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
奧迪r4是今年新款的跑車之一,是言天昊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溫童的頭髮燙成了韓式中卷,兩個大大的耳圈在耳垂上輕輕晃動,如兩顆透明的眼淚,自從溫童和言天昊戀愛後明顯感覺到她的氣色愈發的紅潤了。
郊外——是兩個人的目的地。
多格醫生是已經退休數十年的老醫生了,現在屬於隱居山林的狀態,不輕易給其他人看病,但是多格和溫童的父親是舊相識,所以答應了,破例爲楊心蕾看一次。
車內。
流淌的音樂穿梭在空氣中,是梁靜茹的歌曲《暖暖》。
心蕾一襲白色的雪紡紗,一條刷白破洞的牛仔褲,一雙平底舒適的運動鞋,早上的血跡一直讓她心慌不安,望着有些湛藍的天空,心蕾忽然覺得郊外的生活如此美好:“童童,言天昊現在對你真的很好,你們要好好珍惜彼此。”
許久。
沉默了許久的溫童有些傷感的開口:“知道他爲什麼給我買這臺車麼?”
心蕾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疑惑的望着女人,等待着她下一句的回答。
溫童騰出一隻手,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我爲他懷孕了,而他讓我流掉,我流掉的那一天他因爲愧疚所以纔給我買的這臺車,心蕾姐,其實天昊一直愛的是你,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有時,我真的很羨慕你,賀少那麼的愛你,知道你懷孕了也不讓你流掉。”
一絲絲微風從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溫童爲了照顧心蕾的身體,將車窗搖了上去。
心蕾的血液裡似乎有一種不明的情愫在涌動,似乎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溫童,她萬萬沒想到一向善良的言天昊竟然忍心讓溫童流掉孩子。
可,楊心蕾卻忽略了一件事情:善良不代表愛情
。
“童童,抱歉。”心蕾由衷的說了一句話。
溫童擺了擺手,看着前方的路,打了一個急轉彎:“你別這麼說,感情的事就是一個犯賤的舉動,現在你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以後我給他當乾媽。”
心蕾微微一笑:“好。”
一片深幽幽的綠色令楊心蕾心情大好。
看上去有些歷史久遠的古樸小木屋坐落在郊外的某一篇森林中,陡然讓心蕾想起來童話故事裡《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所居住過的地方。
經過歲月的洗禮而變得滄桑的木屋有一些泛舊,佇立在一邊的樹木的年輪都已經凸現出來了,但,顯得格外有韻味。
‘吱啦’,小木屋的門被推開。
一位一襲白色大褂的老者緩緩的走了出來,他的眼睛泛着神采奕奕的光芒,不像賀老那般渾濁的眼球。
“是誰想看病?”多格老者沉穩的問道,眼睛掃到了心蕾憔悴的臉,眉頭陡然皺起。
還未等心蕾回答,老者伸出滿是皺紋的雙手:“進來吧。”
麻雀雖小,但是五臟俱全。
古時候的這樣一句話,完全合適的可以運用到老者的木屋裡面。
所有醫療的機械都一應俱全。
因爲老者事先已經瞭解到了心蕾的情況,所以直接帶着心蕾將所有的檢查都仔仔細細的過了一遍。
一炷香的時間。
檢查結果出來了,老者皺紋橫爬的雙手捏着心蕾的血液透明小管兒和一個胃液的提取瓶,用一種探究的眼神兒望着心蕾,篤定的,又奇怪的說了一句:“你沒事服用那麼多麝.香做什麼?難道不知道麝.香不但會導致女性不孕,而且就算懷孕了,也會導致嬰兒畸形或者流產麼?”
麝.香?
兩個音節從老者嘴裡吐出摻進心蕾的耳膜裡,幾乎將她的聽力震碎,心蕾搖着頭,呼吸急促:“醫生,您說什麼?麝.香?我從來都沒有服用過麝.香啊?”
老者晃動了一下手裡的兩個小瓶子,倔強的堅定着說:“我的檢查是不會出錯的,你的胃液裡有麝.香的殘留物,在我看來是長時間服用導致的,而且應該是跟着你平時的飲食一起揉進去的,只是你居然會懷.孕讓我很詫異啊,難道是......”
老者緩緩的坐到了木質編的藤椅上,皺緊了眉頭,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語:“難道是吸血......”
這個答案刻在老者的心裡,但,他遲遲不敢下這個定論,吸血蟲是違禁的東西,一般人是弄不來的,可,除了吸血蟲難道還有其他的新物種出現了?
