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哭,丫烏就來捉你了!”曉怡的回憶。
“二十五萬最強五族的精銳、五十五萬主戰獸族、外加七十萬後勤軍,這支爲數一百五十萬的獸人軍雖然不算曆史上陣容最頂盛的強攻軍,但絕對是最頂盛之一,最少能排到歷史前三。不過,這天的戰鬥絕對能載入史冊,成爲千世傳頌的一戰。
無論是一百五十萬人總動員出擊,還是動用七十萬後勤軍參戰,雖然不能算絕後,但絕對是空前。若果人類軍能以九十萬殘兵加新兵打敗這片獸海的話,絕對能千世傳頌,但是戰敗的話,人類四分一的領土或是更多的土地很可能永久被獸人佔領。這絕對是…”
“媽的,約翰!別再壓低嗓音扮作旁白,集中精神,準備!”李酷的手肘頂向站在左方的約翰的胸口,阻止他的喋喋不休。並肩而立的唐吉訶德卻罕有地替弟弟說好話”約瑟夫別怪他,約翰也只是希望緩和大家的情緒而已。”
約翰嘿嘿地乾笑了兩聲,卻沒有接着說下去,如果李酷扭頭看向他,必會發現他的前額也滲着緊張的汗水,握劍的右手微顫,持盾的左手不停地握緊再放鬆,握緊又放鬆。
李酷沒有回頭,雙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獸人大軍,對着身後的兩名穿上精神鎧的少女說道”曉怡,待會無論怎樣,千萬不準離開我。伊利絲,我還是說那句。求求你,躲到盾城的地下通道,或是先一步走到領地。拜託,你不要參戰,我不想失去你。”
“我不會離開你!”儘管李酷對她們說的話各有不同,但二人的回答卻是一樣。這是什麼情況?沒什麼,他們五人只是站在城門內,後方空無一人,前方一里外卻是看不盡、數不清的獸人海洋。不過,他們站着的是僅供三人平排通過的小側門,右邊兩米外才是被拆了鐵門板的北城大門。
李酷心中咒罵了少軒萬遍,可是卻知道這是最合理的安排。話說少軒的計劃確實十分簡單,而且也極之可行。戰爭開始,少軒和御姐隱身升空,躲過幾千頭風蒼鷹騎士的監視,飛過廿多裡外的獸人軍營燒掉所有糧草,獸人必須退兵,不然即使攻下盾城,人類也不會留下糧食,以及沿途所有城鎮、村莊的人員和食物也會撤走,屆時獸人只能活活餓死,或饋至半死不活時受到人類軍的****。
很可惜,實施這戰略之前,卻要解決一個戰朮性問題:廿萬魔法軍全都使用巨蟒,誰掩護城牆的士兵?少軒的答案十分簡單:表弟。說起防守,李酷第一時間就想少軒的防禦魔法。
然而,少軒卻聳肩道“很無奈地告訴你,我無法長時間地守護超大面積的範圍。防禦魔法若分散,必然受到人海攻擊,這麼大的接觸面,不被攻破纔怪,若果只守護幾人,我確信在百萬獸人大軍中也能撐上幾天幾夜。別指意我用大範圍詛咒或回覆魔法,你知道我在戰爭中曾用過大範圍回覆朮,但你並不知道這魔法十分累人,每戰用一次已是極限。在特定範圍內加持十萬人半小時已是極限,加持城牆人的廿萬士兵?十五分鐘有用嗎?至於詛咒?抱歉,我沒跟你說過,大範圍詛咒所須的精神力是同階攻擊或防禦魔法的五倍,而魔力更是同階魔法的二十倍。小酷,不要這樣瞪着我,我說的全是事實,不動調動元素的魔法向來也是極耗精神力和魔力,你能學習一級精神魔法心靈傳送只須精神力,但其最低級的心靈對話也不是一樣的超耗精神力嗎?你不信我也要相信張曉怡。”
無奈地看着少軒不負責任的背影,眼睜睜地看着他興奮地取走九龍劍準備放火,李酷想起也氣得牙癢癢,卻奈何他不得,只能暗暗後悔財不可露眼,即使是經過影像共享露財也不可以。無奈歸無奈,李酷還是接受了表兄的計劃,走到側門守護已拆門板的北城大門,當然,大前提是得到張曉怡的輔助。爲了確保張曉怡在戰時的安全,李酷除了替她幻化了一身鎧甲外,更與川普兄弟一起在她的面前架成人肉屏障,若果李酷受重傷,川普兄弟則負責保護張曉怡,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很可惜,這麼冒險的計劃卻有一個無關人員主動參與,她就是李酷身後的另一名鎧甲少女伊利絲。得知這計劃的危險,伊利絲堅決要求跟隨四人一起守門,自然惹得李酷強烈反對,無奈小精靈這刻卻堅決無比,撒嬌、眼淚、痛哭也無效後,她也學會中國賢妻三絕的兩式:一哭、二鬧、三上吊。咳咳,精靈從不吵鬧,所以只學會兩式:一哭、三上吊。
