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迷即爲惑

對於喬衡的咄咄逼人,基本上每個人也都有各自感想。多半也能想到他是憑什麼敢如此囂張面對所有江湖正道?

既然作爲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愛之心可以理解,但他又憑什麼能讓另外三派與他同進退?

其實大多人也都知道江湖形勢,正道多年來對邪派之所以沒趕盡殺絕也不是畏懼,只是他們的確人多勢衆的同時,門派位置都處於易守難攻的險隘。甚至對輪迴中,正道目前甚至沒有人能準確說明其位置!

可歸根結底,要說打三教可絕對不會怕他們的!

難道今天他們來就只是虛張聲勢嚇唬人?這種可能性未免太低了……

斯人心裡念頭飛轉,他也明白這件事之後無論怎麼自己肯定是無法置身事外的。“假婚約”即便真能暫時聚攏正道人心,但指望三教各派齊心合力同進退,仍舊只是奢望!

“喬掌門!閣下居然把全江湖安危繫於在下一人之身,這份擡舉着實讓我受寵若驚!但在下也還有自知之明,真要擔負全江湖肯定沒這能耐。所以如果閣下執意不肯罷休,那隻能是悉聽尊便,總之日後即便血灑戰場,也就不負師門教導,家世聲譽吧……”

場中一片喝彩之聲,但其實也都明白他以退爲進之意!

喬衡淡淡看着他,緩緩問:“斯人公子!在下一片誠意,小女對你也是真心真意,的想不到你對我們如此視若敝屣?如果真因你一人導致江湖各派死傷無數,你果真毫無憐惜之心麼?”

斯人淡然一曬:“喬掌門所言甚是!可在下本來對於身外虛名沒什麼在意,但如果未來有人提及今日,若是說堂堂四派是靠着犧牲一個女子的終身換來苟活,難道各位也覺得無所謂嗎?”

事情遠沒有那麼嚴重,但此時斯人實在有點忍不住氣了!

喬衡朗聲一笑道:“也罷!既然公子如此嫌棄,我等也不願太過強人所難了,不過容問一句,公子卓絕於世,恐難免情思纏身,那你和楚女俠的婚事又將如何打算?”

“與閣下有關係嗎?”

“自然!這麼說吧,其實在下只是想確認一下,公子和楚女俠的婚事究竟是真是假?”

“在下實在不知這和天涯派有什麼關係?”

喬衡微笑點頭:“當然!楚女俠乃當時巾幗英雄,年青一代少有可比的高手,且品貌上乘,本確爲公子良配,這一點毋庸置疑!然而女子名節大於性命,公子與楚女俠的婚約在先,本來無可指摘。但若只是爲了搪塞喬某,無論對小女,還是對楚女俠都將是莫大的羞辱!”

“那喬掌門意欲何爲?”

“眼下江湖各派十之八九在場,在下愚見二位不妨就此拜堂。一來了了小女癡心,也可掩天下悠悠衆口,一勞永逸豈不妙哉?”

仙君聽了當即冷冷反詰:“喬掌門豈不知斯人爲令愛惡詛所困,你如此莫非是存心要他性命?”

“仙君這話在下可就不懂了,既然大家都知道此事,那各位讓斯人公子和楚女俠訂下的婚約,又到底是爲何?”

“你……”

斯人似乎感覺明白了什麼,但又有點沒很清楚。但有一點,喬衡此來的目的因爲這話顯得有點含混不清了。

荊浩凡也暗暗疑惑!但轉念想只是拜堂也不至於如何,當即道:“既然如此,斯人,阿瑤,你們兩人也不妨就趁着衆位都在,把堂拜了也罷!反正江湖兒女也不用太墨守成規……”

雖然意外,可事已至此。斯人還在爲喬衡此來真正目的感到疑惑,他必然明白自己是不會輕易妥協的,可搞出這麼大事難道真的只是爲了要自己性命?

就結果而言,斯人覺得自己死活其實遠沒有那麼重要,即便自己的實力高出大多數人,但若是兩派開戰,正道也不可能因爲自己一個人就能反勝爲敗!

而他還沒緩過來,已經被人和楚瑤推在一起,當場想着兩邊長輩行禮。等反應過來,斯人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情絲縛雖然一直都被說的很玄,但真對自己有用嗎?或者說,今天世界其實真的還有人能奈何自己?可是如果自己身體出問題,好像就另當別論了?

對某些人而言,斯人知道自己對他們還是不可或缺的。那如果自己已經是他們認爲無法輕易掌握的,哪怕讓自己受點傷,只要順利抓到手,正邪開戰也沒什麼大不了。

目前看來,四派和那組織原本應該沒什麼關係!可如今,尤其是妖域之後,江湖並沒發生什麼特別事端。無論一切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只要是人,斯人絕不相信對方是從一開始就能料準今天。

但如果那個組織真的已經和邪派勾結上了,倒是可以解釋他們憑什麼底氣如此足!

斯人感覺自己被個很大的陰謀裹挾着,但又好像摸不着什麼邊際!被人推着走的同時,他好像看到喬衡低垂的眼目中透出些許詭異,更感到十分不安……

兩人被一起推進了斯人住處,楚瑤已經先被安排在了內室中。不久荊詠仁親自送來個托盤,上面兩杯酒,說是叫“合巹酒”。

斯人住處距離山莊前部分較遠,已經聽不到喧鬧聲。

好久,楚瑤自己掀了蓋頭,走過來桌邊坐下問:“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斯人皺眉搖頭:“不好說,可喬衡……”

“你果然也發現了?”

“嗯!如今看來,他這次與其說想逼我娶他女兒,或許更重要的就是逼我成親!”

“我也這麼想,只是他爲什麼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斯人沉吟半晌,搖頭道:“現在這情況,至少表面上他沒什麼實質收穫。可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只是無論他有什麼後手,御龍山莊不可能讓他爲所欲爲,就算我真的……,了不起也就是我一條命而已!說真的,就算沒有仙尊,正道難不成就真敵不過他四派?何況我?”

楚瑤沉吟道:“除非,他們的目的其實……,至少目前並不是你……?”

斯人已經想過無數種可能了,但最明顯的就是自己可能情絲縛發作,但這是他們能控制的?即便是,難道他們還想在御龍山莊把自己強行搶走?而且一旦亂起來,就不怕自己玉石俱焚……?

對方費盡心思,一定有原因,而且不可能那麼冒險任由太多無法掌控的意外發生……

“這酒好香……”

斯人愣了下,的確也聞到一股十分誘人的酒香。不過今天荊浩凡大壽,所有的酒食肯定都是上上佳品,並不奇怪!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房裡燭光搖曳,斯人始終想不通今天這一切……

忽然,斯人下意識看向楚瑤,忽然發現她雙目中盡是迷離,兩頰緋紅。彼此四目相對,斯人心裡也忽然一陣悶熱。錯愕間,似乎好像突然……

自從修爲突破了八重天,斯人的五感都異常敏銳,在御龍山莊多日,但今天這酒的味道卻不曾聞到過。只是他清楚記得,這酒是荊詠仁端進來的。

強自鎮定,但心裡的莫名浮躁越來越強烈,根本無法控制,斯人的靈力似乎反而還助長這種浮動!

隨着一陣香氣接近,嬌軀入懷,斯人渾身劇震,最後一絲靈臺清澈也頓時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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