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堵路,沒一會兒學校門口就聚集了一堆人,看戲的,幸災樂禍的,指指點點的,各顯其態。
眼瞅着張武不走,更中了公子哥們的意,就連那個學霸男神也不甘心,走了又回,拿着電話打一通,裝比顯牛叉。
張武則把姑娘摟在懷裡,逗逗親親,惹得一衆公子哥怒火中燒,痛心疾首,恨不得現在就乾死張武,TM的老天爺瞎了眼,摟着女神的爲什麼不是我!
學校裡的保安本想出來攆人,畢竟已經影響了正常的交通,但打量到那一堆公子哥後,只當作沒看見悄悄溜走,隨便哪個都不是小保安能惹得起的。
不出幾分鐘,一輛囂張至極的麪包車呼嘯而來,視紅綠燈如無物,下來八位紋身的痞子,黃毛綠頭,花褲衩白背心,典型的社會人,一個個鼻孔朝天,手拿棍棒,勞資天下第一的模樣,讓張武啼笑皆非。
這個社會人很有意思,就是憑着一腔熱血出來混社會打拼的普通人,無根無底,全憑自己,混得好些能當大哥,混得不好就是馬仔。
在現代社會中,自武行、鏢局之類消失後,社會人成爲“道上”人,取代了江湖人。
不過這些人很值得尊重,是偷是搶,是好是壞,全憑自己的能耐,在張武看來,社會人比公子哥強多了。
“浩哥,就是這小子搶我女朋友,只要讓他從我眼前消失,好處少不了您的!”一位富少趕緊上去招呼浩哥,對着張武一番品頭論足。
而這幾位社會人自下車之後,眼神就沒從韓小蕾身上移開過,哈喇子直流,這麼靚的妞真是頭一回見。
浩哥比他那幾個手下強一些,瞅着女神也是一愣,但馬上就恢復過來,仔細聽富少講完話,再打量張武,看到他身邊掉落幾根鐵管,明顯剛纔已經動過手,人家是全身而退。
明知道這些富少不懷好意,還杵在這裡不走,擺明了有恃無恐!
浩哥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富少們用他欺負普通人可以,但要是介入他們之間的鬥爭,哪一個怪到他頭上都沒好果子吃。
浩哥足夠機靈,不然年齡輕輕怎麼就能收一堆手下呢,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出來混不只要講義氣,腦袋靈光纔是真,一打量就說道:“李少,這事兒浩子管不了,您另請高明吧,撤!”
手下不解其意,但老大都喊撤了,杵這幹啥,走人吧。
呼啦呼啦,來得快,去得也快,麪包車風馳電掣般走了,只留李少面如黑鍋底,臉色難堪至極,丟人丟大了!
而張武看着消失的麪包車,沉吟道:“是個人物,可惜混了社會前途有限,又沒有師承在身,打拼一輩子終究是社會人,這是一個看背景的年代,沒靠山,混得再牛掰也是魚,成不了龍!”
張武能在夏州這麼吃得開,盟主都給三分面子,受了匪盜之患還得把他請上門給個交代,憑什麼?
憑他有師傅,有背景,有南凡生那張老臉當靠山,不然夏東昇認識你是個屁!
走一波又來一波,出門在外才能長見識。
第二波人開着公車來的,車裡出來四人,一身捕快服。
下車就屁顛屁顛跑到一位富少跟前問好,低頭哈腰,十足的奴才樣,看得周圍人一陣“噓……!”
順着指點往張武這裡看來,捕快們一愣,光韓小蕾那個背影就能讓人蠢蠢欲動,四人對視一眼,直往這邊來,邊走邊挺直身板,趾高氣昂,變臉比翻書快。
而張武看也不看,對着空氣打了一拳,“咚”一聲鼓音把周圍人嚇一跳,包括這四個捕快。
一樣來得快回得快,江湖人管江湖事,有功夫的人不歸他們管,您還是找江湖中人吧,我們無能爲力,一衆捕快也走了。
第三波來的是附近一武館,連師傅帶徒弟十多人,氣勢洶洶,上來就盤道兒,張武不回話,拿起鐵管一腳踢斷,這夥人也撤了。
第四波人遠道而來,都是身懷真功的人,有暗勁高手,結果瞅着張武的相貌,提起喊人的富少噼裡啪啦一頓狠揍,打得那富少哭爹喊娘,滿地打滾,腦袋腫如豬蹄,然後提到張武眼前來,讓磕頭賠罪!
你當爲什麼,這夥人從太守府那邊來,擱夏東昇武館裡練武的,張武去的時候排場那叫一個大,武館裡的人都瞅見了,你丫惹誰不好,盟主前腳剛吩咐此人惹不得,你丫後腳就敢往上趁,坑祖宗啊!
瞅着一衆高手對自己好話說盡,馬屁直拍,張武哭笑不得,揮揮手讓其走人。
第五波人到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路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好事者都等不耐煩了,僅在的兩位富少氣卻沒消,尤其張武坐在馬路牙子上,腿上坐着女神,當街談情說愛,柔情蜜意,媽媽的蛋,越看越氣人!
