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瞿素到訓練場報道。
瞿素:“他們讓我來找你訓練。”
裘梟難點點頭,拉了個同樣是空間能力者的學員去給她陪練。
卜天看着她的背影:“爲什麼兩天了,她的氣還沒消?”
裘梟難不是很關心的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卜天深知他不愛在背後議論別人,所以也不再多說。
卜天坐在桌子上吃西瓜,看着他的五個小徒弟練習。
蔣大寶再次試圖將曹進擡起來,再次失敗。
曹進怒道:“你有病吧你!”
蔣大寶嘿嘿嘿的撓頭笑。
簡書走了過來:“嗨。”
卜天:“嗨,你找裘梟難?”
簡書伸出手來和他握手:“找你,你是卜天吧,我叫簡書,是這裡的主任。”
卜天和他握手:“您好。”
簡書道:“之前一直想過來找你,結果有個新任務剛回來,麻煩你教這些學員了。”
卜天:“沒關係啊,舉手之勞。”
簡書笑道:“我之前出任務的時候還在打仗呢,裘梟難給我打過來電話,說你來了,讓我給後勤部打電話加個盒飯。”
卜天想到那個時候他又耍脾氣,裘梟難無奈的打了個電話,原來直接打給了主任。
卜天笑了起來:“好吧,他真是夠了。”
裘梟難看見簡書,跟學員交代了兩句走了過來:“怎麼了?”
簡書:“沒事,過來看看。”
裘梟難坐在一邊的凳子上。
簡書終於說到了正題:“我們找人進了羅布泊,那個地方空了。”
裘梟難皺眉:“哪個?”
簡書:“都空了,什麼都沒有了,裝置還留着大框架,生產線上什麼東西都沒有,那口井也去了,什麼人也沒有。”
“換地方了,”裘梟難道:“他們已經暴露了,又留下了瞿素這麼大一個把柄,肯定有大動作。”
“我在想,”簡書不疾不徐的道:“瞿素是不是有危險。”
裘梟難乾脆道:“她一直有。”
簡書道:“我們要找到他們的這個基地,徹底把它毀了,否則後患無窮。”
裘梟難:“你想去同世會?還是想找汪晟山?”
簡書:“我得和頭兒商量一下,這事放在議程上,瞿素先留在這裡,暫時不跟任務。”
卜天心道:真是太好了。
簡書想了想又道:“王筱筱把瞿素安排進你們的組了?”
裘梟難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簡書也有些無奈:“她有自己的想法,理解一下。”
裘梟難皺眉,他剛欲張嘴,卜天率先開口道:“可是我們組的人在她的手底下吃過虧,對她態度都不太友好,把她加進來對她和對我們都不太有利。”
卜天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對她這個人沒有看法,我就事論事。”
裘梟難有些失笑。
簡書也覺得頭疼:“我回去再找王筱筱說一下,這件事她確實欠考慮。”
卜天心想:他們這裡的官僚氛圍也太不濃郁了,他不能直接下達命令嗎?
結果反而是王筱筱的反應強烈,直接找了下來。
王筱筱看了一圈,問道:“裘梟難呢?”
卜天擡起頭:“剛有一個叫劉斌的找他,不知去哪了。”
王筱筱打量了他一下:“你是裘梟難小組的吧。”
卜天點頭:“是啊。”
王筱筱:“我把瞿素安排進你們組,你有意見嗎?”
卜天坦然道:“有啊。”
王筱筱被堵了一下,她有些不耐煩道:“算了,裘梟難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卜天非常有禮貌的道:“我想問一下,您爲什麼一定要把瞿素安排進我們組?”
王筱筱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思考。
卜天:“您不方便算了,我不知道裘梟難什麼時候回來,但他不會出去太久。”
王筱筱從一個道德的制高點的角度對卜天道:“她是個叛徒,被放到哪個組都會被排斥。”
卜天完全不買賬,他尖銳而禮貌道:“她是個麻煩,所以裘梟難既然撿來了這個麻煩就應該負責擦這個屁股對嗎?”
王筱筱冷靜道:“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卜天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王筱筱想了想,最後還是暴躁的說:“我等他回來好了。”
卜天:“他去B市了,今天不會回來。”
王筱筱不可置信:“你耍我?”
卜天:“抱歉,我就是想知道爲什麼,裘梟難顯然不太適合做這個。”
王筱筱嘲諷的看着他:“我認識他的時候你還上小學呢。”
“高三,”卜天更正道:“你倆最多認識四年,而且我不覺得這個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王筱筱深吸了一口氣:“關係就是我不會害他。”
卜天:“能說的清晰一點嗎?”
