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瑤都上下數百弟子,屋裡屋外,直到滿院子裡,看到斯人揮手間,仙君長出口氣,無不驚喜交加!
斯人輕輕扶仙君坐起來,拉人滿面是淚輕喚:“瑤兒,你過來……”
楚瑤跪爬到牀邊,痛哭着用頭不停撞着牀沿。老人強忍着激動顫抖,擡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打的楚瑤頹然倒地。
“畜生!你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師父!弟子知錯了……”
“知錯?這世上有的錯,是無論如何不能犯的,你知錯?你知……咳咳……”
“師父不要動氣!弟子真的知錯了,弟子甘願領罰,萬死不悔,只求師父保重自身!”
仙君心裡其實有什麼不明白?恨歸恨,氣歸氣!!她可以怨怪愛徒糊塗,不識大體,但師徒之情纔是這一切罪魁禍首,爲此誰都能怪楚瑤,卻只有自己不能!
“斯人!千錯萬錯,是我老太婆對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諒,瑤兒她也確實該死,可我……”
斯人輕聲道:“仙君不必多說,我明白……”
仙君看着他,輕輕點頭,環視當場正色道:“衆弟子聽令!楚瑤忘情負義,陷師門於逆境,不配再爲我瑤都弟子!今日我將其逐出師門,江秋水乃本派大弟子,自今起接任掌門之位,楚瑤永世不得再入瑤都!”
“師父……”
“江秋水接令!”
江秋水滿心悽苦,只能磕個頭:“弟子接令……”
半晌,仙君輕輕搖頭苦嘆:“斯人!不要再爲我浪費靈力了,這麼多年,我終於能解脫了,謝……謝你……”
當下,斯人輕輕扶着仙君躺回牀上,略微哽咽着說了聲“仙君走好!”
隨着他鬆開手,仙君遺體也漸漸化成了飛灰,悲聲頃刻傳遍瑤都內外……
事到如今,說別的也沒用了。楚瑤將掌門信物交託給江秋水,徑自跪倒了山門意外。
江秋水也無言可勸,唯有先爲乃是舉辦葬禮!她們也明白這些無法去怪斯人,對楚瑤同情也正常,但師父臨終遺命自己也不敢違背!
如今這情形,也只能一切從簡。畢竟仙君連遺骨都沒能留下,只好暫設靈位供奉!
而此時,江秋水發現了那隱藏的靈骨不見了,但其實不問可知!
“斯人師弟!我……瑤都有負於你,我們……”
斯人輕輕搖頭:“江師姐不必如此,事已至此,還是先想想下一步該如何吧?”
江秋水苦嘆搖頭:“師弟!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瑤都這麼多姐妹,多半都是無依無靠的可憐人,現如今實在是……”
斯人對瑤都的情況並非不瞭解,當即便道:“江師姐!目前瑤都是難保了,留在這絕難倖免!我想你們不如也暫往流雲山避一避,這樣大家互相有個照應,總比被人各個擊破好多了!”
江秋水想想沒錯,沉吟問:“阿瑤她……”
“江師姐!你現在是瑤都仙君了,任何事都要自己做主,別人不會有異議的!”
江秋水心領神會,點點頭,而此時門外已經沒了楚瑤蹤影。當然,諸葛彥也不見了。
無奈嘆氣,江秋水便當即吩咐同門收拾行囊,準備舉派前往流雲山匯合同道……,也可以說是“避難”!
人皇對於瑤都的變化,心裡似乎感到一陣輕鬆!因爲這似乎可以說明斯人其實並未完全泯滅人性,說明他還有弱點,沒到無懈可擊的地步!
當然,他的弱點也不會那麼簡單被抓住,但如果他真把所有人都集中到流雲山,對自己而言或許也更容易一網打盡!
“宰相!蓬萊情況如何?”
這宰相聽到問話,似乎有些猶豫:“回陛下!諸葛浪逃了……”
“什麼?那麼多人,居然拿不下一個諸葛浪?”
“陛下息怒!原本諸葛浪已是甕中之鱉,卻不料蓬萊忽起劇烈風浪,幾乎覆滅全島,便被其趁機逃了。但諸葛浪如今身負重傷,料想命不久矣!”
“哼!我難道用的着擔心他怎樣?可你難道不知道我要他目的?這世間八重天本已寥寥,若能取其真元將大有裨益!”
“是!陛下稍安,臣會盡力將其抓回。”
“哼!人跑都跑了,還指望能抓回來?難不成去找斯人當面要人?”
“臣知罪……”
半晌,人皇冷冷道:“現如今,直到重日之時,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發生!如果斯人不肯閒着,人有的是,送去給他殺個痛快好了。總之若誤了大事,你自己可想清楚後果……”
“臣明白!陛下放心!”
讓徐徐和小達、小美護送瑤都一衆返回流雲山。斯人和白玲瓏,小黃、小青則往萬佛寺而去。
路上,看得出從到瑤都,白玲瓏一個字都沒說過。斯人明白她心裡是不好受的,但說到底,自己心裡對楚瑤確實並不是真的毫不在意!
本來這場婚姻確實和感情沒有多大關係,但不可否認,斯人在這場並不算很久的婚姻關係中,瞭解了很多,也體會到了人生中一些可貴,美好的幸福!
一個可以相伴的人,彼此相同的夢想和憧憬,無論可不可能成真,至少彼此共同去期待時的安逸寧靜。那份心情帶給人的感觸,也的確不那麼容易割捨!
其實斯人此來瑤都之前,本做好了要屠殺的心理準備。但即便見到仙君之前,他其實很明白自己期待着什麼。而見到楚瑤那一刻,他心裡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氣憤或怨懟!
再看到仙君,他甚至對楚瑤感到了憐惜,不捨!這算不算沒出息?難說,但如果自己能做到真正的毫無人性,情意,其實眼下這一切又爲何?
到如今,對白玲瓏他心裡不知不覺感到一份愧疚!可這所有的情緒並不是自己去想象出來的,也沒法去忘記……
眼看天色暗下來,斯人也懶得再走,便找個遮風之處生火夜宿!
白玲瓏仍舊一語未發,小黃和小青則恢復真身棲息枝頭!
看着二人,小青幽幽嘆氣:“玲瓏這兩天一直沒說過話,這讓人心疼……”
小黃接口:“那怎麼辦?是斯人先對不住人家的,還不許人家不高興?”
“話也不能這麼說,感情的事有沒有,不是強求來的,假裝有情豈非更對不起人家?”
“什麼叫假裝有情?人家玲瓏哪點不好?哪點配不上這小子?我看他還是忘不了那個害了他的女人,犯賤!吃飽了撐的……”
“我還沒吃呢!再廢話扒光你的毛,靠着吃……”
斯人和小達、小美同族,且必然有主僕之分。但和他倆雖然不是明確的主僕,但也有心靈相通,一定範圍內可以自然通過靈力交流。
但說歸說,斯人自己心裡何嘗不明白他們說的也沒錯?可天底下沒錯的事多了,且不論現實可否容許?就個人內心的感情,如果真能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消失,別說自己,這世間何至於會出現這麼多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