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就那麼回事

斯人想怎樣都行,因爲他什麼都不在乎!

但別人不行,所以荊詠仁等雖然也很不情願看到那些正道中人,但卻不得不去打招呼。

而浮生一眼看到走遠的斯人,心裡便感到一塊大石落地。無論如何,即使斯人和正道嫌隙已深,但只要他沒真的轉向邪派,起碼情況就還不算最糟糕!

而看道莊幾人看向斯人方向,臉上都是一副想要找事的表情,浮生生硬的咳了兩聲,雖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擺出自己師叔的架子了。

言談中,荊詠仁也不用隱瞞。而衆人聽說神樹的位置會改變,雖然不敢輕易相信,可也都十分驚訝!

葉黛紋、楚瑤和齊雪嬌只是禮貌的對諸位長輩招呼一下,然後便走去斯人身邊。

齊雪嬌輕輕扯了扯斯人衣袖:“斯人師兄!雖然我也覺得你沒什麼過錯,但大家既然都是正道中人,行走江湖難免會見面,太生硬總歸不好吧?”

這話也就她說了,並不是因爲她更懂事,只是因爲年少,說出的話其實根本就沒過腦子,非常簡單就只是一番好意,甚至不帶有任何人情世故的考慮。

斯人面無表情,楚瑤緩緩道:“師妹別多嘴,我相信以斯人師弟的聰明,他一定能分清利害的。”

斯人表情仍舊毫無變化,冷冷道:“聽說楚師姐素有冰山美人之稱,我還以爲不僅僅只因爲外表呢……”

楚瑤聽了不禁一愣!但卻並沒還口,因爲她自己心裡也明白,“利害”二字在斯人耳中肯定不會受用。

其實自從瀞靈派會武之後,亦歡有個叫斯人的徒弟,在一段日子裡成了江湖上最廣爲流傳的新聞。而瑤都仙君私下就曾對楚瑤說過,無論這個斯人性情如何,僅僅憑他是亦歡的徒弟,他在江湖上就不用想能順風順水了。

而且若真如傳言,那麼他的天分越高,江湖生涯就也勢必會更艱難。所以若非必要,瑤都弟子最好不要和他走太近。而仙君對她說這樣的話,正因爲楚瑤是被認定的傳人,日後要承擔瑤都整個門派。那麼她的人生,也必然不能避免的就是“以大局爲重”!

“大局”自然就是師門,在此之下,任何是非對錯,都必然要等而次之,沒有任何事能重過門派的存亡。

楚瑤本身心裡其實並不認同師父的教導,但她自幼被師父所救,教養長大,還被寄予了整個門派的重任,這份恩情也是她必然要牢記一生的。就算有一天要爲了師門捨棄性命,她也不能有半點猶豫!

要說楚瑤心裡對斯人有多深的情感也不至於,但同情、惋惜必然也難免,可這些又都是身處正道必須隱藏起來的。

此刻,身後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斯人師弟,許久未見,身體可好了?”

回頭一看來的乃是諸葛浪,斯人看到他微微蹙眉。這個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斯人自覺不得不禮貌相待。可若是他對自己提出什麼要求,自己又該如何……?

“原來是諸葛……先生!救命之恩尚未報答,有勞惦記了!”

諸葛浪聽了心裡暗暗嘆氣!論實力,就個人來說諸葛浪縱觀天下能與之相比的寥寥而已,即便是當今三大教掌教也絕非對手。

和亦歡之間雖然談不上什麼特別深厚的交情,不過諸葛浪心裡也對其十分憧憬!

當初偶然遇到亦清一行,順便救下斯人,平心而論他絕無攜恩望報之念!到後來聽說了發生的事,他對浮生還頗有些埋怨之心。

在諸葛浪心裡,斯人畢竟還年輕,對人情世故瞭解太少。關鍵他有那麼個師父,從人在世上生活這個角度看,斯人的心智大概還要減少他本身年紀十歲。說白了,講做人,他在師父身邊的十年別說成長,恐怕要算爲淨負!

就廣成正教所發生的事來說,浮生還覺得道宣就算有私心,但也不無道理。甚至亦清心裡,還覺得說不定對斯人是好事。

但在諸葛浪看來,壓根就毫無道理!亦清身爲一派掌門有其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但當初他是眼睜睜看着浮生把斯人帶走的,也是相信他和乃是仙尊一定會保護好斯人。但他好歹也是師叔輩,居然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

甚至事後浮生本該想盡辦法去化解斯人的怨恨纔對,卻居然還在建木的時候用恩情脅迫!

在諸葛浪眼中,斯人根本就還是個不無任性的大孩子。本來就沒道理的事,還要強迫他去委曲求全,除了增加他心裡的怨恨根本也不會有其他可能了。

此時,本來斯人之前一直是稱他爲“諸葛兄”的。可忽然改口,還把彼此之間的恩義之事挑明,顯然就是因爲浮生之前的交易導致。

諸葛浪當然不會順着這意思繼續下去,當即微笑道:“海上風浪大,即便平靜的時候也絕不像在陸地上那樣。你在金陵受傷時間過去沒多久,絕對不能大意,否則這海上出點什麼事,想去找藥救濟都難如登天啊……”

這話說完,斯人的戒備果然明顯少了幾分,葉黛紋心裡暗想:年紀大點果然不一樣!只是,斯人也未免簡單了些……

“多謝諸葛兄關心!我並未感到不適。”

“那便好!哎……之前未曾見過,這件外罩倒是挺精緻。若非師弟這般標緻俊美,男子中着紅衣不覺豔俗的可還少有……”

斯人愕然!三個女子聽了這話仔細一看,雖然知道諸葛浪表面扯閒篇,實則另有深意。但注意看來,倒也所言不虛!

而楚瑤和齊雪嬌此時回想起初見他時,那一身冷布似的破衣爛衫,在陽光下幾乎透亮了都。並且那時候他整個人就是一副嚴重營養不良,長時間吃不飽飯的樣子,大小夥子當時簡直比齊雪嬌還要瘦弱幾分。

後來尋木上他穿回件乾坤山海長衣,水墨丹青的圖樣當時看來,稱得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柔弱了點。

但如今人似乎長高了一些,雖然還不覺得強壯,但倒也卻是多了幾分氣度!加上這件橙紅色的外罩,卻是多了幾分貴氣,但未覺妖豔!

葉黛紋也點頭湊趣:“諸葛兄好眼力!斯人本就生的俊俏,衣着太素淨就不免顯得孱弱。嗯!看來回到陸地以後,得多給你去挑幾件鮮豔的衣服……”

“姐姐別再取笑了……”

斯人畢竟不笨,怎會不明白諸葛浪此來絕不會只是爲了關心自己身體!何況他們口口聲聲不離自己衣着,目的豈非更是顯而易見?

“諸葛兄救命之恩,在下不敢輕忘。我雖然不喜歡聒噪,但也絕非忘恩負義之人!”

諸葛浪自然希望他能願意帶領人們去找到神樹,但絕對一點也不希望他是要報答自己所爲恩情!但即便自己不這麼想,可事情出來了,也終究會變成這麼個事。既然他不喜歡煩躁,那隻要不反對別人跟着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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