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晨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手機鍵盤，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直到，手機再次振動。
在多次感受了手機在手裡振動的感覺後，歐陽晨風已經適應了手機時不時的抽風了。
淡定地解開手機鎖屏，歐陽晨風熟練地點進QQ，點擊那個正在閃動的頭像。
空白：“在？”
Emotion：“嗯。”她現在還沒想好怎樣對他，還是沉默的好。
司暮捏着手機，坐在喧鬧的教室裡，有些緊張。
他擔心她還在生他的氣，擔心她會不理他，可是再多的擔心，也彌補不了他的無措。
果然，戀愛會使人的智商變低，而這種情況在你面對你心中的那個人時，尤爲明顯！即使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也會在心上人的面前，變得手足無措，吞吞吐吐。
司暮想了許多個辦法後，終於在快上課前決定好最終方案。
空白：“等我！”
Emotion：“？”
歐陽晨風有些不明白司暮如此快的轉換，詢問他，卻也只等到他堅定的那句等我。
好吧，等也不是不行的，只希望，他不會讓自己失望。心下如此說服自己後，歐陽晨風纔在晨母的呼喚下，奔到餐廳，坐等開餐！
“唔！真好吃！”歐陽晨風咬着玉米，嘴裡因爲還塞着玉米，說話也聽不太清。
“喜歡吃就多吃點。”晨母夾了個鴨腿放到歐陽晨風面前的空碗裡，對她的囫圇吞棗有些無奈，“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嗯！”迅速嚥下口中的玉米，歐陽晨風喝下已經變得溫熱的湯，嘴上應付着晨母的話，嘴上卻是不停地在掃蕩面前的食物。
晨母見狀也只能一邊勸着她吃慢點，一邊又倒了杯溫水放在歐陽晨風手邊。
“唔！”歐陽晨風一邊咬着鴨腿，一邊伸筷去夾五花肉。
吃得正歡的歐陽晨風，不知道司暮正在教室煎熬，正如司暮不知道歐陽晨風已經在歡快地吃飯了。
安靜的教室裡，沒有老師，只有學生執筆在紙上寫字的聲音。
“刷刷刷刷”
司暮一邊機械地寫着作業，一邊心緒不寧地去翻看手機。
等到寫完一份作業後，停筆的瞬間就去摸索手機，打開QQ，卻沒有自己期待的信息。
微微沉吟，司暮低頭看着桌下的手機，手指快速地按下鍵盤，按下確認發送。
正在吃飯的歐陽晨風顯然是不會及時看到這條信息的，於是只能徒留下司暮在教室裡煎熬。
剛發送成功，司暮就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有着強烈危機意識的他瞬間伸手打開桌蓋，左手肘抵着桌蓋，頭掩在桌蓋下，右手伸入抽屜裡拿作業本，左手微微鬆開，手機成功掉落在厚實的書本上，發出一聲輕輕的悶響聲。
右手趁着抽作業本的瞬間，使手機順着“斜坡”滑倒抽屜最裡面，與此同時，他迅速地把本子搭在桌面上，左手移開，迅速關上桌蓋。做完這一切，司暮裝成一副認真的樣子，打開作業本，拿筆就在草稿紙上演算。
恰好就在這時，班主任路過司暮的座位，在旁邊低頭看着司暮良久，司暮卻絲毫不自然都沒有地繼續寫着字。
良久，班主任才離開……
司暮暗自鬆了口氣，面上卻絲毫不顯，執筆的手也沒有絲毫停頓地繼續在紙上演算着之前的公式。
八點四十，歐陽晨風剛好吃完飯，正坐在沙發上看八點檔的電視劇。
八點四十，聽到下課鈴聲的司暮，終於停下筆，來不及按摩痠痛的右手，就打開桌蓋準備拿手機。
“誒！司暮！”趙榮走到司暮桌前，敲了敲桌面。
“幹嘛？”司暮拿出手機，
連擡頭看他一眼的時間也沒有浪費。
“喂！你在問我的時候至少也看我一眼啊！”一向好脾氣的趙榮在連續幾天受到了冷眼對待後，終於忍不住向司暮發招了。
“哦。”司暮如趙榮所說地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後馬上就低下頭繼續登QQ了，剛剛因爲情況緊急，他怕手機震動被老師聽見，就直接按了關機，這會兒纔剛開機，而他看趙榮的那眼也是因爲手機正在開機的等待時間，沒有字幕。
如果知道是因爲這個原因，司暮才願意看他的話，趙榮估計得氣死！可惜沒有如果。
趙榮被司暮的反應弄得只能自己打落牙齒，和血往裡吞。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司暮看到QQ仍沒有信息，有些煩躁，所以很自然的，這火就發在趙榮身上了。
伸手梳了梳旺盛的心火，想到老師的話，趙榮再次開口道，“我是來找你去辦公室的！”
“去辦公室幹嘛？”司暮站起身來，收拾着紙筆，等着趙榮的答覆。
“哦！”趙榮被他如此悠閒的動作給忽悠了，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應該是問志願的問題吧！”
“志願？”司暮站在桌後，目光灼灼地看着趙榮。
“嗯。”趙榮呆滯地回答，直到司暮從他身邊走過，離開教室，他才猛然發現自己剛剛的失誤。他居然就這麼輕易地告訴他了，之前想好的要坑他一把呢？
既然事已至此，趙榮也只能默默回到座位，黯然神傷。
“叩叩叩”
“進來！”
司暮走到班主任面前，站好，“老師，你找我？”
“嗯！”劉成擡頭看了司暮一眼，低頭繼續批改卷子。
在沉默了兩分鐘後，劉成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放下手中的筆，看着司暮。
“你知道這次月考你的成績嗎？”
“不知道。”司暮實事求是地回答，成績還沒出來，他怎麼會知道。
“那你自己感覺如何呢？”
“沒什麼感覺。”
“你……”劉成扶了扶眼鏡，繼續道，“你這次的數學考得很差！”
司暮鎮定自若地看着劉成，沒有絲毫情緒改變。
見到司暮如此模樣，劉成只得嘆氣，“你要知道，以往你的數學都是一百一以上的。”
“嗯。”
“平時就和你說要努力，努力拿到更高的分數，你倒好！”