王筱筱把手裡的文件扔在桌上,明顯帶着怒氣:“我現在告訴你,就是你說的那樣,沒有組接收瞿素,你們把她帶了回來,就要負責到底,我已經和崔無敵交代好了,他不會排斥崔無敵,瞿素也沒有危險性,她只需要和你們共同經歷一些戰鬥,我不明白你們在牴觸什麼。”
卜天:“好的,謝謝你告訴我。”
王筱筱有些詫異的看着他,似乎在疑惑他爲什麼不反駁,她已經做好了吵架的準備。
裘梟難從門口進來,楞了一下:“你來找我?”
王筱筱瞬間明白自己被耍了,閉上眼睛平復自己的心情。
卜天:“你剛纔出去,我和王筱筱聊了幾句。”
裘梟難的目光在他倆身上來回。
“好樣的,”王筱筱咬牙切齒:“我走了。”
裘梟難看着她怒氣衝衝的背影,平靜的坐到卜天身邊。
“你跟她說什麼了?”
卜天拿出沒吃完的西瓜:“問她爲什麼嘍。”
裘梟難:“好吧。”
卜天瞥他:“你想說什麼?”
裘梟難拿出手機來看消息,隨口道:“怎麼?”
卜天看他一臉淡定,反而有些奇怪:“你就不想發表點想法?”
裘梟難擡頭看了他一眼:“這樣也好,你覺得開心就好。”
卜天:“……”
裘梟難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反正已經這個樣子了,讓我出面也不會改變什麼,你來做還可以把話說開,解氣一點。”
卜天勉強算是滿意了。
卜天:“瞿素挺可憐的,我其實覺得她進來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她這樣不問你的意見,不管咱們組裡的問題特別過分。”
卜天:“真的,我對瞿素沒有看法。”
“我知道,”裘梟難笑着看他:“我也沒有,只不過是怕她和別人合不來。”
卜天點了點頭:“現在就這樣吧。”
裘梟難揉了揉他的頭髮:“真是個……真是個孩子。”
卜天皺着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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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梟難:“好孩子。”
卜天又憋不住笑了。
卜天在這裡的第二個星期,他的五個小徒弟終於都出師了。
蔣大寶學的最快,他終於能把曹進給舉起來了。
曹進不堪其擾,看見他就躲着走。
瞿素每日在訓練場揮汗如雨,像是在和誰憋了一口氣。
她帶着眼罩站在場中央。
裘梟難出現在她身後:“注意背後。”
瞿素猛地轉身,裘梟難飛起一腳,她側着耳朵辨別方位,快速的躲過。
裘梟難原地跳了一下,換了另一條腿掃向她的脖頸。
瞿素猛地蹲下身躲過。
裘梟難停下手:“不錯。”
瞿素站起身來:“再來。”
裘梟難:“休息一下。”
瞿素把眼罩取下來,冷着一張臉走下場,周身似乎飄着:別來惹我,四個大字。
卜天看着她道:“進步好大。”
瞿素汗流浹背的灌了幾口水,擦了擦嘴角道:“要練練嗎?”
卜天:“打不過你。”
瞿素低下頭,顯得很沉默。
卜天看着她覺得有些難過,他對瞿素道:“你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二人沉默片刻,瞿素看着場上那些訓練的學員,道:“我從來不相信別人,也不懂什麼叫信任。”
瞿素:“爲什麼他們傷害你,你還要怪自己不夠信任他?”
“我不能理解。”
卜天:“可能是因爲,不逼你一下你就難以進步。”
瞿素:“這難道不是他們對我的不信任嗎?我已經足夠努力,我不需要別人逼我,我是個叛徒,我對於那一邊,都不存在信任這個詞。”
卜天其實有點理解她,上次裘梟難逼着他練習就讓他有點生氣,彷彿他和瞿素這種後來才進來的人,都不能理解他們所說的團隊和信任。
瞿素的身影看上去落寞而孤獨。
“你以後就是我們的隊員,”卜天真誠的道:“我願意信任你,裘梟難也信任你,他之前和我說過,願意讓你加入。”
瞿素道:“我是個麻煩。”
卜天:“也會是個好的隊友。”
瞿素靜了,她拿起水杯又喝了幾口,重新走回到訓練場,裘梟難在那裡等她。
午飯的時候瞿素被默認參與戰鬥,她本來想收斂一點,結果被這些餓虎撲食般的學員一次又一次的挑釁,終於怒了,使出能力,把所有人扔到了樓上。
頓時訓練場上清淨了。
卜天愣了一下,隨機哈哈大笑。
管理所的大廳裡突然鋪天蓋地的掉下來一大羣人,而且還都是纏鬥在一起的,他們扔出來的光劍跟着他們一起被轉移了過來,在管理局的上空亂飛,砸中了吊燈和不少辦公桌。一時間碎片和文件漫天亂飛。
瞿素拿了自己的盒飯坐到一旁,吃了一會兒,學員們才灰頭土臉的一個接一個回來,他們全都輸了,再沒興致打架,每人拿了一個盒飯蹲在一旁吃。
訓練場近兩年來,第一次所有學員都吃上了午飯。
在那以後,學員們都是等着瞿素也拿完盒飯纔開始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