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欣奴

前兩條都還好說,孟夫人馬上能辦妥,第三條卻讓她莫明其妙,少主個個都想在外面dú lì門戶壯大自己的勢力,她倒是想將八少主調回石堡,可是最大的阻力正來自於上官怒本人。

顧慎爲向小姐指明這一點,卻惹得羅寧茶大怒,“我父親是大頭神,就我這麼一個女兒,將來鐵山首領的位置自然留給我的夫婿,上官怒還有什麼好爭的?乖乖待在我身邊,過幾年跟我一塊回鐵山,纔是正經。”

顧慎爲兩邊傳話,荷女則向小姐身邊的丫環打聽木板的下落,結果一點線索也沒有,回家之後誰也沒再見過木板的下落,羅寧茶將它藏得非常好。

孟夫人終於接見了歡奴,從前的怨恨一概不提,也沒有再讓丫環帶話,而是推心置腹地跟他聊了許久,最後問他,“你一直跟在如兒身邊,是她最信任的殺手,現在她遇到危機,你有什麼辦法?”

孟夫人的態度讓顧慎爲暗生警惕,他一直沒有按照夫人的指示緩和雙胞胎的關係,反而做了不少火上澆油的勾當,夫人心裡肯定清楚得很,她表面上越是和藹可親,內裡的怨恨大概越深。

“身爲殺手,隨主人任意驅使,縱然前方是萬丈深淵,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我現在不讓你跳萬丈深淵,是讓你出主意。”孟夫人可不像羅寧茶,一兩句誓言打動不了她。

可孟夫人沒有給出任何暗示,顧慎爲就算想揣摩她的心意也無脈絡可尋,“夫人,請恕我一時愚鈍,照我的想法,八少奶奶拿走木板也沒有特別的用意,不如虛與委蛇,暫時答應她的要求,拿回木板治好十公子的病纔是最重要的。”

孟夫人嘆了一口氣,語氣變得很失望,“自從雨時那孩子死了以後,如兒就變得和從前不太一樣,我還指望着你能頭腦清醒扶如兒一把,沒想到你也這麼糊塗。在這石堡裡有退讓的餘地嗎?老八媳婦又是一副得寸進尺不知滿足的性子,由着她下去,還不得要我們娘仨兒的性命?”

暗示已經非常明顯,顧慎爲立刻單腿跪下,“我是十公子的殺手,爲保護主人不惜一切代價,若有人想對十公子不利,請允許我先發制人。”

殺手答應得有些勉強,孟夫人不是很滿意,所以又嘆了一口氣,“我這兩個孩兒啊,哪個都不省心,尤其是飛兒,離了娘就兩眼一摸黑,什麼事都找我出主意,他信上的那些話我看着就可笑。他說了你不少事情,把自己失敗的責任都推到你身上,我就回信告訴他,你是主人,自己不努力,還怪怨殺手和奴才,歡奴要是有那麼大本事,幹嘛眼睜睜看着如兒被人欺負?這對他有什麼好處?歡奴,我不管你原來的主人是誰,我想你非常清楚跟着誰纔是正確的選擇。”

孟夫人的話近乎**裸的威脅,顧慎爲卻不怎麼害怕,孟夫人將歡奴同時認兩個主人的行爲看作投機取巧,還遠遠沒有看透他的真面目。

只要拿到《無道書》,解除體內的八荒指力,顧慎爲就可以無所顧忌地報仇,孟夫人絕想不到這個奴才的野心是殺光所有上官家的人。

孟夫人想讓歡奴殺死羅寧茶,卻又不肯明說,顧慎爲只得替她“分憂”,“請夫人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給夫人和十公子一個滿意的結果。”

幾天的時間裡會發生什麼,顧慎爲心中大致有數。

歡奴與荷女名義上又“還”給了八少奶奶,大宅子正在收拾,只有召八少主回堡的事情比較棘手,孟夫人聲稱正在辦理,藉此穩住兒媳。

羅寧茶自覺大獲全勝,絲毫不考慮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會帶來什麼後果,命令兩名殺手不分宣夜輪流擔當貼身護衛,她倒不是害怕有人刺殺,就是想用這種方式炫耀一下。

但她多多少少知道攏絡人心的重要性,作爲一種恣態,她給兩名殺手各配了一名僕人,就是這位新來的僕人給顧慎爲帶來不小的麻煩。

顧慎爲的僕人算是熟人,名叫欣奴,當初陪嫁進來的十名少年之一,在積薪院擡了一段時間的死人,終於熬出頭,離開那個鬼地方。

欣奴一看見歡奴就彎下腰,口稱“楊爺”,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好像老友重逢似的。