綠皮卡車停於眼前,持槍的軍士們動作整齊如一,列隊報數,剛氣十足。
“虎叔,你終於來了!”一位富少屁顛屁顛跑來,向校尉獻殷情。
“什麼事非得我出馬,講不出個所以然來弄死你小子,我們是保州衛家的軍士,不是跟你過家家的玩具!”虎叔剛正不阿,講話中氣十足,軍威厚重,目光往周圍一掃,路過的行人呼啦作鳥散,槍都出來了,看熱鬧也得有那個命!
“虎叔,這小子搶我女朋友,前面幾波人來了就走,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實在沒辦法才叫您的!”富少滿臉委屈裝可憐,像死爹一般硬生生擠出眼淚搏同情,不當演員可惜了。
順着指點往張武這邊一看,虎叔忽然有些理解爲什麼會叫他來了,如此女孩,給哪個男人都得爭風吃醋,如果他自己年輕幾歲,必會爭一爭!
“圍起來!”虎叔一甩手,軍士們上前把張武三人團團包圍,嚇得韓小蕾緊緊抱住張武,彷彿這樣纔會有安全感。
而張武眉頭一皺,憋住脾氣,低聲向韓小蕾說道:“你們倆先回車上!”
不等韓小蕾反應,張武直接把她塞進汽車裡,安頓好姑娘纔回身看向虎叔。
而轉身的這一瞬間,張武氣質大變,瘦如枯骨的身體好似變身一般,在衆人的感覺中,張武彷彿在長高,像巨人站在那裡俯視衆人,殺機瀰漫,一股如猛獸的兇殘之氣駭人心魂。
他並不是真的變大了,而是精氣神變化給人一種幻覺,比如手握千萬性命的皇帝,他坐在那裡,即使再瘦小,只要在那個位置上,你就會覺得他很高大,因爲他有那種“氣象!”
周圍的軍士,手中槍早已不由自主上膛,瞄準張武的腦袋,但有不對就開槍。
虎叔更是如臨大敵,曉得張武定是上過戰場之人。
他去過幾次夏州特戰營,能有張武這種氣象的,排名二百者都未必能及,對這種人,子彈根本沒有威懾力。
“朋友,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請您海涵!”
虎叔不多說,“啪”扇了富少一巴掌,打得他原地轉個圈兒,人都懵逼了,不曉得爲什麼。
再看時,一衆軍士上車就走,毫不停留。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公車停於此地,走下來兩人。
一人儒雅清虛,氣質脫俗,身穿長袍,一手背於腰後,一手執於腹前,乃化境高手。
一人方頭大耳,衣衫中正,一舉一動官威隆厚,氣勢攝人,定是個高官。
學霸男神趕緊過去叫了一聲:“爸!”
“我剛開完會,有什麼事情不能回家說麼,非得讓我來?”
“爸,這小子搶您兒媳婦!”學霸往張武這邊指,看到他一副要殺人的模樣,立馬就聳了,趕緊往親爹身後躲,學習再好再牛掰,不過是個學生而已,跟張武這樣的人完全沒有可比性,殺氣一激,能把他嚇尿了。
而那位化境高手下車就注意到張武,只打量一眼就悄無聲息擋在父子前。
“小兄弟,有話好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何必顯殺機呢,你是黑村出來的,還是屬於特戰營?”魯昂有恃無恐,爲官這麼多年大場面見多了,要殺他的不知有多少,臨危不懼是本能。
“你我無冤無仇,不過你兒子屢次騷擾我女朋友,今天又來堵我,那咱就把話講清楚!”張武眼神冰冷,化境高手當前也唬不住他,真動起手來,誰生誰死還未知。
“小夥子,韓小蕾姑娘我見過,和我兒子魯軒確實般配,不管你是不是他男朋友,打今兒開始,我兒子纔是!”魯昂淡然一笑,護犢子是當爹的天性,遇到好女孩當然不能放過。
“呵呵,我張武長這麼大,敢在我面前裝比的,除了我師傅,還有夏東昇,沒見過第三個!”張武冷笑,內氣運轉,武人剛強不屈,不畏權貴,你牛,我也不差!
在他字眼裡雖有審時度勢一說,但要看面對誰,對夏東昇自然得軟,但面對魯昂,你還不夠資格讓我軟,只要不是太守,打死你!
眼看張武口氣可吞天,一下子把魯昂和化境高手嚇住了,再看他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模樣,兩人面面相覷,心思開始尋思,這是哪家的人物?
別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己人!
但尋思一番,夏州好像沒這這號人啊,張武?
沒聽過!
“小兄弟,我不是嚇大的,夏州除了太守、都統和夏東昇,我算四號人物,頂尖的那波人我都有交情,來報個號兒,你師傅哪位,讓叔開開眼!”魯昂八面玲瓏,要踩人當然得打聽清楚背景。
“我師傅的名號你就不用知道了,不過送你一句話,我張武踏入江湖這些年從不弱於人,我有我的威風,我威面前無權貴!”
這話講出來,魯昂和化境高手臉都變了,這是擺明了告訴他倆,權勢在我這兒不頂用,只要敢惹我,威風就在你頭上,匹夫一怒敢殺君王,我張武一怒,你就死!
“有沒有把握留下他?”魯昂悄聲向化境高手問道。
“我試試!”
“試?”
“…………沒把握…………”
“撤!”
諸人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