難以安心。對方來時直言是冰原魔神殿的使者,莊主不在他們便先去了城裡客棧暫住。
雖然自己也不會害怕,只是魔神殿居然派使者來訪,也的確還是很讓人意外的。並且還沒等歇歇,人家就已經登門了。
難怪,這一行人大搖大擺進城也不是小目標,人家既然來訪,肯定會嚴密關注回沒回來。
此時進門的兩人,自稱春野和秋木。而一眼看到斯人,兩人當即過來行禮:“拜見靈王!”
斯人淡淡點頭道:“我若沒猜錯,二位本屬神族吧?”
諸人聽了都是愕然!二人對視一眼苦笑道:“靈王所看不差,在下原爲南天司職草木萌芽,這位乃是司職秋霜清露。昔年我二人與魔交戰不慎沾染了魔氣,若非先靈王庇護,早爲天界所誅!”
斯人淡淡點頭:“罷了!我可不指望你們對我感恩戴德,有事直說吧。”
他雖然有點喧賓奪主,但荊詠仁等也不會意外,畢竟難道人家真是爲了拜訪自己來的?
沉了下,春野緩緩道:“不瞞靈王,我二人實爲雪娥夫人差遣前來,希望和三義莊訂立契約。”
斯人也知道雪娥原身,點點頭“直說!”
“夫人大意,現如今人間神魔對立,就算暫時不興大戰,也終究草木皆兵,萬一稍有不慎必將禍延無窮。所以夫人希望可以和三義莊共謀鼎立之舉,儘可能減免無辜被害。”
斯人看了看旁邊衆人多是錯愕的神情,微微一笑:“果然是上古最仁慈的極北雪峰女神,即善良,更加睿智!”
原本一個區區雪山山神,是男是女並不重要,可品級肯定不會很高,更不可能成爲天界正神!只有雪娥,是個例外。
當年因感世間疾苦貧困,雪娥發下宏願登頂雪峰之巔,祈求代蒼生承擔所有酷寒悲愴!
斯人也覺得這種事太滑稽,可信度很低。不過他倒也並不質疑那女神不忍殺戮過重的善念,如今也說明至少其並未真正的徹底站在魔界一邊。
而雪娥派來兩個昔日的罪神拜訪,畢竟相比純粹的魔族,就算不用知道身份,人類面對的時候本能也不至於特別排斥。
可雪娥的目的,顯然也不會真的只是悲憫無辜。如果真的可以和人間江湖足夠強大的勢力達成契約,一方面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另一方面她也很清楚,神、魔雙方誰都不會放過彼此,有沒有斯人,或任何人都不會改變這一點。
爲此如果可以和三義莊達成共識,從實力到和斯人的關係,自然就可以形成目前兩者間的掣肘。
退一步講,會牽連其中的人越少,神魔彼此,任他們鬥就行了!
“按說,既然你們是來找三義莊的,我是不該干涉。但大家都明白,雪娥女神是根本沒打算容我置身事外!當然,我並非懷疑她的誠意,可且不論其他魔族,單墨瞳,這樣的大事夫人果真自信能做主?”
二人皺眉對視,沒等他們迴應。斯人微笑又道:“我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靈王,這一點你們需要更清楚的明白爲好。神、魔於我是一樣的,如果他們所想所爲相同,那就更不用多說。可對我重要的只有一件事,最終不可避免之時來前,最好大家都能各安其位。若做不到,那就各安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