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幫解家解圍後,自己一行自去投棧,他們終究還有生意就此兩便了。
姑蘇城很快也傳開了消息,蓬萊一黨根本不敢久留,紛紛出城去了。而幾人到了客棧才坐下,夥計便送上豐盛飯菜。他們才坐下還沒點菜,夥計便稱是感激他們幫姑蘇百姓仗義除害,東家也親自過來千恩萬謝!
小黃低聲道:“我還想呢,以後能少訂一間房省份錢。這下可好,全都省了!”
小灰奇怪問:“爲什麼要少訂一間房?”
小黃瞟了眼斯人和白玲瓏:“你長大就明白了,少問……”
“你把臭嘴閉上,少說!”
白玲瓏紅着臉,只當沒聽見。不過眼下形勢,人皇顯然是準備動蓬萊這顆棋了。現如今邪派俱亡,那些殘存肯定也都被人皇收攏,絕非只一個修羅而已!
就實力而論,斯人自問肯定比不了人皇!就憑他手下不知還有多少奪靈者,即使自己周圍所有人都絕對不畏生死,齊心合力,也根本無法應對。
思慮再三,斯人暗忖你會指東打西,那我不如就讓你顧此失彼……
於是,人皇安坐皇位,其實心裡十分茫然!看着面前一羣被打的無比狼狽的手下,他幾乎對江湖各地都防備到了,可卻偏偏沒想到斯人居然會對魔井出手。
這還真不是人皇大意了,畢竟雙方目的已經明顯很多事更簡單了!人皇的目的是打破魔井結界,開啓放出鎮壓的魔族。那斯人就算無法阻止,也不該貿然在魔井位置行動。萬一不慎衝破封印,豈非成了自掘墳墓?
可卻恰恰他認定斯人不敢貿然觸及的地方,反而成了自己最大的漏洞。但問題是斯人何來援軍?居然可以打敗自己那些手下,而且還設下了一堆擺明不爲加固,只是無比繁瑣,明顯就是爲了讓自己破解起來更加費事的爛禁制!
“宰相!”
“陛下有何吩咐?”
“對方是什麼人?難道一點線索也沒有?”
“回陛下,除了萬象迷窟中有蠱蟲出現過的痕跡,另外三處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循。”
沉吟半晌,人皇問:“那確定斯人並未親自出手?也沒有流雲山上的人?”
“可以確定都不是!但對方行動異常迅速,出手也快準狠,像是對情況瞭如指掌。臣以爲,就算斯人再怎麼仔細講解,也很難做到行動之人可以如此毫無偏差。何況四處同時遇襲,對方人數也不少……”
人皇緩緩點頭,眼中寒光一閃:“吩咐下去,蓬萊、慈恩寺,南北十二幫集中攻打流雲山。他會噁心我,我就不會去噁心他嗎?”
“是,陛下……”
姑蘇城巨賈杜琛的莊園中,此人也算半個江湖人。只是實力稀鬆,人皇都不屑於收買這種貨色。
不過杜琛還是神劍閣大弟子莫修的親舅舅,所以聽說斯人到了姑蘇,便立刻請到自家來。
而到了杜家,斯人才知道,杜琛請自己不僅僅只是因爲神劍閣的交情,或者說實際上他並不是真正請自己的人。
而正主實乃釋教三派之一,寒山寺住持至法禪師。是他先聽說了斯人已到姑蘇,所以纔來杜家,借杜琛請斯人相見。
雖然地位不低,但寒山寺已經很多年人才凋零!至法暗中找杜琛請斯人的原因,一是表達雖然自己門派實力不濟,但也願爲正道出一份力。其實現如今江湖上他這種人物,在斯人和人皇之間搖擺不定的大有人在。
而斯人對這種人也不耐煩浪費口舌,還是那一套,說明自己不會做任何承諾。人皇是用靈丹控制人,一旦斷藥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究竟如何選擇,還是個人自己的事。
實際上像至法這樣的角色,在人皇面前還沒有能親身體會一次靈丹效果的資格。
而他想找斯人的另一件事,只看他吩咐弟子從一個挺大的木箱中取出一口烏黑銅鐘。說此乃寒山寺祖傳,上輩傳下來叫“司晨鐘”。不過好像是因爲曾意外受到魔氣感染,所以失了神通。
而釋教內普遍也聽說過,昔日斯人曾幫萬法聖教重獲醒世鍾。但並不清楚他其實沒幫其淨化,至法真正的目的就是希望請斯人幫忙淨化此物,至少也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寶貝?