“嗯。”
聽司暮還敢“嗯”，劉成擡頭就給他瞪了一眼，“你還敢嗯？你看看你這次的試卷！”
劉成甩手就將一張寫滿了紅色筆記的卷子扔給司暮，司暮擡手拾起，平直展開，就看到卷子上一片細細批改的痕跡，眼睛往左邊瞥去，果不其然地看到自己的名字。
沉默地收好卷子，司暮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着他如此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劉成頗爲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看看你！這次考得什麼分數？居然只有一百分！這要是一百分的滿分就算了，可這不是啊！”
劉成停下來喝了口水，這才繼續苦口婆心地勸戒，“我聽你們以前的班主任說，你是一個好苗子，他還要我多多關照你，你看看，你就是這樣讓我關照的嗎？”
他又沒讓你關照，再說關照能讓他分數變多？呵！
“我之前也看了你從初一到初二的考試成績，本來也覺得歐陽老師說得很對，當然，你在初三第一次月考也沒失誤，可是這次呢？不要告訴我，你當時在睡覺！”
其實他還真想說在睡覺來着。
“你現在年紀還小，不要總是玩些有的沒的！”劉成穩定下情緒，認真地看着司暮，只是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讓人明白。
心中隱隱有
些猜測的司暮，眼神由清澈變得暗沉，握着卷子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卻依舊按耐住心思，站在原地聽候劉成的教訓。
“我也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都血氣方剛！”
“老師，血氣方剛不是這麼用的！”司暮出口打斷劉成的話，成功地獲取來自劉成的瞪眼一枚。
“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有些年少輕狂，很多事情都沒有考慮清楚，就衝動地做了，但是你也不能像他們一樣啊！”
他年少輕狂？好吧，他承認有點，不過憑什麼要求他和其他人保持距離？
劉成看出司暮的不甘心，再接再厲地勸說，“就說那個周前，你可一定不要被他帶壞了！”
司暮驚訝地看着劉成，不明白他說的帶壞是指什麼。
“別以爲你們那點破事我們不知道，老師也都是從你們那個年齡過來的，怎麼可能不瞭解，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劉成壓低聲音警告着司暮，心裡卻是想着：幸好你小子沒和別人搞早戀，我也不會和你說這番話了，不然我絕對不輕易饒過你，而是直接找家長了！
學生時代的老師，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有事沒事找家長。只是這一事件發生的概率也隨着學生年紀的增長而降低。
司暮沉默不語，只期盼着快點離開這個低氣壓的辦公室。
“好了，記住，你現在年紀還小，應該把學習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玩物喪志，知道了嗎？”
沒有聽見司暮的回答，劉成便繼續說道，“我聽你媽說，你在家總是玩遊戲？”
“嗯。”見劉成將自家老媽都搬出來了，他此時就是再不想回答，也得回答了。
“你以後少玩遊戲，等這一年過去，你想玩多少都可以，就算不睡覺都沒人管你！”
“知道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記得認真上課！”聽到上課鈴聲響起，劉成臉色有些不太好地催司暮回去。
“嗯。”把試卷放在辦公桌上，司暮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辦公室。
在離辦公室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司暮對着黑色的天空呼出一口濁氣，看了眼仍在天上不斷閃亮的星星，轉眸朝教室走去。
九點半，第三節晚自習下課，司暮正和趙榮和周前前往宿舍……
“誒！司暮，劉成今天和你說什麼了？”周前打破三人間的沉默，率先開口。
“他啊？”司暮看了看周前，沒有說話。
周前感覺到視線後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問道，“你幹嘛看着我？”
司暮收回目光，直視着前方在昏黃的路燈下若隱若現的道路。
“老劉說他知道你在談戀愛。”
“啊？”
不等周前驚訝完，司暮就再次丟出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他說你們這是早戀。”
“啊！”周前張大的嘴巴都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許久之後才略微平復心情，但還是對這個消息接受不能。
“他怎麼知道的？”
“以他過來人的身份。”仍舊是平淡不驚的語氣，卻讓周前的態度激烈比之前更甚！
“過來人！”周前被這個解釋嚇得跳腳，擡手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司暮，卻又在司暮的瞪視下，立馬收回了手指，看着司暮逐漸好轉的臉色，頗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我艹，還過來人的身份？他怕是以前也早戀過吧！”周前忍不住惡意地猜測，似乎如此才能抒發自己心中的不平，疏解心中鬱悶。
“有可能。”司暮沉吟半晌，給出一個令周前，趙榮都驚訝的答案。
“額……”周前想要開口問司暮爲什麼應和他，可又怕這樣問，沒有答案，於是只好繼續探討之前的話題。
（本章完）