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管天任透過墨鏡向裡看,倒是沒看出什麼來,他默默跟在季劫身後,說:

“嗯,是黑了。”

季劫白了他一眼,聽出他口氣中的思念與喜悅,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才問:

“我不在,你有好好跑步嗎?”

管天任點點頭:“我已經可以堅持跑三十分鐘了。”

“那行,明天跟我一起跑試試。”

“啊……我跑得沒有你快。”

“我等你啊。”

走出機場,與熱帶完全不同的、冰冷而乾燥的風迎面吹來。季劫微微眯起眼睛,心想,我回來了。

十月是北京氣候的一個分水嶺,過了這段時間,氣候明顯冷下來,白天最高溫度可能也就十幾度,已經無限接近冬天了。

回來的那天晚上,管天任的父母爲了迎接季劫,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全都是管天任記在本子上季劫愛吃的食物。雖然季劫的消費全部由季文成承擔,但管姓一家節約慣了,不會買那些太過奢侈的食品。幸好季劫吃飯挑剔,只是挑味道,不挑價格,貴比黃金的黑松露、幾塊錢能買一堆的廉價土豆,在他眼裡一律平等。也就是說,不會因爲它貴而愛吃,也不會因爲它便宜而不吃。

季劫有些不好意思,對着來回來去端菜的管爸爸、管媽媽說:

“別麻煩了,要不……一起吃吧。”

說完迅速低下頭看平板電腦,一副什麼啊剛剛我沒說話的表情。管爸爸管媽媽睜大眼睛,有點驚喜,沒敢說話,怕季劫害羞,但臉上都是笑眯眯的,連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那天晚上管天任還是跟季劫一起睡覺,因爲天氣轉冷,管天任提前曬好了厚被子和牀單,一躺上去簡直燙人後背。

季劫無語的拎着一角被子,說:“這被子起碼有二十斤?”

“不能吧。”管天任躺下,道,“十一月纔能有暖氣,最近有點冷,我怕你凍着。”

季劫從鼻腔裡發出小小的哼聲,不說話了。

但是那被子實在是太厚,加上白天還被太陽暴曬過,凌晨十二點季劫被熱醒,他擡腿把沉得壓死人的厚被子踢開,頓時感覺自己大腿那邊有點黏。

他下面出了很多汗。季劫隨手摸了一下,指尖不經意蹭過敏/感的地方,他一愣,然後不動了。

季劫正是年輕氣盛的年齡,但因爲最近變動大,他沒時間也沒精力管自己的生理需求,憋得時間有些長了,剛剛只是碰了一下,就突然硬起來。

季劫頓了頓,右腿曲起,手就伸到內褲裡,不算輕柔的上下撫弄。

因爲壓抑的久了,這一次感覺異常激烈,季劫有些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連呼吸聲都沒有刻意壓制。季劫渾身發燙,右手的動作也加快了,他沉浸在激烈的快/感中。正在最關鍵的時候,身旁的人突然翻身轉過來,聲音還帶着睡夢中人特有的遲鈍,手已經伸過來,握住季劫的肩膀,說:

“怎麼了?季劫?又做噩夢了?”

季劫一抖,身子被管天任掰過去,滾燙的液體都來不及遮擋,肆無忌憚地朝管天任那邊撲去。

“咦,季劫你是哭了嗎?”偏偏黑暗中管天任一無所知,摸索着要開燈。

季劫又羞又怒,忍了忍沒忍住,突然大吼一聲:

“哭你媽/逼,他媽的,別開燈!!”

管天任愣了,摸了摸手上粘稠的液體,空氣中漸漸瀰漫了男性特有的成熟氣味,管天任一下子結巴,“你、你、你……”

“你什麼你?”季劫語氣很不友好,倒也不是真生氣,就是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管天任沉默了,頓了頓,問:“你要不要衛生紙?”

見管天任如此好脾氣,季劫也就不怒了。其實在他心裡,確實也沒想過要跟管天任見外,這種事情,誰都會做,有什麼丟臉的?

在季劫躺在牀上,懶得起身到廁所發/泄的一剎那,就已經表明,他從心裡覺得,即使被管天任發現,也沒什麼的。

季劫平復了一下呼吸,摸了摸自己的內褲,內褲有點溼,不知道是汗還是那玩意兒,總之挺噁心,不想再穿上了。他“嗯”了一聲,見管天任起身要幫他拿衛生紙,又說:“不用了,我自己去。”

季劫迅速衝了個澡。因爲剛剛發/泄的太倉促,他在浴室裡又硬了一回,等他解決完,就看見管天任給他留了一盞夜燈,躺在牀上不知道睡了沒有。

季劫重新鑽到被子裡。洗澡時用的是冷水,他險些要打哆嗦,現在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牢牢裹住,只露出眼睛鼻子。

“睡着了嗎?”季劫問。

管天任心臟仍在劇烈跳動,模糊地‘嗯’了一聲。

季劫說:“我剛纔……弄髒你哪兒了?擦乾淨了嗎?”

就在季劫去洗澡時,管天任開燈用紙巾擦過了。至於弄髒哪兒了……

管天任只說:“我已經擦乾淨了,別擔心。快點睡吧,明天還要上課。”

季劫也困了,閉上眼睛很快入睡。

而管天任卻再也不能平靜,他呼吸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整個人都想跳起來,大聲尖叫,或者做些什麼其他的。

管天任明明不冷,卻還是瑟瑟發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來回來去的想:管天任,你完了。

但究竟是怎樣,自己也搞不清楚。

時間不知怎麼的就過去了,轉眼間又過了兩個月,十二月的北京徹徹底底冷了下來,學校裡到處都是枯黃飄落的葉子。

一個身材高挑、相貌極爲英俊的男生走在前面,左肩上漫不經心地掛着似乎沒裝什麼書的揹包,推着一輛自行車走得飛快。一片被蟲蛀過的葉子飄到他的肩膀上,然後被身後那人輕柔而敏捷地捏了下來。

季劫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身後那人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風衣,明明是與季劫類似的打扮,卻顯得身材臃腫,對比強烈到讓人咋舌。管天任手上拿着一個保鮮袋,對季劫說:

“再吃一個。再吃一個吧。”

保鮮袋裡裝的是十來個蝦餃,蝦餃透明而飽滿,大小、形狀幾乎一樣,讓人看着就有食慾。但是季劫沒有,他快走幾步走到學校,用沉默對待管天任,嘴都沒張開。

儘管在季劫看來,他就讀的學校窮酸而古板,但畢竟是百年老校,校園很大,從校門快走到教學樓也要十多分鐘。而兩人跨入校門的同時,上課鈴就打響了。

管天任嘆了口氣,停下來,彎腰揉了揉痠痛的膝蓋,說:“季劫,已經遲到了。別走了,我們吃完飯再去上課。”

季劫回頭看着剛剛還在催自己的人,不情不願地停下來,然後更不情不願地張開口,‘啊’的一聲,讓管天任把蝦餃送到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