斯人雖初見至法,但心中對這老和尚着實沒有絲毫好感!爲何非得通過別人見自己?真是自覺交情不夠?還是怕被人發現?
不說別的,這一點上你對人家杜琛可還真夠“朋友”!
而且事到如今突然想起了自己門派多年沒用過的法寶又爲什麼?就不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還不是想多一分自保依仗?
杜琛畢竟是生意人,也是很精明的!但因爲和至法多少年的交情了,所以並沒多想。可此時幾句話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
至法也感到很尷尬,而此時此刻若要解釋只會更欲蓋彌彰。
斯人對寒山寺所知有限,至法此時搬出的法寶他也聞所未聞。但大概一看,倒是覺得其上暗藏靈力的確不弱,只是一時也探不出此物到底是何法寶?
思忖半晌,斯人沉吟道:“既然禪師相求,我不妨一試。但淨化法器並非一蹴而就,也需要時間。但我不便久留姑蘇,所以要麼法師先帶回去,等我空下來親到貴寺。要麼如果法師信得過,便讓我帶走此物,淨化之後再讓人送回貴寺……”
在至法所願,斯人當場揮揮手,吹口氣,然後自己就能帶回去一件震天動地的法寶該多好!但如此一來,他顯然十分猶豫。可再一想,不讓他帶走難不成自己真回去等着?
思來想去,至法頷首道:“既然如此,便有勞公子。老衲靜候佳音……”
以往至法每次來杜家,杜琛都是遠接高迎,告辭也一定送出街外。一來敬其有道高僧,江湖名宿。二來彼此交情也確實非只一兩天。
但今天,杜琛只隨口一聲“送客”,由僕人將其送出。其實也難怪,杜琛好歹也算半個江湖人,總是有幾分血性!我拿你當朋友,對你敬重有加,轉頭你拿我當笨蛋,這種朋友再交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杜琛自然希望可以留斯人幾天,但也明白他如今可不是閒着沒事幹,便也只好恭送!
斯人回到客棧,五個人圍着那司晨鐘左看右看,一直也沒看出有什麼特異之處。
其實是對斯人來說,如果只是單純淨化一件法寶沒什麼大不了,但連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淨化後會發生什麼可就更沒法預計了!
斯人也在努力回憶自己從琳琅閣典籍中所見,是否有於此相關的記載?
而恰在此時,龍魚母子趕來,他們之前和琳琅閣,以及妖域千羽等分頭襲擊魔井處的守衛,事成之後便趕來匯合。
而一見司晨鐘,母子倆對視一眼,斯人看出問:“二位莫非認識此物?”
母子倆並未回答,角龍當即挑破指尖,在鐘上滴了滴血。
當下,只見司晨鐘上開始泛起一陣青暈。龍魚輕舒口氣:“公子!此物乃是東海水晶宮之物,本喚知晨,曾是東海司掌日升日落所用。萬年前曾爲魔族所掠,自此不知下落!”
斯人一怔!萬餘年前被魔族奪走的東海寶物,經過這麼久輾轉流落,倒是也不用深究了。
“你說此物可掌日升日落?”
“事過萬年,天界早已換了司職法器。不過此物也的確可在一定程度上移換時辰,但只一定範圍內,並不是真的可以改變實際的時間變化。”
斯人點頭沉吟“這也夠了……”
幾人都沒聽明白,斯人也不解釋。便讓角龍先收起來,至於日後是否還給寒山寺,斯人也不在乎。畢竟他並不指望寒山寺能有用,也就不在乎會被人皇拉攏利用,反正自己也不怕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