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了解音樂就必須精通演奏?”李酷的回憶。
環顧四周,也沒有龍騎士的蹤影,只有一張張豬哥臉,相信這羣觀衆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少我沒見過有人這樣欣賞音樂。扭頭一看,坐在我右方的張曉怡也是全神貫注的看着臺上的演奏,我不期然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喂,我們是來找那位龍騎士的,這音樂真的那麼好聽嗎?”
被我這麼一說,她的脖頸也紅了起來,羞怯道”沒沒有隻是一般般而已,並不算十分出色。我只是沒聽過異界的樂曲而已。”
見她這麼陶醉於音樂之中,或許她是場中唯一一個真心欣賞音樂的聽衆,我亦不好意思打擾她,閉上雙眼打瞌睡算了。
“先生,先生”一把極爲悅耳的女聲在說話。
“先生,先生”這把悅耳的女聲好像是跟我說話。
“曉怡,你乖一點自己聽那一般般的音樂,我很睏。”沒有睜開眼睛,我仍然努力找周公下棋,昨夜很晚才能休息
“先生!!!!!”悅耳的女聲帶着憤怒向我咆哮,嚇得我立即張開眼睛,以爲是敵襲。”原來閣下是睡着了,請問我的演奏有什麼不妥之處,讓閣下沉悶得昏昏欲睡?”定睛一看,說話的人並不是張曉怡,而是站在她前方的女子,是剛纔那位如同仙女的演奏者。
或許是我的臉具遮蓋了我的臉容,使別人以爲我是擡頭觀看天花板而不是睡着了。剛纔沒注意她的存在,直接引用了張曉怡的一般般評論,而且更直接說出自己很睏,現在怎樣掩飾也沒用了。
目光不自覺地掃向張曉怡求助,豈知她會扭頭看向臺上裝作欣賞豎琴。沒人救我了。
“先生!”可能我的分神使那位演奏者感到受人無視,她的語氣中的不快更爲強烈了。她的雙手叉着腰,挺起胸脯,用一對不滿的眼神盯着我的臉。”請你說出我的演奏哪方面一般般!“
她不說由自可,此話一出,幾百對帶上敵意的眼睛從四方八面向我射來,不用說也知道是那羣醉翁觀衆,看來我不解釋是不行了。我當然不會說出真相,而是用中華五千年精髓。
“嗯曲子本身充滿了美感,略爲陰沉的曲調,旋律雖優美,只稍爲失去了節奏感。”我託着下巴扮作沉思道”至於演奏方面,確實是達到大師級。每一個音符也能被演奏得彷彿活了過來似的”
見我的忽悠沒效,她仍是用一對不信任的眼眸盯着我的臉,我已知道她根本不是爲了得到意見才前來詢問,她見我在演奏時睡着纔會上前找碴。
認清狀況,我話鋒一轉,扮作音樂大師,尖酸刻薄地評論。”然而,這首樂曲被你的機械式演奏糟蹋了!”
她聞言怒火更盛,欲要開口反駁,卻被我搶先用一種無容置異的態度反問道”我問你,演奏的本質是什麼?”她摸着下巴,露出沉思狀。這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就好像生命的意義,人類進化的原因等等哲學性問題,永遠得不到普遍認同的答案,怎說也可以被人否定。
或許張曉怡被這話題吸引了,轉頭向我看來,等待着我如何反駁她的回答。不過,我卻沒有給那位仙女回答的機會,用一種失望的語氣說道”你竟然猶豫了起來!?我告訴你,演奏的本質就是賦予樂曲生命!”
她愣愣地張着嘴巴,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嘻,雖然這是忽悠,卻是我直接引用合唱團導師的話。儘管我在那兩年還是學不會唱歌,但是他教授的樂理我還記得少許,而他的口頭禪更是每堂也說上十遍,想忘也忘不了。
我站起身,展開雙臂,如同音樂瘋子般激昂道”每一個音符也要與演奏者的靈魂產生共鳴,每一個旋律也要像演奏者呼吸般暢順,每一個節奏也要與演奏者的步伐一致”刪下幾百字廢話,我的激情忽然冷卻下來,失望地看着她,悲哀道”而你!你卻嘗試駕馭音樂、控制樂章、操控旋律、指揮節奏<刪百字>你根本只是一臺出色的演奏機器,模擬出活着的音樂,給予他們虛假的軀殼”
我的食指遙指她的腦袋,憤怒道”你的音樂根本就沒有靈魂!!!”
“啊”她的一雙纖手抓着臉頰,如同崩潰似的用高八度的嗓子大叫,戲劇性十足,如同被我手中的無形激光射中似的。張曉怡這時已經上身伏在自己的大腿上,笑得喘不過氣來,卻拼命掩蓋着笑聲。
幾百對憤怒的眼睛對我的敵意比之前強了不知多少倍,可是或許他們認出我就是那名每天也出入王宮的小丑魔法師,以致他們全都敢怒不敢言。
尖叫了幾秒後,她望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尊敬,崇拜地說”先生,你說的完全點出我的弊端,簡直就是智理名”當我的臉上掛上奸計得呈的笑容時,她眼中的尊敬立即煙消雲散,怒憤得雙肩微顫,激動地吼道”你剛纔在說謊!你根本就不懂音樂!”咦,我明明戴上了面具,她沒可能看到我的奸笑,莫非她看到我背後不停搖晃的無形狐尾?
張曉怡從無聲的大笑中解脫開來,再次用一對靈動的大眼睛看着我,彷彿期待着我下一波忽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妖精,不幫忙也罷,唉...
“既然你認爲我不懂音樂,那麼你又爲什麼要我評論你的演奏呢?”我無奈地攤手聳肩,不過面具下卻掛着賤到出汁的賊笑。她被這反問一窒,想不出辯駁的話。我沒有說自己不懂,只是轉移到她要求我發出評論的目的。
不過,她眼珠一轉,忽然得意道”既然閣下的音樂修爲那麼高,不如現在表演一曲給我們聽聽吧!”幾百名狗公聞言拍手附和,令我很想在下一場戰爭中徵召他們作先鋒。停下心中的咒罵,我搖頭道”誰說了解音樂就必須精通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