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卡擦”煉金術士的回憶。
艾略特邊境,二十四個萬人方陣選取最直接的雪原大道急行軍,務必在兩天內趕至艾略特城下。雖然守在艾略特與三國的獸人暗哨還未發現一個人類士兵,但是這支大軍在這寒夜還是佈下最小心的列陣:犬、狼、豹族爲先鋒探路,牛、馬族爲中堅,守護糧食,豬、羊族列爲尾陣,以人數抵禦埋伏。
領着先鋒軍的主帥戰車上,一臉焦躁的法奇無法將心情平復下來。花了十八天時間,法奇仍然無法想出敵方那位小丑主帥的葫蘆中究竟賣什麼藥。除了那小丑率領的援軍外,在這十八天裡,暗哨也沒有傳來援軍趕至的消息,只發現一個散着殘熱的火堆,即使連半個人類平民也找不到。
那小丑的城府那麼深,真的只是希望再創以弱制強的神話才放我回營嗎?這問題一直纏繞在法奇的心中,一直也無法猜透那名小丑的心思。當他返回最近的約爾亞特時,守軍已經派出風蒼鷹騎兵將他們的戰敗消息傳向北疆,法奇已錯過封鎖消息的最後機會。
幾千年後再次挑戰拆門陣,十五萬大軍在自己的指揮下竟然被三萬人類軍屠盡了。這絕對成爲人類的笑柄,獸人之恥,法奇已知道自己的前途沒了,還有機會受到獸皇治重罪,究竟是被貶爲奴隸,還是賜死呢?
然而,想起小丑的嘲笑,看不起他的眼神,法奇心中的怒火立即熊熊燃燒。若不理拆門陣再次領兵攻打艾略特城,他有十成把握大獲全勝。奈何戰敗消息已經傳出,北疆很快便會召回自己,三國守軍的指揮權將會落入公牛騎士的手中。
每次想起公牛騎士,法奇便會壓抑不住心中的狂暴,胡亂摔碎身邊的雜物泄憤。當需要這公牛的幫助時,這頭牛卻以無人相信的藉口退出戰場。然而,當面對十拿九穩的戰爭時,北疆必會派這頭牛奪去他的指揮權、他的復仇權、他的榮耀。
最終,法奇向<塞浦斯>和<蘇答臘特>下達一個不可挽回的命令:各地只留三千守軍,其餘人員必須在十八天內趕至艾略特邊境,與約爾亞特守軍會合,一舉攻進艾略特城。趁風蒼鷹特使還未前來奪去他的兵權前,這是唯一的辦法讓他能號令廿四萬士兵,對小丑魔法師一雪前恥。
很不幸,十三天前,風蒼鷹特使來了約爾亞特,法奇派風蒼鷹騎兵將他擊落。五天前、另一名特使又來了,法奇又一次將他擊落。從特使屍體中找到兩份內容類似的急令,大致也是命令法奇待命至公牛騎士趕回爲止。他知道只要那頭牛來了,就是自己返回北疆受罪之時,相反,若能漂漂亮亮的勝一仗,很大機會能將功補過,減低刑罰。
當法奇陷入回想之時,一把略帶焦慮的聲音從窗外傳來:“稟報主帥,前方通道出現約二百個騎着鐵架輪的人類高速奔馳,遊而不擊,而且架輪上還載着一些端着怪異武器的鬥蓬人。目的未明,請主帥下達指示。”
法奇第一次聽到鐵架輪這新名詞,心中沒有升起好奇,反而警惕了起來。一直也沒有行動的人類軍忽然出現,可是卻只有二百多人,他第一個想法是小丑的陰謀。他探頭出窗外,順着方陣中一臉好奇的士兵的視線一看,只能隱約見到,百多個泛着鬥氣光點的身影,在一里外順時針地高速兜圈。
二百來人究竟能做到什麼?嘗試過小丑的詭計,法奇也謹慎了起來。“傳我口令,派出五千犬兵,全速擊殺擋路者。”
“是!”狼族傳令員拍胸回了一聲,便奔向一個犬族萬人陣中去了。
派出二十倍於敵的兵力,這是他有生以來最保守的決定。即使被敵方的陰謀導致五千人全滅,也是損失了少量戰力最低的先鋒犬族,而我方反而能看穿敵人的詭計。
在五千犬族向着目標疾衝的同時,天上的風蒼鷹騎兵在戰車旁緊急下降,驚慌道“報告主帥,三軍的周圍兩裡外,發現八支散着鬥氣的二百人小隊正緩速接近,其目標直指牛馬族的糧草軍。請主帥”
轟隆隆
啊啊啊!
即使在五百米外,法奇也能看到前方百多個鬥氣光點並列停下,而帶頭的鐵架輪發出如同魔晶炮的爆破聲,同時閃出一條紅色的巨柱,向二百米外的五千勇士一掃,立即有近千個全身着火的犬族士兵滾地號叫。
接着,後方那排鐵架輪衝向犬族士兵五十米的距離忽然停下,近百人弄出整齊而劃一的機械聲,同時噴出扇形的火光,近千名戰士立即應聲倒地,翻滾嚎叫。
彭!!卡擦彭!卡擦彭!卡擦
在微弱的月色中,法奇與鐵架輪的距離太遠,無法看不清他們使用了什麼手段。可是,他確信這批人持着最令獸人忌憚的東西魔導武器。
在亞斯帝國分裂的一千五百年前,人類在戰場上終於發展了令獸人聞風喪膽的大型武器守城魔晶砲。自此,每逢魔晶砲一出,戰況便會立即逆轉,近萬獸人立即化成飛灰。不過,從當時的人類俘虜口中得知,這武器的造工複雜、原料極爲昂貴,只有少量要塞才能配備,而且非萬不得已,絕不能動用。
帝國分裂的幾百年後,只有狄斯卡才保存下巨型魔晶砲的製造之法,而且更是禁售品,即使國內也只有大公的領地才安裝了幾臺。法奇猜到這羣人手上持有小型魔導武器,殺時一鼓寒意從後背傳來。人類爲何又發明了新的魔導武器?而且更能給予單兵使用!?那些扇形光火必定是中近距離的小型魔導器,可是那道光柱根本就是守城魔晶砲的縮小版。
想到那九支直指糧草軍的百人小隊,再看到一顆炎爆彈忽然從犬族士兵中爆炸開來,法奇突然想起古亞斯帝國常標榜的奇襲:滅糧退敵。
“傳我口令,先鋒與尾陣軍立即向中軍靠攏,務必保障糧草安全!”法奇粗暴地拉起處於震驚的風蒼鷹騎兵鼻貼鼻的吼道,但並沒發覺自己的手正勒着他的脖子,使他無法回答,更沒法離開。車邊三名風蒼鷹騎兵見勢機警地回答了一聲“是!”,便騎上巨鷹分開傳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