老者輕晃着腦袋,言歸正傳,將思緒抽回:“因爲你之前服用過麝.香,所以你有一些輕微流產的徵兆,我稍後會給你打一個保胎素,然後我會給你開一個我獨家研製的藥丸,那個藥丸是專門驅趕體內麝.香的,你長期服用的話便會好起來
。”
心蕾驚魂未設,一直未從麝.香的驚人事件中走出來,那兩個恐怖的字眼兒只有楊心蕾在看《甄嬛傳》的時候頻頻接觸過,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原來,不孕的麝.香是真的存在的。
老者唉聲嘆氣,在心裡思付着:還是世外桃源好啊,沒有喧囂,沒有陰謀詭計。
保胎素成功的保住了心蕾肚子裡的孩子,而且輕微流產的徵兆也被老者的強大的醫術給控制住了。
老者從泛舊的木櫃上拿了一個土黃色的瓶子,裡面裝了十顆藥丸。
藥丸的名字是——血蟲丸。
沒錯。
血蟲丸正是提取了吸血蟲的精華來研製成的,它專門攻克麝.香,從而達到以毒攻毒的神奇療效。
兩個人禮貌的告別了老者以後回了市區。
溫童踩住剎車,將車子停到了賀心兒的住院部門口,她捏緊了拳頭重重的砸着方向盤:“一定是賀如風,賀如風實在太過分了,竟然讓你服用那個東西,心蕾姐,你現在想怎麼辦?”
溫溫的陽光照耀在女人的眼睛裡,顯得格外的刺目,這樣湛藍的天配上這樣一件骯髒的事情,足足是可惜了
。
“溫童,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訴別人,我想......”心蕾勾起了一絲苦笑,消瘦的肩膀似乎有一張翅膀被狠狠的折斷了,她的眼底閃着空洞的絕望,幽幽的說:“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
對啊。
那個答案,便是最好的選擇。
病房內。
賀心兒依然昏迷不醒,門騰則是體貼的坐在旁邊,一次性紙杯裡倒滿了溫開水,用一根消過毒的棉籤蘸着水一點點的往心兒乾裂的嘴脣上塗抹着。
心蕾靜悄悄地站在後面,欣慰的望着這一切:心兒,有這樣一個男人疼愛你,我也就放心了。
“刀疤,賀如風呢?”心蕾前後的語氣讓人明顯的感覺到一個火熱一個冰冷。
稱呼刀疤時是熱情的,稱呼賀如風時是冰冷的。
刀疤順着聲音回頭,將一次性紙杯放在了櫃子上:“賀......大哥被醫生叫過去纏紗布了,說是今天就能出院。”
“哦。”心蕾淡淡的迴應了一聲,然後女人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藍色的化妝品類的東西,遞給了刀疤:“刀疤,這個是我特意讓整形專家研製成的一款去疤膏,你用用吧,等心兒醒來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刀疤撫摸着臉上奧凸不平的疤痕,顫抖的手接過了去疤膏,心裡溢滿了感動:“大嫂,謝謝你。”
大嫂?
現如今,這個稱呼太過諷刺了。
“別叫我大嫂了,我已經不是了。”楊心蕾淡淡的解釋着,眼底卻沒有了往常心痛的可惜感,隨後加了一句:“一會賀如風回來讓他去清圓別墅找我
。”
清圓別墅——是心蕾此生難忘的地方。
她的痛苦是在那裡開始的,那麼,也要在那裡結束的吧。
嶄亮的吊頂燈盤旋在天花板上,彩虹的七彩色光暈在白色牆壁上來回的變幻着。
心蕾扶着樓梯一步步的上了臺階,推開了臥室門,裡面煥然一新,紅色的喜被,紅色的chuang單,紅色的窗簾,紅色的紗幔,金黃色的冰凌花纏繞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幾十個彩色氣球飛在了天花板上,一張合成的結婚照幸福掛在了chuang頭。
眼底閃着一抹乾澀,心蕾苦笑了:賀如風,這是因爲你愧疚我才這樣做的麼?
正如言天昊因溫童流產的事情,所以愧疚的給她買了一個車是一樣的道理吧。
現如今。
眼前的一切昭示着濃濃的諷刺。
試問?
一個丈夫怎麼會忍心親手給自己喂下導致不孕的麝.香?
急促的腳步聲從空闊的大廳一直傳到了樓梯,臥室的門再一次被男人推開,強大的男人氣息包攏着女人的心,賀如風粗喘的醇厚的聲音在女人的頭頂盤旋:“心蕾,你回來了?你終於肯回來了?”
回來?
呵。
多麼可笑,回來,不過是爲了更好的離開罷了。
毫無血色的臉勾勒着絕望的線條,心蕾背對着陽光,柔順的髮絲在空中飛揚,心蕾的雙手捏着衣角,一座五味瓶在心裡打翻,心蕾緩緩的轉過來,深邃的眸子閃着失望,她幽幽的說:“如風,麝.香還有麼?”
咳咳,我說了,我是不會用流.產的情節的。你們輸了,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