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做了無用功,鐵柺怒目而視。
卻見酒會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有年輕人一頭短髮,身短腿短,目測不足一米五,雖然穿着西裝,可怎麼看都彆扭,身材瘦小,襯不住衣服,褲腿耷拉在地上,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猛一看還以爲是土地公公。
田聖傑被救,也循着方向看去,當下就一愣,滿是不可思議的眼神。
“怎麼可能是他呢,這傢伙生來殘廢,先天侏儒,雖是丞相之子,可連丞相都不喜歡他,雖考上帝都學院,可全帝都人都笑話這傢伙,三十歲了,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也沒女人能看上他,難道這傢伙來參加酒會,是爲了相親?”
“哦……定是如此,不過這聶八極怎麼可能一擊將鐵柺打退,人盡皆知,這傢伙不是廢材麼!”
不理田聖傑的想法,張武慧眼如炬,看着聶八極時也是一驚,這傢伙哪是根骨不足,先天矮小,恰恰相反,絕對是不比自己弱的超級高手。
因爲他露在外邊的臉幾乎是皮包骨頭,骨骼和皮膚就如施展了龍筋虎骨金剛勁的人,青黑髮亮,如萬年青皮般猙獰,給人無邊神力的錯覺,好像這並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餓極了的上古兇獸,神之血脈!
他的身高之所以矮,是因爲從小修煉內家拳,運動過度,把本該用於長身體的能量,全都練了功夫,生長激素不足,肌肉硬化,使得骨骼提前成型,自然長不高。
骨骼和肌肉密度壓縮,有好處,別看人家身高矮,但天生神力是肯定的,硬生生用這種壓縮方法改造自己的根骨。
本不是習武的好身子,可小時候就把骨頭和肌肉壓縮下去,自然根資突出。
這種人犧牲了外貌和身高,換來前途無量的“武資”。
小時候就能懂這些道理,要麼帶有記憶的重生者,要麼有絕世高手指點他,要把他造成“底蘊!”
不管哪一種,張武初入帝都就遇上大敵,想“下打三代”沒那麼容易。
“朋友,他勾搭我女朋友,乘人之危,我收他左手也是應該,不知你多管閒事,是什麼意思?”
張武向前幾步,直面聶八極,心裡起了一股狂熱,這是見獵心喜的激盪。
自習武以來,同輩之中除了大師兄李鶴能壓他一頭,對手從來都是長輩級別的人物,難得遇上可與自己匹敵的同輩,當奮勇向前!
聶八極起身,很謙虛的先向張武點頭,家教良好,禮數到位,然後纔講話,聲音十分難聽。
破鑼嗓子甕聲甕氣,卻又非常洪亮:“他摸你女朋友用的是右手,已被廢掉,何必再行過激之舉,我們武人應當慈悲爲懷,動不動就砍啊殺啊,少武德,缺素質。”
聲音在嘴裡含而不發,就像獅子大吼,並不會把聲音一口吼出去,而是含在嘴裡,引而不發,聶八極這麼講話,說明他曾經修煉獅子吼過度,把聲帶吼爆了。
但成仙的人物,重塑聲帶完全沒問題,他沒有這樣做,定是得了獅子吼的精髓,至剛至強,寧願講話難聽,也不願放棄吼功!
張武皺眉,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聶八極爲“武”而生,拋棄一切外相,只爲追求武道,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真是奇人。
兩人只是一句對話,張武就已覺壓力劇增,彷彿泰山壓頂,“如果真打起來,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竟升起不如人的心思,銳氣被壓制,起不來威風。
“你要替他出頭麼?”張武指着田聖傑問道。
“我不認識他,儘管他曾當面嘲笑我,但我不與他計較,我們武人練拳雖然重要,可胸懷廣闊也不能缺少,我只是覺得這位鐵柺先生做事狠了一些,心中有些不忿,得罪了兄弟,還請見諒!”
聶八極彎腰鞠躬九十度,當下就道歉,胸懷大到非人的地步,絲毫不見煙火之氣,性格完美無缺,如同聖人在世,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作風,讓張武更覺壓力,不怕你嗜武成癡,就怕這種油鹽不進,說彎腰就彎腰,一點沒有傲氣,心靈和見地超凡入聖,讓張武自愧不如。
最起碼心靈大道,心理素質,自己絕對不是聶八極的對手,向他人說彎腰就彎腰,自己也做不到。
至於拳術,還沒交過手,但張武已有些心虛,接下來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如果咱們交手,你有幾分勝算?”
“現在六四開,我六,你四!十天後八二開,我八分勝算,你只有二分!”
“憑什麼?”
“八十年前尚無敵,八十年後聶無雙!”
聶八極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我韜光養晦三十年,從不在人前顯技,今日受氣機感應來此地,一朝破功,當有驚天動地之威能來震懾世人,我將挑戰帝都武術界,以武證道!”
張武目瞪口呆,鐵柺也是瞪直了眼,田聖傑更被那強悍勁兒駭得兩股戰戰,周圍前來參加舞會的人都被氣勢所懾,不少女子美眸連閃,面色泛紅的看着聶八極。
這一刻,人的相貌身高不再重要,人如果頂天立地了,風姿絕世,蓋壓當世,那股無敵風采遠比任何外在來得美妙,足以壓塌普通人的審美觀念!
張武久久不能回神。
本想效仿尚天歌上打三代下打三代,結果剛到帝都就遇上猛得一塌糊塗的強人,讓他曉得天下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才,更有不弱於你的天驕,敢與當年的尚天歌媲美。
不過聶八極想要打遍帝都,最起碼得日月合壁極限,連南凡生那個程度也只能望風而逃,他憑什麼?
難道他已將成神靈?
準備以力破道,打出一個無敵心態,瘋狂衝擊心靈壁障,成爲“神靈?”
但他剛纔講,現在和自己動手,他六分勝算,自己四分,或許是把外在手段也用上。
張武瞎尋思,而聶八極已再次開口:“同輩之中能與我匹敵者,除了當朝太子,你勉強算一個,不如幫我做個見證,或者我們一起同行,你打下三代,我打上三代,如何?”
聶八極發出邀請,儘管聲音難聽,可人頭做酒杯,飲盡仇讎血的氣概,讓張武心情激盪。
“好!聶兄,我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