她忽然撥出匕首,抵在脖子上,柔和的美目中流着淚水,微笑道“你已決定去守城,我並不會阻止你的決定。我知道站在那個狹小的側門中,不是勝利,就是戰死,你根本沒有留下退路。我並不會拋下你一人,所以你就算去死我也會陪你一起,絕對不可拋下我。不然…我…我現在死在你的面前。”
看着刀尖刺破了雪白的肌膚,流出點點的血珠,李酷立即什麼也答應了,即使要他一生跪下當個氣管炎也可以。這刻的李酷感到小精靈變得更加人性化了,因爲她竟然懂得勉強別人,而且那種勉強別人的方法更是如此激烈(即使是出於善意)……總之,治療好她的傷口後,李酷很想狠狠地痛打她的屁股,可是揚起手掌後卻十分不捨,最後還是當着衆人面前,以一個持久的法式溼吻作懲罰。
無奈地帶着精靈走到側門後,李酷多次勸說她回心轉意無果,反被她不停地勸說。
“我是魔箭神同時也是能瞬髮禁咒的法神,絕對能幫助你。”
“曉怡不太方便殺人,須要精確地控制魔法的力量,但我卻可以殺人。”
“只有少數覺醒後的精靈才能在殺戮之中維持精靈的心境,並且不害怕鬥爭,也不會扭曲價值觀。”
聽到最後的一個理由,李酷的勸說力度立即大幅下降,因爲他知道精靈的覺醒代表着什麼憤怒和仇恨。只有經歷過憤怒和仇恨仍不死的精靈,才能不再對殺人有所牴觸,但仍能維持一顆平和的心,在精靈語中稱爲覺醒者。參與艾略特守護戰的精靈全都是覺醒者,而那些爲了救出同族而消滅人類國家的精靈同樣也是覺醒者。他們並不會受到精靈的排擠,只要是經過覺醒就會是精靈之中的英雄。
據說覺醒者這名稱是千多年前的一位女王替這些經歷過憤怒和仇恨而不死的精靈命名的。醒覺世界之真實,爲族人的未來而覺醒。這句話對李酷來說十分有詩意,不過通常被他看成擁有詩意的句子也是廢話…不過,他卻十分認同這句話的另一個意義:不面對現實,精靈將被滅種。過度的善良是一種罪過,會招至滅族之禍,最少須要一羣面對現實的族人守護這個族羣。
想起伊利絲爲什麼覺醒,李酷已沒力繼續勸她躲起來。她能爲了一條自己送她的手帕而做好戰死的準備,怎能讓她爲了個人的安全拋下自己不管?知道她的心意,李酷唯有讓她待在自己的身邊,最多發誓即使戰死也要確保她的安全,但同時他卻真的希望在任何時間也能感到她在自己的身邊,不想再次分開,尤其是在戰場上焦躁不安之時。
暗暗地嘆了口氣,擡頭望向門頂,來到這世界,李酷也只學到人類唯一一個戰陣:拆門陣。事實上,這個陣已經被人類遺忘了千年,只有獸人故事中經常出現,而這些故事多數爲了防止小孩夜啼:小牛兒(小羊兒、小虎兒、小豹兒等等…),如果你再哭,信不信我把你丟到人類的拆門陣中生不如死!這有點神化的傳說,本是止夜啼的良藥,不過現在拆門陣再現,卻揭開埋藏在獸人兒時的恐懼。現在李酷故技重施,正拖至百萬大軍至步。
五人站在側門良久,少了約翰的旁白,衆人漸漸感到壓抑,身爲精靈的伊利絲便打開話題,詢問起爲什麼獸人如此害怕拆門陣。
李酷強裝笑臉道“在我們的世界中,也有另一句話非常相似,就是再不聽話,我就帶你到醫生叔叔那裡打針。其實相比父母的藤條,打針的痛楚根本可以忽略不計,可是直到現在,很多成年人也害怕打針多於被藤條鞭打。只是在異界中,拆門陣被換成打針,而自從艾略特拆了大門後,四十多萬獸人的確戰死在這陣法之中,而人類軍只有六萬人。在拆門陣故事成長的獸人眼中,這麼邪門戰果即是代表打針後,你們全都會死!獸人不害怕纔怪!“
很可惜,異世界的醫學並不發達,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打針。見小精靈和川普兄弟一臉不解,張曉怡想了想,打出另一個比喻“這有點像廣東的一名言:你再哭,丫烏就來捉你了!那位丫烏其實只是隋朝一位名爲麻祜的將軍,外表彪悍,擁有止夜啼之貌,傳至現代,父母早已不知丫烏是什麼,只是將這人物看成怪物,只要嚇怕小孩就行。
可惜,這世界的拆門陣並不是怪物,卻比怪物更可怕。這陣勢已被人類丟棄了千年之久,用來止夜啼確實有效,可是現再陣勢再現,對於一百五十萬名獸人來說,根本與怪物復活無異,最少他們在童年不聽話時,父母就會告訴他們墮入拆門陣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