十名少年曾經結拜爲兄弟,今非昔比,誰也不會將那次三心二意各懷鬼胎的儀式當真,顧慎爲有點納悶,但是沒說什麼。

欣奴緊張地搓着雙手,先是賣力地讚揚歡奴這些年來的步步高昇,然後唏噓自己的落魄,總想將話題引向從前的往事。

顧慎爲不得不打斷他,“欣奴,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欣奴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感動得要流眼淚似的,顧慎爲記憶中的他不是這個樣子,心中不禁有些反感,可是馬上又釋然了,在石堡裡生存並不容易,欣奴的變化其實很正常。

“楊爺,其實……這話我不該說。”

“沒什麼不該說的,雖然你是小姐指派過來的人,可咱們從前是朋友,不用那麼多講究。”

欣奴說出一連串的“是”,雙手搓得更用力了,“不是我想邀功,我就是覺得這事應該告訴你,你知道,其實我曾經幫你很大一個忙。”

“哦?”顧慎爲淡淡地應了一聲,他還記得自己在積薪院受人冷落孤家寡人的場景。

“你還記得……有一塊白絹嗎?”

顧慎爲正在擦拭刀劍,停下手中的動作,第一次認真地看着欣奴,“原來是你。”

白絹上面記載着顧氏合和勁的速成法門,爲了找它,顧慎爲費盡周折,不得不害死遙奴,後來,那塊白絹被人偷偷還回來,顧慎爲一直以爲還絹者是已經死去的遣奴,沒想到會是膽子最小的欣奴。

“呵呵,可不是我,我一直替你保守着秘密,對誰都沒說過。”

欣奴不識字,白絹已經扔下懸崖,顧慎爲不擔心他會告密,所以繼續擦拭劍身,“這也不算什麼秘密,家人留給我的一點小紀念而已,現在不知道又丟到哪去了。”

欣奴一愣,他大着膽子拋出這個秘密,原本希望能得到一點感激的,失望之餘,最後一點自尊也丟在了腦後,撲通跪下,帶着哭腔說:“歡奴,不,楊爺,讓我發血誓吧,我會一輩子忠於你的。”

欣奴的舉動十分突兀,血誓是殺手纔有的儀式,奴僕用不上,何況這纔是重逢的第一天,似乎談不上忠誠的問題。

顧慎爲放下劍,“到底是怎麼回事,起身,有話直說。”

欣奴沒有起身,但是決定“有話直說”,“我、我不想死。”

“誰要殺你?”如果又是羅寧茶想下狠手,顧慎爲覺得自己能替他求個情。

“不是……誰要殺你,可是……誰得罪你,誰就會死,逍奴、遙奴、遣奴,全是這樣,還有散奴他們,從前總在背後說你的壞話,等你一走,不是受不了虐待自殺,就是被大鳥殺死,跟小姐一塊進來的十個人,如今就剩我一個了,不不,還有楊爺您。”

顧慎爲曾經被認爲有“邪氣”在身,沒想到欣奴還在糾纏這種事,“你又沒得罪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欣奴卻被嚇壞了,連磕幾個頭,額頭青紫,顧慎爲冷着臉,問他:“你將白絹的事告訴誰了?”

“我沒辦法,我想離開積薪院,他來問話,我只能說出來,我受過嚴刑拷打都沒說,可是積薪院,你知道,實在不是人待的……”

“他是誰?”顧慎爲厲聲打斷。

“洗心院的刀主,姓沈。”

欣奴原來還想隱藏事實,可他親眼見到身邊的夥伴一個個死去,每一個似乎都跟歡奴有關,他太害怕那股“邪氣”了,一見着歡奴就忍不住發抖,結結巴巴地交待了一切。

沈諒是在大少主上官垂死後開始調查歡奴與荷女的,荷女身世簡單清晰,查不出什麼,歡奴卻是個神秘的人物,交待過的身世當時看上去很正常,卻經不起仔細推敲,欣奴說出的白絹事件更讓沈諒迷惑不解,可惜,欣奴不識字,說不出那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怪不得沈諒緊盯自己不放,顧慎爲終於弄明白了這件事,“然後呢?”

“然後?沒有了,我就這樣離開積薪院,來小姐這邊幹活兒,沒想到小姐會將我指派給你。”

“沈刀主沒讓你替他打探消息嗎?”

欣奴又連連磕頭,“我是被迫的,沈刀主想從小姐這裡打聽你的底細,我可什麼也沒問出來,我連小姐的影子都見不着,這是真的。”

羅寧茶知道歡奴混進金鵬堡是來替顧家報仇的,這件事要是被沈諒知道,足以置歡奴於死地。

“好吧,我原諒你。”顧慎爲說,他原想等鐵山匪幫覆滅,自動解決羅寧茶與《無道書》的麻煩,現在情況卻變了,他得搶在沈諒發現真相之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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